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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假货同教育的关系(6)

我国良好制度供给不足,首先表现在有效制度数量的供给不足上,我们之所以加上有效这一限制词,是因为我国某些方面的制度数量并不少,不但不少并且还太多,只不过是没有效度,或者是效度不够罢了。日本在这方面就做得较好,日本不但设立有教师资格考试制度,并且并非只是师范毕业生而是国民只要有要求并不高的学历条件都能报考,日本2006年底有744所四年制大学,468所短期大学,在校学生分别为285.92万人和20.23万人,总共为306.15万人,2007年底四年制大学是756所,短期大学434所,在校学生分别为282.87万人和18.67万人,总共为301.54万人,反而比2006年底少了4.61万人,由于日本近年来基本上没有因贫失学,也没有因国家经济困难或别的什么原因减少大学学额的事,所以从这看出,日本大学入学人数已少于学额了。

在大学教育已基本普及的情况下,国民只要肯于学习,都能读大学获得文凭。所以实际上是国民都可以参加教师资格考试获得教师任职资格,这使得日本持有教师资格证的合格教师远远多于教职,于是日本教师进出教师队伍非常方便,因为谁走都可以,会马上有人来接职,由于竞争充分,教师求职要求就高,在职教师的竞争压力也大,这不能不是日本教育质量高的一个重要原因。许多发达国家也同样如此,如2002年法国考试招聘中小学教师,结果中学有9.3万人来争夺1.7万个职位,小学则是5.5万人竞争1.2万个。奥地利、芬兰、爱尔兰和德国,有经权威考试证明的教师任职资格的人也都多于教职。

由于我国没有这种制度,许多地方仅仅是教育管理部门根据文凭和教育学、心理学的考试成绩来认定教师资格,而我国的文凭信度近年来越来越低,教育学、心理学的考试成绩和教师能力关联度低,人们本来就不相信这种教育资格证书,因而即使有这种证书,在求职中起的作用也不大,甚至根本不起作用,况且在我国,取大学文凭是要付出很多金钱代价的,因为富人和有权势容易付出获得文凭金钱代价的人,大都并不想多增加当教师的本事,所以许多想多一门教学能力的人恰恰是穷人,这种代价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障碍。这样,就降低了人们谋求教师资格的热情,进而降低了人们学习的热情,降低了我国合格教师的数量和竞争指数。

良好制度供给不足的另一个例子是,以前我国没有机械工程师资格考试制度,而是采取主观评定的办法,由于主观评定天生就不会有效度,所以我国的工程师职称得不到外国的承认。在有些国家,强制规定一定范围的机械设计,需要持有相应级别的工程师证书的人签字才能施工,由于我国机械工程师职称得不到国际承认,我国许多优秀的机械工程师做出了水平很高的设计,也必须花大钱请持有国际承认的工程师资格证书的外国人帮签字,才能施工,给我国带来了很大的利益损失。

良好制度供给不足的例子还有很多,只是因篇幅所限才不多列举。如我国还缺乏有效保障私立学校同公立学校公平竞争的制度,如对按照国际惯例,地方政府必须给合格的私立学校予以合适的经费补贴,还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没有强制性的刚性规定,致使一些私立学校得不到足够的财政教育经费补贴,这不能不影响私立学校的发展,等等。

造成我国与教育直接或间接相关的良好制度供给不足的原因很多,我国没有充分放开以民间为主体的制度供给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开放民间考试等制度供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些弊端。因为民间组织的考试等在利益上完全是自负盈亏,利益在多数情况下是体现为财务利益,有时不一定是直接的财务利益,而只不过是名声等其他利益,如一些学术评奖等。民间制度供给的主人要想能实现预期的利益,最关键和最基本的是必须做到科学公正即有效度。先看看纯粹是自己拿钱奖给别人的那些私人公益性学术评奖的情况,比如,一个有钱人设立一个数学奖,他的目的即使仅仅是为了推动数学的发展,如果他评奖糊糊涂涂,应该得奖的根本不得奖,不得奖的却得奖,这个奖就不真正起到推动数学发展的作用,反而会助长投机取巧的风气,这显然会违背设奖者的上述初衷,设奖者当然不乐意,所以他会努力将评奖做得科学公平。

