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马三胖子如此问起，一时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是你们报的案？”见我不说话，马三胖子又问道：“快说呀，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点了点头，朝胡同深处一指：“是我们报的案……就在里面的王记大排档……”
马三胖子一挥手，道：“别愣着了，赶紧看看去。”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着我们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大排档门口。
一逼近那大排档，我就感觉冷气森森。几名警察快速的闯了进去，将里面团团围住。
没一会儿，警察们便顺着血迹，找到了桌子底下的女人头。
“操！下手还真他娘的狠！”马三胖子看着那颗人头，蹙眉咧嘴道：“赶紧找找身子！看看身子在哪？”
“身子……在厨房里……”叶子忍不住提醒道。
“在厨房里？”马三胖子满脸狐疑的打量了叶子一眼，对手下招呼道：“马上去厨房看看！”
几名警察听得上司发了话，又冲入了厨房。
“头！身子在这！”一名警察探出头来喊了一句。
“马队长……那凶手好像……”我又小声对马三胖子说道。
“凶手？”马三胖子一愣，赶紧问道：“她像什么？快说！”
“厨房里还有一个男的……我们曾听到那个男的说些‘要自首’的话……就感觉他应该是凶手……”我又补充道。
“娘的！怎么不早说？”马三胖子脸色猛的一变，摸出腰间的手枪就要朝厨房里冲去。
马三胖子刚到门口，我就听到里面喊了声什么。紧接着，一阵稀里哗啦的掏枪声过后，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不许动！”
整个厨房里，都叫叫嚷嚷的。几分钟之后，警察们便将那个看上去很虚弱的男人拖了出来。那男人的脸还是惨白一团，眼神都散了，灰蒙蒙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瞪着，怔怔的望着前方。嘴唇微微的翕动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警察没多说话，掏出明晃晃的手铐就将他拷住，推到外面打算押到警车上。
“真是他娘的邪了门了！”马三胖子一面把手枪装回腰间的枪匣子里，一面从骂骂咧咧的从厨房里钻出来。“小王，老李他们来了没？”
那个叫小王的年轻警察擦着头上的汗回道：“没呢，八成还是在路上。”
马三胖子冷哼了一声。“这帮干法医的，关键时候没个管用的！对了，赶紧把这里警戒起来！”
“是！”那个叫小王的警察答应一声，又下去忙活去了。
“马队长……那个也没我们的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檬檬小心的问道：“我好害怕啊……”
“害怕？”马三胖子皮笑肉不笑的扫了我们三个一眼。“你们也知道害怕？先别急着走，说说吧，你们怎么发现这里有凶杀案的？”
“是这样的”，叶子接过话来。“昨天晚上我来这里喝酒，然后就喝醉了，在这间大排档里睡了一宿。后来，檬檬和小胭她们过来了，见我还醉着，就把我弄到小诊所里醒了酒……”
“你等等！”马三胖子抬手止住了叶子的讲话。“醒个酒还用得着去小诊所？”
“不是的”，檬檬抢着说道：“我们发现叶子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是血痕，我们还以为叶子被人抓伤了，所以才送她去小诊所的。”
“血痕？”马三胖子一把抓着叶子的胳膊，前后左右的看了起来。“哪有什么血痕？”
“在小诊所里被擦去了！”檬檬急了，“真的全都是血！”
马三胖子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对一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会意，便不声不响的站到了我们身后。
马三胖子继续问道：“我们还没进厨房的时候，你们就说那人头的身子和凶手都在里面，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你们来之前，就进去过厨房呀！”檬檬想也没想，就一口喊了出来。
我见马三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肯定是檬檬言语不清，让警察误会了。我赶紧打断了檬檬，对马三胖子道：“我们把叶子送到小诊所后，这才发现叶子身上的并不是抓痕。张姐用酒精棉球给叶子擦去血污后……”
“张姐是谁？”马三胖子的眉毛又是一拧。
“那小诊所就是张姐开的，她是那里的大夫。”我答道。
马三胖子点点头，“你接着说吧。”
于是，我又继续说道：“等把叶子身上擦干净了，张姐又给叶子喝了解酒药。我们几个等了一会儿，叶子的酒便醒了。我们刚要走，却发现将叶子的包落在这大排档里了，于是我们又赶紧回来拿。之前没发现这里有人，可是回来之后，竟然看到了有个人头。我们吓得刚要走，却又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于是，我们三个壮着胆子，进厨房一看，这才发现了那个男的和那具无头的女尸……”
