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龙宁
冬天一到，小镇上大街小巷便弥漫着一股香味。这香味，是醪酒的味儿，香气四溢，使人口里心里顿觉有一股子蜜样的甜味。
酒香飘自小巷上一个个醪酒摊。醪酒都是现做现卖的。在镇上，随处可见一个老汉坐在一张小矮凳上，手拉着风箱，那红红的火苗一闪一闪地舔着锅底。摊前围着几个吃客，手里端着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醪酒，或小口慢慢咽细细品味，或大口喝下，全身酣畅。
酒摊很简单，一个风箱，一口锅加瓢盆碗而已。当水烧开了的时候，老汉用勺子将米釉舀到锅里，釉子是用上好的江米发酵而成，旋及，便有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瓢散开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无论是农民，还是干部，都逃不过这酒香的诱惑，一个个来到摊前，或蹲或坐或站，美滋滋地喝上一碗。一碗酒下肚，便驱走了一路的寒气，心里更是舒服妥帖，甚至有甜蜜的感觉，那话匣子随即打开了，便天南海北地聊起来，甚是热闹。醪酒摊无形成了人们工作劳动之余闲聊解闷倾诉衷肠的好去处。
卖醪酒的大都是老汉。小镇上的醪酒摊当数李老汉。李老汉从年轻的时候便跟着师傅走街串巷卖醪酒，后来，师傅把秘方连同担子交给了他，这一干便是几十年。成了镇子上远近闻名的李醪酒。每天天刚擦黑的时候，他便挑着担子优哉地姗姗而来，担子的一头是风箱，另一头是锅碗瓢盆。他来的迟摊却收得早，摊儿刚摆开，便已围满了吃客。他的醪酒不光味道香甜纯正，且碗大量足。一碗喝下去，足以你解馋解乏，精神气十足。吃客们喝完了，便打个饱嗝儿，拍拍屁股，乐呵呵地离去。没有多大功夫，一锅醪酒已卖了个精光。我喝遍了小镇上每一个摊子的醪酒，最香甜最解馋的当数李老汉的。李老汉不光酒好人也好，不管穷人富人有钱没钱，他都一视同仁笑脸相迎。有的吃客身上没带钱，他照样盛上一碗让你品尝，弄得吃客很不好意思。他却笑呵呵地说，这有啥，不就一碗醪酒吗？那付真诚热心劲让你同他的醪酒一直香甜温暖到心里，让你回味无穷。他的摊子总是红红火火，吃客络绎不绝。
醪酒的浓香，弥漫在小镇的大街小巷，那一闪闪的红红的火苗连同那一声声吆喝声，闪现飘荡在大街小巷。小镇的冬天很冷，整个冬天，小镇上每个人心里都是暖融融的……
（选自《朔方》2005年，获宁夏第七届文艺评奖三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