那些以赢利为目的的民间考试更是如此。如一个国家由于缺乏权威并且收费低廉因而普通人都能随便付得起,人们应考又十分方便的技术人才考试,许多人在求职的时候苦于没有自己具有某种技术的权威证明,无法让雇主快捷地相信自己确实具有具体的某种技术能力,雇主在想用人时,同样因为没有权威的证明能迅捷地确认求职者具有某种自己需要的技术能力而苦恼,这种需求给设置这种考试的人提供了机遇,有人设置这种考试,在理论上就可以赚取考试的费用和成本之间的差额即利润。

但这种利润是不是能真的到手,将取决于考试有没有效度,如果考试有效度,经实践证明持有这考试证书的人确实具有证书证明的能力,求职的人一提供这考试合格证书,用人单位马上就相信了,为求职方和用人方都省去了成本,那么人们就乐意给钱这一考试制度的提供者,参加这种考试,这一考试制度的提供者就能获得利润。如果这一考试没有效度,那么合格证书就是没有人真正相信的废纸,就没有人参加,这一考试制度的提供者不但没有利润,甚至只能马上关门。

由于只要具有一定的资质,谁都可以组织这种考试,社会上就会存在争夺顾客货币选票的竞争,在这种竞争中,有的被击垮倒闭。为了在竞争中胜出,这种考试制度的提供者就不但要保证考试的效度,还要千方百计提高质量,降低考试费用。于是考试的质量不但有了保证,还降低了社会成本。因于然,民间提供的许多制度确实一是很切合社会的实际需求,二是很有效。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实践证明了这点,如美国托福即母语不是英语的外国人的英语水平考试等,许多在世界上自然地拥有许多考生的考试都是民间的,其中托福考试一年在全球180个国家的9000多个考点,举行超过5000万人次的考试,全球有6000多所高校接受托福成绩。许多在世界上很有威望的认证机构都是民间的,诺贝尔奖等许多得到社会信任的学术评奖也是民间的。

我国的实践也证明了这点,如多数社会技术培训机构,给人们提供各种收费的技术培训,虽然技术等级不一定很高,但绝对是一分钱一分货,因为交钱参训者若学不到真本事,必定不放过收钱者,并且许多是先打探清楚,还货比三家再交费,培训提供者也多信誓旦旦地保证,如果参加者一次学不会,培训者负责免费反复教,一直到参加者认为已经会了,不用再学了为止,并且真正是说到做到。而政府农业部门组织的养蚕等免费技术培训却不一定,许多是图在表面上完成任务,教师不认真针对听课者的实际讲课,听课者如果听不懂也没有底气要求教师反复讲到懂为止。

当然,民间提供制度供给也有它的局限性,如多是只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办事,极少会提供不赢利甚至仅仅是赢利少但社会又需要的制度服务,还总是存在一定的欺诈行为等。所以,由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等社会公共部门提供考试等制度还是非常必须的。世界上至今也没有任何一个大国将全部考试、认证、培训、学术评奖等都交给民间来办,即使是主要由民间提供这种制度服务的领域,国家也要对其资质进行考核认定,给其中一部分予以国家承认其工作效用的资格。

对由民间提供质量没有保证甚至是根本无法提供,只能由社会公共部门提供的制度,要想其有能及时跟上社会需求的活力,能保证质量,保证廉洁,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其必须受到社会的有效监督,必须有迫使其及时提供社会需要的良好制度,改正错误做法的足够的外部力量,这一外部力量还必须做到能及时撤换不称职的人,及时换上能把工作做得到科学要求的人。这样才能避免许多做法明明被学术界和社会公认是错的,或者是应该改进的,却总是改不了或不改进的情况。

基于比较是鉴别事物的好方法,增加一个竞争者往往比增加一千个管理者更有效的规律,即使是有公共管理部门提供制度供给了的领域,也可以同时有多个制度并存,如同一种考试,可以委托几家大学同时举办,只要质量达到要求,国家都承认,在行政事业单位等公有领域,公民只要持有其中一个合格证书就可以享受政策规定的实惠了,但在市场领域,人们自然会认可其中质量最好的,对质量差的不予认可,人们也会据此选择参加社会信誉高的考试,这样就迫使主办考试的单位不得不提高质量。

只要在科学上可行,由民间供给制度完全能保证质量,成本合算的领域,更应该是全面放开让民间供给。让多种制度互相比较,互相竞争,优胜劣汰,就能更好地满足社会对良好制度的需求。如以前司法领域是主观评定和考试制度并存,互相比较,结果社会上真正讲究所用律师质量的人,就是只相信通过国家律师考试的律师,而不信是由主观评定的具有什么高级律师职称的律师,这终于促使有关部门于2002年实行了所有司法人员都统一经过司法考试,在特定领域的司法资格才得到认可的制度,取消了主观评定给予司法资格的制度。

