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二生仍坐在岩壁上,似乎仍想着什么。
而也是这时,他只觉得突然一道闪光而过,那眼睛,似乎是被什么光线给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用手遮了遮,接着又这么看去。那光线似乎于途中还连闪了两下,但伴随着一道“咔呲”声,他这才发现,竟然是陈怡在对着自己这边儿拍照。
颜二生缓缓放下了手,忙说道:
“我说,陈女士!你这拍景致就拍景致,怎么拍着拍着还把我给拍上了?”
陈怡忙放下了手中的相机,似乎是对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又靠了过来,却是回复说:
“我嘛!是看你一个人挺郁闷的,这不想借着这相机,让你心情放松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太喜欢让别人拍照,嗐……那好吧!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那到时候我再给那张照片去掉吧!”
颜二生显得有些尴尬,又勉强笑了笑说:
“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拍照嘛,应该要在大自然美好风光的衬托下拍,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处处透露着生机,这才能体现出那种唯美的意境嘛!要在这儿的话,你瞧这到处黑不溜秋地,那不给人一种压抑感嘛?你说是不?”
陈怡听着,倒是点了点头。
“嗯!你说得挺好!看不出,你对摄影还这么有见解?”
听对方这么一说,颜二生倒是不由心里一乐,心说这随便这临时瞎编的几句,还被夸得头头是道。
“啊……不是!您过奖了,只是之前看过那曾老爷子的外孙女儿,也喜欢你这样式儿的拿着相机到处拍来拍去。我嘛!平常也不怎么拍照的。”
他说完这句,心里又一阵儿暗讽,心说压根儿自己从来就没去拍过什么照。这一套,其实都是跟江笛学来的,要说自己根本屁都不懂一个。
然而,这时的陈怡似乎又将话题转开了。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其实,之前那一会儿,我还是挺害怕的。”
她突然这么一说,颜二生是不由定了定神。
“……你是说,就在那水下,你被那什么东西给勒住脖子的那一刻?”
颜二生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
“说来,那一刻的确是挺险的,我见你当时突然一下就莫名地跑到我上面去了,而且还是正挣扎着,看着确实挺吓人。”
但陈怡一听,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的!其实那次都还好一点,最起码我们当时所有人都待在一起,而且你们也很快就发现了我不是吗?好在,你们当时将我给即时救了下来。说实在的,大家都在的话,我并不感到很害怕。”
颜二生听着皱了皱眉头。
“那这么说,除了那次,你还遇到了一些其他的,我们所没遇到的……什么怪物?不过,应该没什么东西能比那长得跟鱼一样的怪物更恶心了的吧?”
然而,陈怡是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其他更恐怖的怪物。只是在之前逃到这里的时候,一下子见少了很多人,就觉得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开始是你们四个人没跟上,再后来,你的那位伙伴跟大锤子见你们没跟上队,然后又下去去寻找你们。而特别是这个时段,其实我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点儿后怕……怕每个人都不会再从水里再上浮出来。那一阵儿的时间,真的是很漫长很漫长。”
颜二生这么听着顿了顿:
“哦~??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陈怡在身旁临近的石头蹲了下来,她勉强笑了笑,又说:
“……其实说起来呢!从一开始,我就一直特别憧憬于外面的世界,希望去真实的险境去挑战一下自己。也许,这就像是莫尔科诗中的意思一样,去寻找一种属于探索的灵魂。
但是……当真正踏足到这种真实的险境,谁又能料到它是否会是像你想象中的一样呢?会是像诗中的那般惬意呢?也许恐惧跟艰险会一下子摧毁你之前所积累的所有勇气,将你抛弃致谷底。
又或者,它只是在偶尔打击你一下,然后使你的意志变得更加锐利。说真的,有些时候,我其实倒很羡慕你们的职业,不必去顾及太多,只为心中的那份执着,勇敢去追求就好。”
颜二生一听这儿,却是不由苦笑了一声。
“得!我觉得,追求那种诗意固然是好,但是还是别轻易用在这上面,而且我们这职业,你还是别羡慕得好。要说实在的,我们这压根儿根本就不是什么职业,那都是属于经常走夜路,脑袋捆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嗐!说白了,都是生活所迫啊!要是都那么有诗意了,那还会有谁来这地儿瞎折腾,这不没事儿找事儿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