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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嫌疑最大的人2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和安泰公主之间的“结盟”破裂了呢?心怡暗想。

如此的行为,是不是太过于冒险?

几日后,乾清宫内,明玄钰正在翻阅着前些日子留中的奏本,春生跪在他面前。

春生很奇怪,皇上怎么突然就传他来了,可是,来了之后又不说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生心怀深深的疑虑,想了很多种可能,可就是没有想到皇上是要处置他的。

明玄钰故意让春生跪着,也没理,直到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明玄钰才合上奏本,对春生道:“前些日子,有关尚寝局的事儿,辛苦爱卿了!”

“为主子分忧,乃是奴才的本分!”春生赶紧叩头道。

明玄钰盯着眼前的人,沉默须臾,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整个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这茶杯盖和茶杯轻轻碰撞出的清脆的声音。

春生开始有种不妙的预感,跟随世祖多年,对于帝王心术还是颇有研究的。虽然他不了解这位小皇帝,可是,皇帝的行为,他还是可以猜得出一二。

“春生啊,”明玄钰站起身,在大殿里缓缓踱步,示意春生起来,春生便赶紧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当初跟着皇爷爷从潜底府里出来的那么些人里头,你算是深得皇爷爷心的一个了。”明玄钰道。

“都是世祖爷皇恩浩荡!奴才一日不敢忘怀!”春生道。

明玄钰的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朕儿时就听人说,这世上最了解皇爷爷心思的人,就是你春总管了。那时父皇遣了你去给皇爷爷守陵,也是有这面的考虑的。”

春生隐隐开始怀疑到了皇帝的用意。

“前阵子,安泰公主说应该让你回来主持内侍省的大局,朕觉着呢,这内侍省里是需要你这样一位老成持重的人来做主,便准了她。前几天那事儿,还真是亏了爱卿你了。朕想着呢,爱卿年纪也大了,若是再让爱卿来操劳,朕也对不住皇爷爷。因此呢,”明玄钰说着,翘着脚坐在椅子上,身子靠着椅背和扶手。

春生不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地听着。

“不如你就回家乡养老吧!念在你服侍皇爷爷那么多年的份儿上,朕会给你赏赐的,如何?”明玄钰问道。

春生扑通一声跪在明玄钰脚下,痛哭流涕着。

“爱卿,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朕也是不想你再操劳,伤了身子呢!”明玄钰故意安慰着,春生抹着眼泪,可是在内心里还在希望通过其他的努力让皇帝改变心意。

待春生离去,明玄钰立刻叫小顺子去内侍省宣旨,就说:念在春生年事已高,特旨免去其内侍省大总管一职,由张德接任。

这道旨意只是在内侍省宣读了,明玄钰根本没有和朝廷里的大臣商量,便自己做了主。等到安泰公主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按道理来说,皇帝的旨意一般要中书省和门下省官员和皇帝一起审议后颁布,可是,有关内侍省的,可以由皇帝决定。因此,关于春生这件事,明玄钰彻底绕过了安泰公主,只在早上去请安时,跟太皇太后说了一下。

明玄钰走后,太皇太后问洪尚宫道:“安泰那边最近没什么举动吗?”

“据说她跟皇上说过好多次要重责王爷的,皇上没有理睬,还去懿妃那边也说过。”洪尚宫道。

“懿妃?”太皇太后停下手中的画笔,“懿妃怕是也不会帮着她了吧!”

“正是呢!”洪尚宫道,“奴婢想着,皇上莫不是因此对公主不满了?”

太皇太后又沉下笔,在画纸上描画,说道:“人的心思总归是复杂难辨的,谁又能猜得出别人在想什么?只不过,媚儿这孩子,真是太不消停了!”

洪尚宫躬身道:“王爷这件事上,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太皇太后微微笑道:“有些人,是该给她提个醒了!”她看了洪尚宫一眼,道:“尽快把那件事办了,哀家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是,老佛爷放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洪尚宫道。

太皇太后点点头,继续画画,说:“有些事该让皇上知道了!”

“是,奴婢明白!”洪尚宫躬身道。

安泰公主府,她正在为了春生被解职和裕王的事和自己的亲信商谈。

“殿下,看来这事情就坏在懿妃的身上了,她口口声声答应的好好儿的,最后却在皇上那边捅咱们一刀。”春生道。

“绝不能轻饶了她!”便有人附和着。

安泰沉思,如果现在对付心怡,她就害怕将自己推向困境,可是,这口气不出,她的心里又无法安定。

“你们想个法子,看看怎么最好!”安泰道,“不能让她死了,可是,又要让她吃点教训!”

她环顾四座。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年公公说话了。

“有个法子,公主可以试试!”他微睁双目,看了安泰公主一眼。

“你确定没问题?”安泰问。

“那是自然!殿下只管等好消息吧!”年公公阴笑道。

“那就最好了,不管怎么做,本宫,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庄心怡!”安泰道。

安泰公主却不知,当自己把刀伸向别人的时候,却也在将自己推向坟墓!

