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子
经历了悠长的等待，终于，你来了！林子，伴着痛苦和喜悦的交响乐章，在这美丽的金秋时节。其实你早就来了，在上一个冬天，当那个和气的女医生向我道喜的时候，你就来了。或者，再早一些，当我们发现有个小家真好，友人孩子的笑脸真可爱时，你就在我们的心中成形了，你就常常出现在我们的梦中向我们微笑了。
林子，你来了，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白白净净的，头发柔柔顺顺。渐渐的，你的黑眼睛越来越晶亮，眸子明澈如湖。你总是充满惊讶地看着这个世界，因为这一切对你来说陌生而又新奇。渐渐的，你会有意识地笑了，这就是你在人生之初时，献给我的一朵朵鲜花！有了你的笑容，妈妈生你时的痛苦，喂养你时的辛劳，都有了更充实的意义。等你能够发出笑声，那更是世界上最悦耳动听的音乐。
林子，妈妈特别喜欢亲你的脸，摸你的肚子，皮肤柔嫩光滑无物可拟。古人常形容美人肤若凝脂、吹弹可破，那都是夸张，只有婴儿，只有你才是的，林子！每一个寒冷的冬夜，当我披衣而起，轻轻唤你，你那微睁眼睛，四下转动脖颈急急索乳的动作，是怎样感动着我的心；当我外出回来，你张开小手臂扑向我怀中的时候，你那毫不掩饰的爱使我喜悦而哽咽！只为你张开双臂扑向我怀中的这一刻，一个母亲愿意付出多少年的辛苦都值得！因为是你让我重新认识了我，我是一个哺乳者，我是一个保护者；一个小鸟般的女儿需要我的爱护，因为有我才有了你，才有了我们共同的世界。
林子，我会尽力为你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善良的人，有价值的人，快乐幸福的人。生你，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是为了防老，更不是让你做为我们生活中的点缀。只是因为，活着太美好，便让你来分享这美好；有了你，爱才能得到延续。（1994年12月）水晶心。
女儿在幼儿园发了新的床单和枕巾，我担心这统一图案的枕巾和别的小朋友搞错，就拿回家来想在枕巾边上绣上女儿的名字。
晚上在灯下，我认真地用红丝线绣着女儿名字的时候，女儿轻轻地走过来，伏在我的膝上，用小手摸摸这字，仰起娇嫩的小脸蛋，很认真很深情地对我说：“妈妈，你真好，你给我缝字！”我不禁愣住了，手中的针也停了下来，女儿，她那三岁的小小的心灵里发生了什么变化呢？是妈妈在灯下拿针线的画面令她感到温馨吗？是不是想起了她会背的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这样想着的时候，女儿见我不答话，以为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又很着急很认真地说：“真的，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妈妈！”我惊奇她竟然知道“伟大”这个词汇，更令我震撼的是这句话的意义和份量！我的小小的水晶一样透明的女儿，因为心中充满了爱，黑幽幽的眼睛里流露着天使般的圣洁、澄明的光芒，柔柔地抚慰着我的心，我慢慢地拥她入怀对她说：“是的，是的，你也是世界上最好最可爱的宝贝儿！”
女儿只有三岁，世界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幼儿园和家附近的几条街，可是，她很认真地对我说“你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妈妈”！是的，孩子，妈妈知道你的意思，懂得你的意思，因为许多年以前，妈妈也曾经和你一样，对自己的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啊！
