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信号弹的光就完全熄灭了。这时,那颜二生却还是久久地,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并且,还是朝着那巨大黑色轮廓闪过的方向看着。
即时,龙阳是不由就问:
“唉?!我说驴蛋啊!这光都没了,你还在抬着头看什么呢?……话又说回来了,我刚才这么大体扫了一下四周,好像全都是密密麻麻地小土堆呢?敢情,这铜人到处都是呢!难怪那梦阿婆说他儿子阿魁,总是往村儿外大批大批的运这东西。敢情!在很久以前他们就来过这儿了。”
那颜二生听了听,又说:
“你说的的确不错,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这地方才有大量的铜人。……不过,我目前所在乎的,还不是这些东西。”
“嗯?!你什么意思?”
龙阳这一问完,颜二生倒是没再去理他。
紧接着,他只是又自顾将手伸进了包里。不一会儿,竟然就又见他取出了一枚信号弹,并且立马就装进了枪膛。
而这次,不同于刚才的那次。这次,他将枪口直直就对向了刚才那巨大黑色轮廓闪过的方向。紧接着,他扣了扳机,就跟刚才一样,弹药顿时就飞到了空中,瞬间又发出了一片耀眼的火光。
这时,几人这么一看,眼前的景象确实不由让人一愣。
因为,就在那前面不远处,居然就出现了一座超大的雕像。颜二生这么一看,发现那东西还高得吓人,并且还觉得特别地眼熟。
也是走近了才发现,那东西,竟然又是一只赑屃。
而这只赑屃,跟此前二人在光柱下所看到的那只造型,可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如果说之前的那只是迷你版的,那么这只,就可谓是超超超……超大版的。
“我……我靠!难不成,这是之前那只小王八的老爹吗?……不对!就这体型相比对,就算说是它爷爷的爷爷,我都觉得还有些差辈儿。”
听龙阳这么一说,野猫子也是忙惊呼道:
“这……这王八,这王八不会是成精了吧?不然,不然它背上怎么能驮那么大一块石头?”
也是这时,那颜二生又将信号枪放回了包里。
接着,却又这么说:
“看来,我们有些地方是弄错了?”
龙阳一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就问:
“错了?!什么错了?难不成,这大王八还得叫那小王八爷爷吗?”
“王八王八!王八你他娘个头!跟你说了多少次,这叫赑屃,这是赑屃驮碑!……我琢磨着,曾老爷子他们口中的赑屃,应该不是我们之前在那光柱底下看到的那只小的。恰恰相反的是,应该指的是这只大的。”
他这一说完,龙阳刚想回话,不料一旁的野猫子却是比他更快开了口。
“那……那也就是说,曾老爷子他们,他们此时也是在这里?”
颜二生不由顿了顿,又说:
“那曾老爷子手上不仅有地图,而且还有指南针,我想,凭借他多年的经验,找个地方应该不算太难。况且,他身旁还有个刚从英国回来的留学生呢!咱可别小看了人家。”
不料他刚一说完,龙阳却是赶忙在一旁叫停。
“等等等等……!要按你们这么说,曾老爷子要真是到了这里,可咱们也没见着啊!就算他们离咱有些远,但在这黑漆漆的周围,总不至于连灯光都不晓得开吧?”
听这龙阳这么一说,两人还真就不由挠起了脑袋。不过,这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曾老爷子二人也在同一个地方,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就算一时间没看见对方,那么刚才的两发信号弹应该是非常显眼,从而被对方发觉。不然这么久过去了,也不至于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三人又是这么思索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什么好的办法,颜二生又是开口说:
“依我看,没办法的办法就是继续前进,既然咱们现在处于被动,那咱就化被动为主动。那俗话怎么说来着,自己不主动去看看,怎么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样的提议,虽说不是太明智,但一时间情况不容多想,其余的二人很快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三人一改之前的走姿,纷纷都猫起了身子,就跟当年鬼子进村时的步态,几乎没什么两样。
又是向前挪了不一会儿,三人就已经是挪到了那赑屃的脚下。
这时,颜二生朝着兽形雕像看了看,发现整个雕像,竟都是用石头给凿刻出来的。
很难想象,在那个运输能力不太发达的时代,如果能将如此巨大的石刻从外面运进来,显然非常地不和逻辑。因而,古苗人应该是就地取材,就地雕琢。也就是说,这整座石雕,原本应该就是一整块非常巨大的石头。
除此之外,虽然年代很久远了,但依稀能看见上面精美的纹理。这么看上去,那赑屃的头部微微向上昂起,巨大的俩前肢纷纷紧扣着地面,彰显出它的强壮健硕。就从几人的角度仰望,不由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紧接着,三人不由地,就朝那赑屃来回地转了几圈儿。不难发现,整座石雕的周围,除了来时正面的石道以外,居然还有整整一圈石栏围在周围,而这每根立柱间,又是用铁链给连着的。
然而,也是这么正看着看着。突然间,那走在最后面的野猫子,竟然是颤抖着音这么说道:
“你……你们快……快过来看看!那……那王八雕像的头上,好像,好像正站着一个人!”
他这么一说,其余的两人是二话不说,忙扭过了头,就朝那赑屃的脑袋看了去。
而也是这么一看,那颜二生的心里,顿时就已经是凉了半节。
这么说吧!因为野猫子所指的那个人,他竟然就是那个之前在断了的桥头,而久久伫立着的那个人。
这时,龙阳这么看着,不由地头皮也开始发麻了。
这么看上去,那佝偻的人依是静立在那儿,就跟农田里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他左手依提着绿幽幽的煤油灯,其面部虽被衣物所裹住,但依稀透着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