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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血泪

无情的灾难,没有再继续。只是留下了满目的疮痍,渐渐远去。但纵是如此,粉巷里也变成了废墟似的,到处都显得破败不堪。

在这次的事件中,我们暂时还没听到有伤亡的消息。只有些姐妹在惊慌奔逃之中,受了些轻微的擦跌。不得不说,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就在这时,媚姨却突然出现在了粉巷中。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切,媚姨看上去极为吃惊。她好像并不知晓,方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媚姨看到了我们,便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她连气还没喘匀,便带着哭腔朝我们问询。可是,她的一番问话,却让我们四个人怔在了当场。

据媚姨所讲:地震时,她正在粉巷对面的大排档里吃夜宵。就仅仅一街之隔,她居然对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

正说着,海哥也带着几个小兄弟后脚跟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也全都是惊的瞠目结舌。

“操!”半晌,海哥才回过味来。“哪……哪个王八蛋干的?到底是谁他娘的活腻歪了!?连老子罩的场子也敢砸……”

海哥一说话,他的那伙小兄弟也开始咋咋呼呼的叫嚷了起来。他们估计是喝了酒,有些微醺,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瞎起哄。

“你们都省省吧!”媚姨没好气的吼了他们一声。“还砸场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粉巷搞起这样,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叶子她们跟我说了……刚才好像地震了……”

“地震!?”海哥惊的打了个酒嗝:“太……太扯蛋了吧?咱们不一直在对面坐着么?要真是他娘的地震了……咱们咋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谁说不是呢……”媚姨看上去很失落。“转眼之间,粉巷就成了这样了……难道老天真的想断了我们的活路么……”

突然,又一阵吵嚷声从巷口传来。众人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巷子外面的人,知道了粉巷里出了乱子,都齐刷刷的想冲进来看热闹。

“这帮****闲人!”海哥皱着眉头,喊道:“光子!棒槌!你们俩赶紧带着兄弟们去巷子口拦着!要是他娘的谁敢冲进来,就给老子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好!”那帮小兄弟答应一声,便从地上捡了几支短木棍,一边冲着巷口高声叫骂着,一边奔了过去。

媚姨长叹了一口气,想是忽然记起什么来似的,赶紧问我道:“对了小胭!没闹出人命来吧?”

“没……”我摇摇头,说道:“就是几个姐妹受了些轻伤……到现在也没听到有人身亡的消息……”

“那就好……那就好……”媚姨喃喃道:“可千万不要再死人了……”

海哥踢了一脚地上的杂物,冲我们说道:“你们几个也别干站着了,赶紧回屋收拾一下!我去挨着清点一下,看看到底毁了多少东西!”

于是,我们几个各自回了门脸,暂按下内心的悲伤,开始动手清理起来。

回到屋里,我先将散落在床边的裙子捡起来,扑打了一下灰尘,便匆匆的换到身上。暖水瓶和杯子,早在刚才的震动中,摔成了齑粉。我从门后,找到了杆子折成两半的扫帚,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地的碎片清了出去……

直到过了好久,屋里才勉勉强强的收拾出个大致上的模样来。见门前还有些横七竖八的杂物,我又跑到外面清扫了一下。

收拾完后,我回屋试了试,屋里的水管还能出水。于是,我又找了块毛巾,蘸着清水,在自己的身上简单的擦洗了一阵。肩头上,还残留着刚才冰片划割后的小血口子。毛巾一碰上去,就疼的钻心。

这时,其他的姐妹也打扫的差不多了。除去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粉巷里又恢复了之些的大致模样。

媚姨和海哥他们这会也清点完了回来,发现姐妹们一个也没少。只是经过这么一出,嫖客们也早逃的一干二净,钱没收到不说,还损了不少的桌椅板凳。

其他的姐妹们又稍稍缓了缓神,也都陆陆续续的散了。媚姨和海哥只叫住了我和叶子他们,聚集到我的门脸内,开始打听事情的始末。

媚姨的脸上,写满了辛酸和疲惫。她无力的坐在椅子子上,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事也大致上是这样了……但我还是感觉有些诡异……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说出来听听吧……”

“这事是他娘的不对头!”海哥点了一根烟,狠命的抽了一口。“总不能那地震,就是专门冲着粉巷来的吧?”

