但是事实上却是在提醒我,他们季家这一次是来真的,绝对不会对北凉手下留情了,只是单纯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好心通知我一声罢了。”
想着今日饭桌上季哲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虽然看上去一切好商量,但是暗中又何尝不是散发着一丝丝不可拒绝和商量的气息。
他还记得季哲和季冬白父子走的是时候,季哲那样耐人寻味的表情,和那一句“北凉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们两家毕竟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不希望就这样一位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而断了。”的意味深长。
“我问你,顾北凉那个孽障到底在哪里?”
良久之后,顾来头疼的捏着鼻梁,闭着眼睛问。
听了顾来刚才的话,涂伊的心里开始打起鼓来,顿时也反应过来,事情不似她想的那般简单了。
“我也不知道北凉现在到底在哪里,我明明安排她到吴倩那里的,但是那天吴倩在机场更本就没有接到北凉,时候她当时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了,但是纽约根本就没有找到北凉的踪迹。”
涂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慌了,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哭腔。
“怎么办,北凉还这么年轻,她还有更好的生活的呀…”
一想到顾北凉可能要在监狱里面呆上八九年的样子,涂伊便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而顾来本来就很是气愤顾北凉的事情了,见涂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更是极度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早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一天就知道惯着她在外面胡来。”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好着就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不是你的了?”
顾来气愤的指责让涂伊也顿时不满起来,顶着一张泪脸,泪眼婆娑的仰头看着面前的顾来吼道。
“我也没有说她不是我女儿,只是你以前真的不应该这样惯着她。”
听到涂伊的指责,顾来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北凉给找回来,到时候我带着她去季家那边好好的道歉,到时候在想办法和老季谈谈,争取把北凉宽大处理吧,毕竟她这些年犯的事情还不少。”
想着今天饭桌上的时候季冬白给他的那叠厚厚的资料,顾来就感觉很是无力。
在他的眼中顾北凉从小就很是骄傲,甚至还有些蛮横,但是那些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些值得包容的小脾气,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会极端到这样的地步,简直已经到了没有良心和道德底线的地步。
见顾来的语气当中还有要帮顾北凉的意思,涂伊也制止住了哭声。
“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北凉在哪里呀,我们怎么找?”
说是这样说,可是美国那么大,想要在美国找一个人何尝不是大海捞针一样。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然会有办法。”
对于涂伊的思虑,顾来早先也想到了,但是这也是必须得做的事情。
“你记住,如果北凉给你打电话的话,你先安抚住她,别让她跑了,最好先把她哄回来。”
想到是涂伊把顾北凉给送走的,顾来不得不严声警告了涂伊一句,
碍着涂伊对顾北凉的纵容,他不敢保证涂伊会不会一时心软,给顾北凉透露风声,这样的话,他们会更难找到那个孽障。
顾来的话让涂伊一惊,接着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尽力躲开顾来锐利的眼眸。
她刚才却是有些希望顾北凉躲好一些,不想她被顾来找到的。
“我会的,但她现在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从她上飞机离开之后我就没有联系到过她了。”
前面的那句话,涂伊说的有些没有底气,但是后半句她说的也是事实,顾北凉和她已经失联好几天了,她也没有办法联络道她。
“这件事情你先别插手了,如果北凉联系你,你就先把她给哄回来再说。”
闻言,顾来沉思了一下之后,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脸为难的涂伊,眼眸里面闪过一抹不信任。
“好。”
涂伊明面上很是爽快的答应了顾来,但是暗地里面已经想好了对策。
