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宫。
飞轩和李凡松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天正帝的传召。
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国师已经仙逝,大理寺元气大伤,五大监只剩其一,他的师父怒剑仙也受不了这天启城的烦恼提剑离去。
“这个皇帝,位置坐得不安稳啊。”李凡松小声喃喃道。
“小师叔,这话不能乱说。”飞轩被这话吓得不轻,急忙打断了他。
李凡松自觉无趣,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个恭恭敬敬站在原地,一个漫不经心左顾右盼,倒像是飞轩是师叔,李凡松才是小道童一般。
许久之后,殿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小太监打开了门,轻声道:“二位请进。”
“多谢公公。”飞轩行了一个礼,带着李凡松走了进去。
天正帝坐在榻上,身体较为之前要瘦削了一些,面色有些憔悴,他见到二人,微微一笑:“早就听说钦天监有位青城山来的小天师,却没想到是这么小的小天师。”
飞轩拉着不情愿的李凡松俯身跪拜:“参见陛下。”
“这位就是谢先生的爱徒李凡松吧,谢先生当年做过天启城的祭酒先生,众皇子都曾在他座下就学,你与孤也算是师兄弟了,不必多礼。”天正帝轻声道。
飞轩和李凡松站了起来,李凡松生于江湖,与雪月城众人更是好友,心中对这位天正帝自然没什么对帝王的敬畏,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我们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衙门捕快。为什么找我们?”
天正帝也是开门见山:“我找你们,因为你们是那个人的朋友。”
李凡松一愣,飞轩也是一惊,这是谢宣方才在他们来之前就说过的,只是没想到天正帝开口也是如此直接。天正帝看到两人的神情,轻叹一声:“因为你们是那个人的朋友,所以你们查此事,不会随意就把罪责怀疑到那个人的身上。世人总是愚昧,总把别人想的与自己一般粗鄙,你们的那位朋友不会做这般无聊的事,孤相信。”
李凡松心中升起一股敬佩,抱拳道:“凡松必帮陛下找出真凶。”
飞轩抬起头,忽然心中一惊,他猛地转身:“有人!”
天正帝和李凡松都是武学高手,但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殿外有其他人出现,更何况殿外有重重保守,什么人能轻易接近?飞轩从怀中甩出一只纸蝶,纸蝶随风而去,越出殿外,那小太监看得好奇,偷偷地伸手抓了一下,却见纸蝶忽然加速,极速向前行去。
可一只手把纸蝶牢牢地拈在了手中。
“大龙象之力,好。”那个人朗声笑道,手指轻轻一弹。将那只纸蝶弹了回去。
飞轩走出殿外,伸手将纸蝶收入怀中,急忙行了一个礼:“侯爷。”
兰月侯笑了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飞轩回头,看到李凡松走了出来,天正帝没有跟着出来,只是说道:“皇叔,孤在与他们二人商量,夏时去青城山参拜一事。你们先走吧,皇叔请进。”
兰月侯点点头:“青城山,我亦是仰慕很久的。”说完后便踏入了殿中。
李凡松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件事,连兰月侯都不能知会?”
“怕是不仅是不能知会,更是最不能知会。”飞轩叹了口气。
“你年纪这么小,这些权谋诡谲的东西,还是不要接触的好,我们今夜,就把这件事给了了!”李凡松正色道。
宫门之外,皇城之内。
红衣剑客坐在酒肆之中,慢悠悠地喝着酒,他垂首望去,看到一辆华美的马车在严密的护送下正要出城而去,阵仗颇大。他笑了笑:“他也走了?”
正上菜的小二神色一凛:“公子认识他?他可是青州首富沐家的三公子,据说以后还是沐家的继承人。”
红衣剑客摇了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他们,我只是听过罢了。”
“哦。”小二正要离开,却被红衣剑客伸手拦住了,他望着角落里那些穿着道袍的外来客,微微皱眉,“最近天启城里怎么多了这么多道士?”
小二看了那些道士一眼,小声道:“客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最近可是天启城三年一次的道统大会,来自天下各地的道士们都会来参加,大会上表示出色的人能够被选为天师。但今年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红衣剑客若有所思地喝了一杯酒。
“今年国师不在了,都说很多都不是冲着天师来的,是冲着国师之位来的。”小二说道。
“就凭他们?”红衣剑客朗声笑道,刻意加重了语气,“还想做国师?”
角落里坐着五位紫衣道人,一位是须发皆白的老道人,三个中年道人,还有个俊秀的青年道人,他们一开始都自顾自地喝着茶,可听到红衣剑客明显带着挑衅意义的话后,其中一名中年道人重重地放下了茶杯:“你说什么?”
红衣剑客挑了挑眉,斜着眼瞥了一下他们:“神霄派?”
中年道人冷笑一声:“眼神倒挺麻利,但是既然知道我们是神霄派,就该知道你刚才的话说错了。”
“哪里错了?”红衣剑客耸了耸肩,“敢情你们真的有当国师的心?”
“你的话太多了。”中年道士纵身一跃,长袖一扫,便要将红衣剑客面前的酒壶扫落在地,他志不在伤人,只在示威。但红衣剑客却浑然不顾,依旧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放下了酒杯。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桌上多了一柄剑。
中年道人退了回去,那长袖已经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派最厉害的出来吧。”红衣剑客笑道。
那须发皆白的老道叹了口气:“看来少侠是冲着我们神霄派来的,老道不才,并没有争国师之心,不过是来天启城里会会道友,带着门人见见世面罢了。”
红衣剑客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摇了摇:“我说的不是你,是他。”
手指的方向最后落在了那位俊秀的年轻道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