“还有呢……”檬檬开口道:“第二次震的时候,天上还下了冰刀子了……要不是我们躲的快,身上指不定要多出多少条血口子呢……”

“冰刀子?”媚姨疑惑道。

“可不是么!”叶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些雹子都是一片一片的,又尖又薄,落在身上就是一条血痕,比那刀子还要锋利呢!”

“大夏天的怎么还他娘的下冰雹?”海哥愣了。

“不懂就别瞎嚷嚷!”媚姨白了海哥一眼。“那雹子都是在高空凝结的,和地面的温度搭不牢!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冰雹,怎么会像冰片一样呢?一般都是一小粒一小粒的啊……”

“我也很奇怪呢……”我轻声说道:“还有……当时我曾看过天上……那月亮很明,并且夜空里也没有乌云……还有,我总是感觉:那些冰茬子像是被人撒下来的……对了,当时还有发出很大的响声呢……”

“还有响声?”媚姨又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那声音很大很尖锐,就像是火车拉笛发出来的那种声音一样……”

地震、冰降,除去了这里,根本没影响到别处。仿佛上苍就是以粉巷为靶心,专门向这里投来似的。我们根本想不明白,这一桩桩超出常理的灾害究竟是什么原因。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闹鬼呀?”小妖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闹鬼!?”众人猛的抬起头,齐刷刷的盯着小妖。

“是呀……”小妖又扭头转向我,说道:“小胭姐……你还记得咱们去巷尾的那个公共厕所么?”

被小妖一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小妖因为闹肚子,我陪着她一块去了巷尾的公厕。可是等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小妖却感觉有东西摸了她的屁股一下。我们当时害怕极了,转身就想逃出那里。结果我们刚到门口,身后的便坑里便传来“咕噜咕噜”的巨大声响,还有阵阵的诡异烟雾,慢慢的从里面升腾出来。

“操!”海哥将烟头朝地板上一摔,用脚踩灭了。“说不定,还真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搞的!走!咱们到那边看看去!”

一听说要回那公厕,小妖有些害怕了。“我……我不去……”

“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呢!”海哥站起身来,一把便将小妖推出门外。“赶紧走!”

我见海哥下手也没个轻重,急忙跑出去扶住了小妖。“小妖不怕……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就好……”

小妖瞪着大眼睛,怯怯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是恐惧?但为了弄明白事情的原因,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况且,这次有海哥叶子他们在,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想到这一层,我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

“走吧……”媚姨叹了口气,招呼道:“一起过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便出了门,慢慢的朝巷子尾上走去。

越接近巷尾,我越感觉眼睛里有些模糊。我用力的揉了几下,方才稍微的舒服了一些。无意中,我朝前方望了一下,居然还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白影!我心头一紧,又赶紧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我摇摇头,又跟在众人后边前进。

还没到那公共厕所那里,远远的,我便闻到了臭气扑鼻。几个人快走几步,转眼到了公厕前。

令我们意外的是,这里的公共厕所居然塌了!只有些断壁残垣,在勉强的支持着那即将倒下来的破顶。

“操!”海哥骂了一声:“其它房子都没事,他娘的怎么偏偏这里塌了?操他亲娘个卷的!熏死老子了……”

“你们看!”叶子皱着眉头大叫道:“这里全盖了一层冰茬子!”

被叶子一提醒,我们这才注意到。在那公厕废墟之上,那种锋利的冰茬子,覆盖了厚厚一层。那扑天盖地的数量,远远的比降在粉巷里的要多!

难道……难道说那些从天而降的冰茬子,都是从这里喷上去的?

由于公厕被震毁,我们也无法查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愿意再看到这种颓败的惨象,忙将头扭回一边。

就在这时,我眼前又是一花。影影绰绰的,看到刚才发现的那些模糊的白影,又慢慢的围在我们四周!

这还是我的错觉么!?我感觉心里的寒意,一阵凉似一阵。

“啊!”突然,小妖指着我大声叫了起来:“小胭姐……你……你……你怎么眼里流血了!?”

流血!?我怎么没有感觉?心里“咯噔”一下,我忙抬手在眼角擦了一把。

掌中,一抹刺目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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