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却是沈飘零过生日请客吃饭,本来是订到晚上的,可是下午没课,沈飘零考虑大家如果都回家了,再凑起来不方便,干脆就把宴会定到了中午,下了课直接去。学生们岁数都差不多,都是十五、六岁,眼看科考在即,转眼各奔东西,自然是能聚就聚,没理由找个机会也要聚。沈飘零是个强壮的女人,五大三粗,体型臃肿,弯眉阔脸,却是小鼻子小嘴,眼睛却长的很好看,丹凤眼双眼皮,皮肤也挺白。她是京城沈记商号大掌柜沈从容的第二个丫头,被好事者取个外号“沈二壮”虽说长的一般,身材无边,但是平日里大大咧咧,豪爽仗义,加上家财万贯,倒是也有几个男生一直围在身边。
大家来到京城有名的酒楼“膳香园”,这就是沈家的产业,王天涯把王六安排到下人吃饭的桌子上,自己跟着众人来到楼上,大家叽叽喳喳的分宾主落座,几个男生张罗着点菜泡茶,都安定下来,上了第一寻菜的时候,沈飘零站起来说:“今天我沈飘零过生日,感谢各位同窗前来捧场,八年来,我们同舟共济,排除万难,终于到了快要分离的时刻,今后,如果各位同窗有什么用到我沈飘零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就算刀山火海,也不皱一下眉头!来,满饮此杯,祝我生日快乐!”
大家纷纷起立,被沈飘零的豪言壮语所感染,酒到杯干。沈飘零酒量极大,平素人缘也好,因此喝酒气氛浓郁,不一会儿就醉了一片。就在这时,从楼梯口上来两个黑衣大汉,大喊一声:“太子驾到!”刚才还乱哄哄的吵闹声刹那消失,沈飘零迎到门口,看见太子上来,惊讶惶恐,拱手见礼,说:“飘零何德何能,敢惊动太子殿下,飘零感激于心!”
龙腾摆摆手,微笑说:“你是我的同窗,你爹和父皇又是好朋友,咱们是世交,你过生日,我就算再忙,也得来捧个场,来,咱俩走一个,祝飘零小姐生日愉快,平安喜乐!”两人喝了杯酒,龙腾一摆手,一个下人捧了个礼盒上来,低头举到沈飘零面前,龙腾微笑说:“略备薄礼,虽知沈家豪富,却代表孤一片心意,飘零收下吧!”沈飘零喝了点酒,脸本来就红,这时更是激动不已:“就算是金山银山,也及不上太子殿下的这个礼盒啊!”
太子嘿嘿直乐:“飘零现在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你和同学们多多亲近吧,我还有事,专门来给你祝寿的,现在可得走了!”
沈飘零心中感激,太子身份尊崇,能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怎么还敢奢求太子和自己这些同学一起吃饭呢,太子虽然也在朱雀学院就读,可却是选读,喜欢听什么课就去,不过他对炼丹课还是很感兴趣,大家都知道的,想到这里,她也不挽留,正色说:“谢太子殿下的挂念,飘零铭记终生!”
太子走后,众人纷纷效仿太子,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时间话题又转移到礼物上面了,几个追求沈飘零的男生,更是花了本钱,其中一个瘦小枯干的男生,叫何喜之,他拿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来,惹得大家精彩叫好,有好事者起哄,非得让沈飘零亲他一下不可,众人知道何喜之喜欢沈飘零,沈飘零也不是太反对,就纷纷附和,一时间熙熙攘攘、闹闹哄哄、其乐融融。
这时王天涯脑门子上却冒出了汗,因为他自己从小跟着二妈,二妈又不喜欢热闹,所以没参加过什么生日宴会,没有经验,因此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现在别人都有礼物拿出,唯独自己没有,是不是显得对沈飘零不尊重,可怎么办呢?
王天涯藏在角落里,浑身的摸来摸去,看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摸出一个小盒来,正是慕容小玉给他留的装那三颗辟谷丹的盒子。
王天涯炼制的辟谷丹,不知道为什么,美容的功效很不错,慕容小玉和自己都是试过的,吃了以后,二妈重返青春,自己也变帅了许多,导致的后果是,二妈蒙上了面纱。而自己呢,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发现,以西门若晴为首的女生们老是偷偷拿眼睛瞟他,而且刚才喝酒的时候,好几个女生和自己说话居然都会脸红。现在自己身上只有这个了,要赶到外面准备别的礼物,时间上也来不及,肯定是不行了。辟谷丹在外面的市价是纹银一百两,何况自己炼制的可是上等辟谷丹,另外还具备美容的功效,倒还不至于出丑。不过这个盒子得跟着送出去了,送礼物没有包装怎么行。
王天涯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巾,从盒子里拿出两颗辟谷丹,放入方巾里仔细包好,放回怀中,心想这可是二妈的心头肉,就这么送出去一个,不知道她回来会不会发脾气。他看了看盒子中剩余的那颗辟谷丹,正是那颗唯一炼出来的丹王,晶莹剔透,圆润灵秀,云霞飘舞,很是漂亮。心想这个辟谷丹倒是挺好看的,应该能够拿的出手了吧!
沈飘零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酒壶,晃晃悠悠的走到王天涯面前,说:“天涯,你今天怎么不太高兴啊!”
王天涯说:“没有啊,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我吃的挺多挺饱,酒也喝的不少。很高兴的。”
沈飘零打了个哏,王天涯就感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心说这得喝多少酒啊!
沈飘零这时把手搭到王天涯的肩膀上,王天涯看他晃悠,赶紧扶住她。沈飘零说:“天涯,能不能别老说沈小姐沈小姐的叫我!你以后就叫我飘零!”
王天涯笑着说:“行啊,飘零小姐。”
沈飘零嘴里含糊:“把小姐两字也去掉!”