基于复杂的社会和自然因素,假货恐怕是永远也不可能杜绝的,但人类可以减少假货在全部货中的比例,降低假货假的程度,这也已为大量的历史事实所证明,因此,遏制假货是有途径可循的。我们认为,通过以下途径可以使假货得到有效遏制。

发展良性教育

在上文我们曾说过,教育有良性和非良性之分,并曾特别注明,除非特别说明,否则本书中所讲说教育都是指良性教育。但我们在这里仍然在教育之前加上良性这一限制词,就是为了强i周良性教育在遏制假货中,所具有的基础性、根本性的作用。一般来说,良性教育搞得越好,公民素质就越高,就越会从多方面来挤压假货生存的空间。这点,本书上文已有详细论述,在这里用图11—1对这种情况进行简单的概括。

当然,如上文所述,高的教育水平有时也会对假货制售起一定的推动作用,但就社会整体来说,教育水平高到一定程度之后,越高,假货越受到遏制,这是基本事实和基本趋势。

我国教育事业与发达国家相比存在很大的差距,存在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以下是我们的具体分析和建议。

一、树立实事求是的态度

科学求实是搞好教育事业的前提,由于科学是客观规律的反映,故尔科学求实实际上就是实事求是。

如上级部门检查下面的教育工作,不能先打电话通知下面,而是不打招呼地突然个人微服到实地私访,这样更能了解到更细致的真实情况。不能面对现实,实事求是,对教育事业的负面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比如一个家庭,如果连自己家里有多少钱,有多少地,地能种什么庄稼等基本实际都不知道,如何当得好家?一个国家,一个地方的教育事业虽然比家庭事务复杂得多,但原理是一样的。比如,对全国教师中不合格的教师实际上是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怎能可能制订出科学的切合实际的计划,如需要有多少时间,花多少钱才能将这些不合格教师培训合格,如果经培训仍然不合格,需要从社会上招多少新合格教师来填补这些空缺。当然,由于人了解实际的能力相对于浩淼的客观实际永远是有限的,有许多太细的实际是永远也难了解清楚到较深程度的,但最基本的实际是必须也是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的。所以,要搞好教育事业,必须首先要坚决树立实事求是的思想,然后是将必须掌握的事实掌握清楚到可能的程度,更绝对不能有意回避事实。

二、强化外部考试,减少伪考试劣考试

我们在上文已经阐述,考试是准确鉴别人学术能力的法宝,并且在很多领域是唯一的法宝,在教育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事实证明,指望人们都一方面品德高尚,清正廉明,一方面具有很高的能力,永远是一种假设。命题、评分都是需要能力的,我国许多教师根本就不具备有命题能力,甚至评分的能力也没有。鉴于然,教师自己教,自己考,自己评分,自己决定是否发合格证书的考试业界称之为内部考试,质量是靠不住的。要准确把握教育的质量实际,把好教育的质量关,引导或者是迫使人们老老实实地学习,只能是实行完全南非教学的外部人士来考试、评分,即教考分离,业界称之为外部考试。

如有一家本科财经学院,在国家还没有实行全国统一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前,对教学、考试的管理都不认真,教师自己教,自己考,自己评分,学校自己决定给不给文凭,学生真正的质量如何,没有谁能准确地知道。国家实行统一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后,该财经学院担心如果学生通不过这外部考试,就立刻将内部考试变为自己学校的外部考试,即全校统考,将学生班级、名字等盖起来,由不授课教师评分,开始时学生不知底细,仍像以前一样学习和准备考试,结果有很高比例的人不及格,学校于是改进管理,并继续坚持学校统一考试的制度,结果高比例的学生能通过国家统一注册会计师资格考试了。

其他专业也是如此,即大凡没有权威的外部考试把关,学业证明如文凭就不可靠,有了权威的外部考试把关,质量就可靠了,个别人质量不合格的也被准确无误地鉴别出来。外部考试的覆盖范围要尽可能大,如能进行更大范围的统考,就代之以相对小范围的统考,如能进行全国统考,就以全国统考代替全省统考,如能参与世界性的统考就参与,如允许人们参加美英日德法等国的高考和资格考试。因为考试的范围越大,越能选到最优秀的人才命题和评分,命题和评分的质量就越高,同时出现泄题、乱评分的概率越低。在考生必须跨地域应考,由同考生陌生率高的人监考,并且用制度强制监考人员必须负责的情况下,考生作弊的概率越低,考试的质量和效度越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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