许多年以前，我也曾依偎在母亲怀中，心中充满了无限的热爱，对母亲说这句话，长大以后发现，这个世界多么大呀，自己的母亲也和周围许多平凡的母亲一样，哺育着自己的孩子，爱着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但是在内心深处，在羞于启口表达的如今，仍固执地相信着，面对母亲逐渐苍老的容颜，面对母亲不再乌黑而渐渐被岁月染白的头发。我仍然很想对母亲说，像三岁的小女儿那样对母亲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最美丽最伟大的妈妈！
（1997年9月）
爱你到永远
嘉林，我的儿子，在我心中一直有一首歌，每当我望着你熟睡的脸，就不由自主唱给你听：当你紧紧贴近我的心，要我聆听你的声音，心连心如此地相印，不变的诺言不会变的爱，这世界到底有多大，握紧我的手，有我陪着你长大……嘉林，握紧我的手，由我牵引你走好你一生中最初的路。在这个世界上，我有幸成为第一个爱你的人。有些人必须认识你，了解你之后决定爱你，而我不需要。我会俯下身去听你述说一个孩童的秘密愿望，我会带着同情和谅解帮助你实现，而当你成年，我仍愿意分担你的哀伤。我爱你其实没什么可夸耀的，事实上没有人能忍得住对一个孩子的爱。因为你，我成了一个爱思考的人，从没有如此深思过生命的意义，敬重过生命的价值。因为你，我不由自主去爱所有的生命，甚至那些随风飘散的蒲公英，那些金黄色的雏鸡，那些纤弱摇摆的小树，还有世间所有的孩童，全都让我爱得心疼。嘉林，只有在爱里，你才会学会爱与呵护。难忘今夏的一个雨天，你急急忙忙对我说：“妈妈，下雨了，画眉儿和白燕儿还在樱桃树上挂着呢！”我冲进雨里去摘鸟笼，你给妈妈撑着伞，你太小我不得不弯下腰来俯就你，看到你弯月一样的笑眼里漾满了纯真的爱意，晶莹得像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儿，知道吗？儿子，你是妈妈心中的天使啊！如果五月的阳光有其源，如果清晨的花香有其所，而你，便是从那里而来！每当你为了得到妈妈的亲吻而努力去背一首唐诗，每当你嘟着嘴儿去学画眉儿啄食儿，当你摔倒后爬起来咧着嘴儿傻笑……这些都会在我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我体会着一个母亲的欢欣。因为有了你，我再次感受到了天真和纯洁，这股日夜环绕着我的清泉悄悄滋润着我的心田。你知道吗？你给予我的幸福和乐趣，要比我给予你的操劳和牵挂要多得多呢！因为爱你，我多了直面风雨人生的勇敢，因为爱你，我不敢松懈更加努力。
嘉林，你每一次经历成长的颤动，爱就在我的心中急速涨潮！记住，我的孩子，即使你长大，如果在未来的日子里你感觉到孤单，请记住，我们的生命曾经相系，这种系联将持续到永远，因为爱你到永远！
（2003年6月）
小棉袄与鸭绒袄
写下这一行题目，我的脑海就浮现出女儿甜甜的笑脸和儿子调皮的笑脸，心中蜜一样的幸福就满溢开来了。
昨晚儿，十一岁的女儿脸贴着脸对我说：“我是你的贴身小棉袄！”
我正幸福得不知说什么好呢，八岁的儿子急急地扑过来摇晃着我的胳膊说：“那我呢？那我呢？”
我和女儿就逗他：“你说呢？小女孩儿才是小棉袄呢！”儿子灵机一动说：“我是妈妈的鸭绒袄！我是男子汉，我来保护你！”
真好！真贴切！我的小棉袄与鸭绒袄！
女儿从小就是人见人夸的漂亮女孩儿，白白的面容，清秀的眉眼，柔顺又乖巧，冰雪聪明，更难得的是学习很用心，根本就不用我管，连弟弟的家庭作业都是她辅导修改的。女儿十一岁上了初中一年级，曾跳过两次级。今年刚跳入初中，第一次期中考试她的语文、数学、英语成绩分别是第六名、第五名、第四名，全班有八十名学生。她还愦憾地说：“数学如果不是笔下误扣了六分，我本来应该是第一的。”
我就劝慰她：“别可惜这六分，比如少写一个‘解’字直接答题了扣了三分，你以后考试就再也不会忘写了。分数不代表全部，你掌握了知识最重要。你刚跳过级考个三十名我认为正常，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了！”