“这大排档里的老板呢？”马三胖子对我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又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照实说了出去。“我曾经给老板打过电话……老板前天就回老家办事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家排档一直都是歇业的……”
“满嘴的胡说八道！”马三胖子终于忍不住了。“这家排档歇业了你们怎么还能在这里吃饭？行了，你们也别在这里嚼舌头了，都他娘的跟我回局里去！对了，你说的那家小诊所在哪？”
“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叶子指了个方向。“其实我们也被这事搞糊涂了。”
“糊涂不要紧，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行！”马三胖子又扭头喊了起来：“小王！小王！”
小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头儿，什么事？”
马三胖子对他说道：“这样，你现在带上两个人，去那边巷子里的小诊所去看看，问问今天有什么人去过诊所。记住了，别提名！如果她们几个真的去诊所了，那么那些擦洗血污的棉球应该还有，你一起把那些带血的棉球也采了样，一会儿回局里让老李那帮子人作个ＤＮＡ比对！”
小王答应一声，叫了另一名警察，就朝着小诊所方向去了。
“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一会儿老李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收尸，我先回局里去”，马三胖子对手下吩咐了几句后，又转头朝向我们三个。“走吧，别愣着了！”
“走？”檬檬怔了一下。“去……去哪儿？”
“装什么糊涂？”马三胖子道：“去警察局！”
“为什么啊？”檬檬哆嗦着说道：“我们又没杀人……”
“你紧张什么？”马三胖子看了眼檬檬。“我说是你杀的了吗？不过，这事你们嫌疑不小，刚才又胡言乱语了一番，等回局里再好好交待吧！还有，就算你们没有嫌疑，这破坏现象的行为，也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吧？行了，不多说了，赶紧走，别等我用铐子招呼你们！”
叶子有些不高兴了，甩头就出了大排档。“走就走！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
我叹了口气，搀着檬檬道：“走吧……会说清楚的……”
在警察局里，他们将我们三个分离审察了好久。我虽然心里很慌，但面对着做笔录的警察，我还是把我看到的如实说了一遍。
后来，马三胖子来到审察室。他将一叠文件扔在桌子上后，便挥手让之前审问我的两个警察出去了。等那两个警察出去后，马三胖子这才对我说道：“之前架出来的那个男的，已经交待了自己的行凶过程。我的人也从小诊所里，找到了用过的酒精棉球。经过比对，上面的血液，是那个被害的女人身上的。你们三个的口供也一致，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谢谢……谢谢马队长……”
出了审察室，我居然发现媚姨和小妖等在警局的大厅里。小妖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没事了吧小胭姐？哎呀，可把我吓死了！”
我摇摇头，说道：“没事了，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媚姨说道：“你们前脚进了局子，后脚就有人把消息告诉了我。你海哥不敢来警察局，这不，我就拉着小妖陪我过来了。”
我们正说着话，马三胖子带着檬檬和叶子也出来了。媚姨见到她们，也是问了几句。
“马队长啊，又麻烦你了。”媚姨对着马三胖子说道。
“老花”，马三胖子四下看了看，将媚姨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那边怎么老是出事？嫌我这里不够乱是不是？”
媚姨最烦马三胖子叫她“老花”，她脸色不是太好看，只是没发作出来。“马队长，她们几个可是好心报案，又不是杀人犯，你看这……”
“不是那事！”马三胖子摆手道：“这案子虽说是破了，可是还是有些地方透着怪异。上次就和你说了，有空赶紧领着你这几个姑娘找个高人看看，一次比一次邪乎啊！”
媚姨一愣，“这次又怎么了？”
马三胖子道：“具体的你问她们吧，行了，没事了就赶紧走吧，你们几个杵在这里太扎眼！”
说完，马三胖子就把我们轰出了警察局。
出了警察局，媚姨气得直骂马三胖子。小妖跑到路边叫了辆出租车，我们几个人便挤了挤，打的回了粉巷。
回去后，媚姨问起事情的经过。我和叶子她们就一五一十的说了一边。讲完后，媚姨和小妖都愣了半天。
半晌，媚姨才说道：“看来……那该死的马三胖子说的对。是该找个高人给看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