既然一切事情因涂安可而且,那么她明天就去找涂安可,依着涂安可的性子,她明天过去,好好的求一下她,或许涂安可会放弃追究顾北凉的责任也说不定。
越是这么想涂伊越发的觉得可行,放在床上的双手也不由得捏紧了床单。
因着涂安可的和王思宇公开性的官司过后,有关部门也对涂安可的餐厅的停业指令给撤销了,通过那一场相当于现场直播一样的官司,涂安可被人抹黑的事情得到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网上对于王思宇和那个肇事司机的行为的骂声不断,而对涂安可的那些不好的信息也渐渐的被一些友好的安慰和赞赏声给埋没。
涂安可官司打完的第二天特意邀请了张玲的一家人到木马酒店里面见面。
先前阿玲的父母以及弟弟一直认为阿玲的死是涂安可间接造成的,而涂安可污蔑阿玲下毒的事情则是涂安可硬要让阿玲背的黑锅,但是经过昨天的那场官司之后,阿玲的家人顿时觉得很是惭愧,特别是阿玲的弟弟张宇。
张宇只是一个普通的在读的高中生,对于社会上的这些黑暗的一幕从未有过了解,再则,自己的姐姐刚刚去世,依着自己姐姐生前的日记本,再在顾北凉故意派人在他们面前走露的风声,自然而然的就把涂安可当做害死自己姐姐的凶手了。
阿玲一家人就是一外来的务工家庭,在A市这样繁华的大都市里面,一个身体常年患病的父亲和一个没有文化的母亲供养者一双子女实属不易。
张宇搀扶着病弱的父亲,带着母亲,一行三人辗转了两趟公交才到达五星级的木马酒店,当他们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张宇看着眼前,棕色的原木和透明洁净的玻璃相互建成的高楼,不禁被玻璃反射的阳光闪到眼睛。
这样豪华的地方是他从未来过的,也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有幸踏入这里。
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之后,张宇扬唇淡淡的笑了笑。
“爸、妈,就是这里了。”
“嗯,咱们快点进去吧,别让涂小姐等急了。”
看着眼前摩登的酒店,阿玲的母亲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眼睛带着一丝丝坚定,掂了掂手里提着的黑色大袋子,抬步往酒店里走去。
门口穿着木马酒店的三件套制服的服务员见着张宇一家三口,两个大人穿得虽然干净,但是身上的衣服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地摊货,而且最让人觉得震惊的还是阿玲的母亲手上领着的黑色大袋子。
“你好,请问三位有定位吗?”
虽然心里鄙夷,但良好的礼仪培训还是让服务员笑着迎上前去,和对待别的客人一样的对待他们。
“我们找二零三号包厢的涂小姐,是她让我们过来的。”
闻言,张宇扶着他爸上前一步,有礼貌的说。
“好的,请随我来。”
服务员先是沉思了一下,确定今天的二零三包厢的客人是涂安可之后,才点头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领着他们往扶梯的方向走去。
季冬白本来是要陪着涂安可一起过来的,想着上一次涂安可在餐厅那边被阿玲的母亲那样死命的掐着脖子样子,他就不放心让涂安可一个人过去,但是涂安可硬是说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而且她有这个义务要弥补阿玲的家人。
主要的还是因为季冬白这些天因为她的事情耽搁了许多公司上的事务,每天晚上季冬白虽然都陪着她一起睡觉,但是等着她睡着之后,季冬白都会轻手轻脚的起来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有一天晚上她口渴起床喝水的时候,见季冬白睡的地方空空的,于是她便好奇的往书房走去,结果就见着书房点着灯,而季冬白则一脸专注的穿着睡衣坐在办工桌前熬夜处理事务,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所以想到这里,涂安可就脸色一板,强硬的把季冬白给赶去公司了,免得他的文件越堆越多,天天熬夜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季冬白最后答应去上班了,但还是放心不下涂安可,毕竟阿玲的母亲有前科的不是么,于是他便给季明琉放了个假,让季明琉暗中跟着涂安可一起去了木马酒店。
服务员打开门的时候,涂安可正站在包厢的阳台上望着远方的人工湖发呆。
张宇扶着他爸张天明和她妈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披着黑色顺长的头发的瘦弱女正迎着风背对着他们,眺望远方的样子。
因为正是入冬的时节,外面的寒风有些微的大,涂安可的风衣也被风吹得像展翅飞翔的白鸽一样,配上涂安可飞舞的黑发,真有一种她快要被风吹走的样子。
“你们来了。”
涂安可听见包厢中的声响,便扭过身来,见着阿玲的家人都过来了,便抬步走进来,温柔的对着他们笑了笑。
见着涂安可这不计前嫌的笑容,张宇和他爸妈顿时都有些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一家人很是抱歉和尴尬的看着涂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