说实话面对这个乖乖女我自惭不如，我上学时可比她差远了。女儿的自制力特别强。“十一”长假快过完了，她想起把开学日期记错了一天，七号开学当成八号开学了，多计划的一天的作业还未做。晚上她就伏案用功，我都睡醒一觉了，看她仍在做题。我就劝她不要写了反正也会了，她把我推进卧室让我去睡不要我管，一直到凌晨一点半，她才写完睡觉去了。
女儿七岁时就会骑着小自行车把发烧的弟弟驮到诊所去让医生给看看打一针，给医生留句话说我家大人回来给你送钱。女儿渐渐长大了，更加细心体贴了。她会为晚归的妈妈留一盏灯；她会为年迈的奶奶端一盆烫脚的热水；她会给爱抽烟的爸爸买一盒戒烟灵。
常常想起女儿七岁时学骑自行车的一幕。她先是在家门口的小路上学骑，骑得扭扭歪歪的。我把她带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撒开手，她就像燕儿一般飞出去了，那个画面像一幅剪影，在我心上刻划了深深的印记，让我每每想起就欣喜酸楚得想要落泪。女儿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小燕儿啊，我想让她向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却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我不舍得让她早早到外地去上学，细想母女能朝夕相伴的年月其实也不过只有几年啊，让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吧！母女一场，犹如借来的一架琴，能弹多久就弹多久，能看多久就看多久吧，她终会有自己的人生。每天清晨，闹钟一响，女儿早早起床，自己把发辫梳得漂亮整洁，背着大书包精神焕发地上学去。看着晨光中女儿的身影渐渐地远去，我的心中充满了宁静和欢欣。
我的鸭绒袄呢？我的儿子。儿子长了一双聪明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弯翘得能放一根铅笔，笑起来眼睛眯成了弯月牙儿，大大的脑袋圆圆的嘴，漂亮得让人心疼。
学校要开家长会了，这个小男生欢天喜地的，还给我布置了一个艰巨的任务，让我作为家长代表发言，介绍教育孩子的经验，而且人家已经给老师报过名了还非得发言不可。我不敢打击这个小男生的热情，怕伤了他的自尊，就和女儿商量：“弟弟的成绩总是中不溜儿的，我介绍什么经验啊？”
还是女儿聪明给我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说学习成绩不代表一切，你注重孩子的素质教育，培养孩子乐观自信向上的性格，培养孩子有孝心有爱心。”
我豁然开朗，细想儿子的好处还真不少呢！乐观、自信、不怕困难、积极向上、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爬山的时候儿子从不叫苦叫累，一定要爬到最顶峰不可；学校有捐款捐物的事，儿子最踊跃了，有个同学把坐车钱丢了，儿子忙把早餐钱给他；比他强的同学他从不嫉妒，也从不吝啬赞扬之词，真诚地表达。有亲戚朋友家的小孩子过生日，那个拍着手唱生日歌唱得最大声的一定是他。
我在家做了好吃的菜，儿子会惦记着给最疼爱他的姥爷端一碗送去；我晚上回来得晚了，儿子给我打电话说：“妈妈，门前的路灯坏了，我牵着丢丢（丢丢是我家的狗）去路口接接你吧！”
春天我在院子里种树的时候，刚挖好了树坑，我的调皮儿子眼错不见就跳进树坑里去了，站好了背着双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说：“妈，你种一个我吧！”好儿子，出口成诗呢！在妈妈的眼里，儿子真的是一棵小树，正迎着朝阳，抖着满身的水珠儿，活泼泼地往上窜长呢！
我的小棉袄和鸭绒袄啊，是上天恩赐给我的丰厚的礼物！我无以回报，我只有爱！我没有什么，我只有爱！
在爱中长大的孩子学会了爱人，在爱中长大的孩子，爱是他的羽衣，爱是他的长矛。在爱中蓬勃成长的孩子，他看天下就比较明朗，他看人性就比较乐观，他看自身就比较尊严，他看丑恶就比较勇敢，他看事物就比较冷静。深谙这个道理，我能给孩子的，是无尽的爱。