王天涯说:“是,飘零!”
沈飘零满意的微笑点点头:“天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王天涯微笑问:“什么秘密?”
沈飘零又打了一个酒哏,说:“我喜欢你!”
王天涯一阵错愕,尴尬笑笑:“沈小姐说笑了!”
沈飘零脸色凄然,坚定说:“叫我飘零!”
随后就盯着王天涯的双眼,低声对王天涯说,也像是黯然自语,眼睛似乎有点泪光:“我说的是真的,绝不是开玩笑,我鼓了好几天的勇气就是为了这四个字!”
王天涯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沈飘零接着说:“我知道我长的不好,同学们都叫我沈二壮。何喜之和段波他们几个,大多是看着我家的钱财和我好,我连一根毛也没让他们碰过。那是因为,我……我……心里只有一个你——每一次你出现在课堂里,我就喜欢的很,这么多年,我很喜欢上学,一天课也没拉下,哪怕是我得病了,哪怕是家里有急事……其实,我是不喜欢上学的,我就是想着能够在课堂上看见你,你有事不来上课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感觉整天一点意思也没有……”
沈飘零小声抽泣起来:“你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中,日夜品味……我知道你学习好,为了得到你的注意,我拼命的学习,起码在算学和政经上已经无人能比,可是,在其他学科,我怎么也超不过你,我……”沈飘零有点哽咽了,她转过头背对着王天涯,接着说:“我知道你是王公贵族,举止得体,长的又好看,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心中,就是想着你……”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王天涯看见有同学已经有注意到这里的了,有几个已经端着杯子过来了。连忙低声说:“飘零,先不说这个,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你!”
沈飘零转过身来,双目中的泪水也不擦拭,呆呆的望着王天涯的双眼,不可置信的说:“天涯,你……你真的……给我准备了礼物?”
王天涯担心其他的同学过来看见沈飘零哭了,赶紧帮她把泪水擦掉,笑着说:“当然是真的,但是你可不能嫌不好!”
沈飘零还是呆呆的,轻声说:“其实这个生日宴,我等的礼物,就你一个,你给我什么都行——哪怕是从街上捡一个石头,我也会视若珍宝!”
王天涯从怀里掏出了刚才准备的那个盒子,递给沈飘零:“飘零,祝你生日快乐!”
沈飘零飞快的接过盒子,小心的摸索着盒子上的纹理,这是一个绿色的首饰盒,盒皮表面上用丝绸包裹着,就是市面上有卖的很普通的那种,当时慕容小玉也没找到别的盒子,就腾出一个首饰盒来,临时装丹药用。
这时,其他同学赶了过来,西门若晴起哄说:“原来王公子要送生日礼物了,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飘零,打开看看!”
沈飘零看了看王天涯,王天涯鼓励的点点头,沈飘零打开盒子,看见一枚丹药躺在里面,她原本以为是个小首饰呢,毕竟是个首饰盒,可发现是枚丹药,感到有些意外:“天涯,谢谢你!”就想着把盒子合上收起来。
西门若晴不干了,问:“王公子,这是什么丹药啊,这么好看!”
王天涯担心西门若晴知道这个就是他们三个人合伙炼制的辟谷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就给这个丹药临时改了个名字:“这个丹药叫做‘美容丹’”
这时何喜之在旁边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嘿嘿,飘零家里是京城巨富,从小到大,什么美容丹没吃过!这个丹药,来历不明,飘零要慎重服用啊!”
王天涯尴尬笑笑,也不说话,心想是啊,沈飘零恐怕家里美容养颜什么的东西应该是一堆一堆的!确实算不上什么稀罕,但是自己的丹药恐怕也是有些特色的,她不清楚慕容小玉以前吃过其他的美容类的丹药吗,要是其他的美容丹药和自己的辟谷丹效果相似,那确实这个礼物算不的什么。
沈飘零对何喜之说:“天涯说是美容丹,就是最好的美容丹,我相信他!”
转过头看着王天涯:“这是天涯送给我的丹药,还说什么来历不明?就算是毒药,我也服用!天涯,我现在能服用吗?”
王天涯微笑说:“飘零服用之后,必有收获。”
沈飘零目光坚定,一字一句的说:“今天我吃了你送的丹药,这是你第一次送东西给我,不管吃下去结果如何,就是收获。”说完就打开盒把丹药服了下去。
众人纷纷往沈飘零的脸上看去,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沈飘零也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脸。其实,沈飘零还真对这个丹药没什么信心,因为美容药她吃的不计其数了,沈家又有钱,再好、再贵的美容药,他爹沈从容也给她买,可是吃了无数种,却没有什么起色。王天涯家境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他的丹药估计也就是一般。
正想着,沈飘零一捂肚子,“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何喜之急忙上去扶住沈飘零,嘴里却说:“怎么了,飘零,肚子疼了,我都给你说过不要吃来历不明的丹药,你就是不听!”言语中竟然以沈飘零的男友自居。
沈飘零也顾不得理他,飞快的奔了出去。
膳香园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就连茅厕也是装修的豪华无比,男女专用,里面各有五个蹲位。
沈飘零捂着肚子进了女厕,一会儿功夫,女厕中匆匆捂着鼻子跑出来两个女人。跑到外面就大口喘气,嘴里念叨:“谁啊,吃什么东西了,快把人臭晕了!”
沈飘零不知从哪里找了两个棉花团,蹲在茅坑上,堵住鼻子,皱着眉头,用嘴呼吸,一会儿低头看看茅坑,发现满了,四处一瞅,茅厕没有别人,飞快的提着裤子换了一个坑,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一个,一直换到第五个时,才擦拭一下,整理衣衫奔出茅厕,确实太臭了。
来到茅厕外,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感觉舒爽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