时间已经到了九月初,两位妃子都已经接近生产期了,可是,出乎意料的竟然平静了下来,丝毫没有前几个月那样箭拔弩张的气氛。

甄贵妃只是在几个关系好的妃子陪同下散步,不过,她去慈宁宫和德妃的庆安宫的次数比以前增加了。

皇后方面,因为皇后的娘家定国公府和裕王在杨德章的案子上做了些手脚,被安泰公主抓到把柄,结果,在裕王“请辞回家”后,定国公府被三司审查。可是,甄家虽然曾与裕王往来密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有牵扯进后来的案件中。因为这个缘故,皇后的心情极为低落。她请安泰公主来翊坤宫,并为娘家人的事拜托安泰公主,却不知结果怎样。因此,皇后和淑妃对心怡的事也顾不上过问了。

至于心怡呢,日子还是和过去一样,和左菡卿、林雨涵聊天,和明玄钰一起散散步,外人根本看不出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后宫真是一派和平宁静!

朝廷里,明玄钰命丞相左通组织一干官员起草撤藩令。由于裕王已经交还了藩国,宁王那边尚未表示反对或是不接受,其他的藩王们也不敢说话了,只得在家等着朝廷一纸诏令让他们回京。

可是,明玄钰为了铲除裕王的党羽而进行的一些调查,在朝廷里还是引起了许多的不安。众臣不敢相信,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傀儡皇帝竟然扳倒了两大权臣!或许是大臣们受到这两件事的威慑的缘故,自裕王回家后,明玄钰的政令发布起来比过去畅通多了,虽然还是有着许多的障碍。

春生被遣回家乡,内侍省的大权落到了张德的手中。

自从得知皇上要赶走春生的那一刻起,张德就处在胆战心惊之中。跟随明玄钰十多年,张德深知他的脾气和手段。都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到了明玄钰这里,张德深切地感受到,皇上能给自己一切,同样,皇上也可以像对待春生、周明等人一样将他张德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皇上是做的出来的,张德太清楚了。因此,从接到旨意继任大总管一职的那一天开始,张德便根据皇上的心意,开始对内侍省进行整饬。皇上需要的是听他话的内侍省,那么张德就要努力给他一个那样的内廷。

经过这两年的巨大变动,明玄钰给内侍省设立了新的规章,明令:内廷之人若有勾结朝廷官员,干涉朝政之事,处以重罪!明玄钰对国家的改革,首先从内侍省和藩国动手,而现在,虽然仍有人对他的能力和手段表示疑问,可是,不可否认的一个现实就是,从表面上来看,明国的大权,不管是内廷还是外朝,都在明玄钰的掌握之中!

就在这一片风淡云轻的天空中,有几个人能够看出来风暴正在酝酿?

自后嗣一事查明后,太皇太后便跟他说,要让后宫雨露均沾,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的。而他也听话,召幸过几个嫔妃,比如林雨涵。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是怎样的!

许多男人都会做梦,做梦当皇帝,那样不仅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且还可以得到许多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享尽齐人之福。对于明玄钰来讲,这算是福吗?

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妃嫔留宿乾清宫,情愿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夜晚。唯有如此,他才可以让自己清醒,让自己活在过去她还在身边的回忆中。

当初,他也嫉妒过玄廷,因为玄廷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不让她和任何人分享。而明玄钰,他永远都不可能做到那样。自从被册封之后,虽然她从来都没有因为他临幸别人而抱怨过什么,而这个话题,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两个人的禁忌。

越是接近孩子出生的日子,心怡就越是紧张,或许很多女子在做母亲的时候是这样的吧!想象孩子的模样和性别,却也会担心孩子的健康。因此,每次看到她这样不安,明玄钰就会笑话她,其实,他也是和她一样的心情呢,虽然两个人侧重点不同。

“我只是不想我们的孩子像我和若兮一样的,没有人疼爱!”他笑着说,“不过,有你呢,我就不用再担心了。”

她只是傻笑着点头。

“你这个笨蛋,马上要有孩子喊你母亲了,还这么傻兮兮的啊!真是没救了!”他表现出很伤心的样子,她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就配合他的表演,露出很委屈的神情说:“我又傻又笨的,可怎么办啊?”

每每到了这时,两个人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也许,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你知道若兮说什么吗?”她靠在他的怀里仰起脸看着他。

“说什么了?”他笑问。

“她说我要是生了儿子,她就送刺猬。要是生了女儿,她就送一匹小马。”她说着,也忍不住笑了,明玄钰却是一脸哭笑不得。

“刺猬——”他的手下意识地在额上来回,叹息道,“郁华宫养的那些刺猬都快被她折腾死了,那家伙没事干一天到晚捅刺猬玩什么,真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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