这世间是有一些忘恩负义的儿女，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间也有一些忘恩负义的父母。如果今生我没有一对如花的儿女，我的人生将是怎样的苍白无色？也许我的心只会是一块粗糙的石头，被岁月的风霜一点点地剥蚀，渐渐地风化，渐渐地冷酷。是孩子雕琢了我，是孩子成就了一个勇敢智慧充满爱的母亲。因为孩子，纯洁和爱意像一股源源不断日夜环绕着我的清泉滋养着我的心，使我充满自信，勇敢直面人生的风雨，积极进取，珍惜生活。
我的小棉袄和鸭绒袄啊，今生有缘相伴，心中充满感恩，因为是你们两个暖透了我的一生。
（2005年3月）
一颗小核桃
儿子放学回来放下书包就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妈妈，你不再是我最最爱的人了，我现在最爱的人是杜老师，杜志远！”
八岁的儿子善良热情，单纯而率真，他从不吝啬表达他的爱，他常常亲着我的脸颊大声说：“妈妈，我爱你！”母亲节说，三八节说，平常的日子也说。
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儿子坐下来，细细地讲给我听。
“今天上英语课的时候，前一排的阳阳把腿伸到我的课桌上，我让他下去他不下去，我就打他的腿让他下去，刚巧被英语老师看见了，说我俩课堂打闹，就到教室外面走廊上罚站了。教数学的杜老师从走廊上经过，看见我们在罚站，就问我：‘是不是因为阳阳你被罚站了？’我使劲点点头，快哭了，杜老师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走了，然后我张开手，我的手心里躺着一颗小核桃……我会把小核桃保存一辈子的，我爱我们杜老师，我感激她，感激得要哭了。”
轻轻抚着儿子的小核桃，感动和温柔潮水般缓缓地漫过我的心，我也要哭了。
儿子摇着我的手着急地说：“妈妈，你生气了？妈妈，你别哭啊。电视上一个男的如果对一个女的说他爱另一个女的，这个女的一定是要大哭的……”
真让我哭笑不得，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这种概念错误只有你才会犯，你是男生不是男人，爱有许多种，不能混淆的。”
儿子，我最想对你说的是：“你所热爱的杜老师我也热爱着啊！你所感激的杜老师我也感激着啊！”
孩子的心像娇嫩的幼芽，要有天使的心来护持，杜老师就是一个天使啊！
儿子，我相信，这颗小核桃会是你一生的珍藏。从小妈妈就教你，爱和慷慨都是可遇而不可要求的，对别人的给予要懂得感恩，懂得珍惜。
当你跨越过无数岁月和命运的阴霾，小核桃会是一个小火炉，将你童年的记忆烘烤得蓬松而馨香。在你成长奋斗的过程中，小核桃会是一个加油站，给你鼓励，催你向上。在你人生的岁月中，小核桃会是一粒草籽，深植在你思想的草地，无声地染绿你一生的春秋，教你善良，教你宽厚，教你永远有一颗天使之心。
儿子，我还是想给你说：你所热爱的杜老师我也热爱着啊！你所感激的杜老师我也感激着啊！
（2005年6月）
暑假轶事
1、暑假里，女儿林子拒绝一切补习班。过着她向往的幸福生活。睡到自然醒，下午，喝着云南小粒咖啡，听着英文歌，或者绣十字绣，或者读书。晚上，看英文电影，上网。
2、儿子娇旦儿的成绩单上就识一个“8”字，所有科目都是八十几分，英语带个“9”，还是“89”分。
3、我被儿子英语班的老师电话告知：你儿子太活跃太调皮了，让新来的小女孩老师上不成课，把他调到星期二、星期四下午单独上课了。
4、林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一条花连衣裙，从网上买的，收到以后才发现和图片上相差甚远，还号码不标准，又短又小，穿上像包裹好的粽子，没法穿。为此林子郁闷了一天，说我们被人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