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颜二生是不由诧异,又说:
“您是说,那青铜牛角?……可是,那东西原本并不是我的东西啊!这东西,还是我阴差阳错从地里给刨出来的。”
没曾想听他刚这么一说,那梦阿婆却又是道:
“这就是了!如果你只是普通的人,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碰到此物呢?或者说,它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你所在的位置呢?况且,你又是怎么会在这关键时段,及时地出现在我们的村子呢?……这一切,都只能说明,亦是冥冥之中上天自有注定的。注定我族,要等待前来取物之人……”
一时间,梦阿婆是这么说了一番。
然而,颜二生本想告知自己所来的本意,但他心里又清楚,如果对方继续寻根问底,可能会说漏曾老爷子一行人的目的。所以,他干脆就什么也不说了。
但紧接着,梦阿婆却只是轻微地笑了笑,又说:
“其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得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所有将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我所能预料的。
而且,从我看到你背包里的牛角时,我老婆子就已是隐约感觉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我知道,你们,并非是像那日所说的商人,也许你们跟之前的那伙神秘人一样,是有着另外的目的;但或许,你们也是会拯救我们村子里的人,甚至是整个族系。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又因为看到你的到来,所以我老婆子我也只能姑且一信了。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族人信任了你们,也就不会再做过多的询问了。”
龙阳没太听懂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但有一件事儿他貌似猜到了。一时间,就见他凑到了颜二生耳旁便这么问道:
“喂!我猜,她所说的钥匙,或许就是那族令钥匙呢!这不正是我们此来的目的吗?要说,如果拿了钥匙,还能拯救一方民众,那么我觉得这不想当英雄都难啊!要不,你就别再管那么多了,你干脆就问问钥匙到底藏在哪儿,也省的咱们再去找了。”
就听龙阳这么一说,那颜二生不由觉得有些道理。这时他思量了一会儿,才又向对方问:
“那……那您说的钥匙,它到底在哪儿呢?如果我们得到了它,又要怎样去救你们的族人呢?难不成,取了钥匙,那山妖就会自己放了失踪的人,而后就会乖乖呆山里永远都不出来了?”
“不!祖先的预言,只是让我们将东西交给可信任的人,至于今后的造化,我们都不得而知。我刚才也说了,也许这是好事;也许,这也会带来灭顶之灾啊!不过,这钥匙是祖先的信物,他对你们今后,肯定有着莫大的帮助。
后来我才知道,钥匙的藏匿处,就在那阿公山的附近。但具体是哪儿,我也是无从得知。但既然是我族世代所守护的信物,要想接近它,绝对是无比困难与凶险的。但记住我的话,当你们面对它时,一定要要怀着敬畏之心,否则,即使你们得到了它,也是很难再出来的……”
就这样说完了这些后,梦阿婆就打算匆匆送客了。
众人本想再多问问有关其他的事迹,但梦阿婆只道是该说的都已说了,其他的也就不要再过问了。
到最后,也只是对颜二生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
这番谈话之后,不久夜便开始降临了,回到房间后,颜二生不由想了很多。
他想着当初,本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自己来到这苗域。虽然这其中瞎折腾了不少,但也是为了救出兰子。尽管道路似越走越曲折,但总归还是离前方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然而,如今的事情却是越发的复杂,原本只以为,顶多是途中突遇了那么几只妖物,大不了再受那么点小伤。而却又不知,这其中所牵涉到的,竟然还有着种种族人间的历史。
看上去,这一切就像是讲故事一样,他是越听越荒唐,越听越不着边际。然而最荒唐的,还是自己又落得个要肩负着某个毫无相关的使命。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想解脱这种状况,就似一个人活的太累,更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最后再试着逃离这个地方。
但在同时,在他内心的最深处,却又时而有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在时不时提醒着他自己,这趟路途,已不仅仅只是一趟冒险。就在不知不觉间,又多了某种责任感,或者说,就似某种追求生存的方式。
他回想着在古铜寨里的日子,除了有龙阳,兰子,跟野猫子这些人以外。村儿里的人,几乎都将他当做社会不良青年,就只差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而自己的老爹却是常年在外,所以他自己就跟弃子没什么两样。
平日里,虽然跟龙阳几人难免有些磕碰,也是经常是吃了上顿就要琢磨下顿,但总归还落得个自在。
对颜二生几人来说,也许这早已是一条路,一条永不归的路,而且得越行越远。又似那命运,就早已不再是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颜二生就不觉走了房间。而也是在这时,身后就有一只手,顿时就一把拍在了他右肩上。
即时,他忙转过头去看,却发现那人竟是龙阳。
这时他见,龙阳已是换了一身儿衣服。见他身上有一股清香味儿,很明显是刚洗完了澡。
那龙阳看了看颜二生,就说:
“唉?!你小子,老在想什么呢?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一个人在这儿瞎转悠。你看这段时间,我都洗完一个澡了。
不过,你还别说,这村子虽说不比咱古铜寨好到哪里去,但是这屋旁的瀑布,倒还是挺不错的。你看这大热天的,冲他一个凉水澡,简直就似一股冰凉穿过胸膛呐!那他娘真叫一个爽!”
不料,颜二生却是“啧”了一声,又是一把推了他的手,又继续保持刚才思考的样子。
龙阳看着有些奇怪,又问道:
“怎么?你不去也淋它两下吗?我说,自那阿公山回来后,你这身儿衣裳,这会儿估计都酸得可以酿醋了,不信你自己闻闻。”
即时,颜二生却只是无意间瞟了他一眼,接着却是不由冷哼笑了一声,但又没说什么。
因为此时,颜二生只是觉得,也许只有像龙阳这样天生不会多愁善感的人,才会彻底忘记一路上所有遇到的所有烦恼。不觉间,他还真有点羡慕龙阳的豪迈。
这时的龙阳有些无奈,又说:
“……啧!我说你个生驴蛋,你他娘的是不是羊癫疯又犯了?你说你不去就不去得了,还瞪着我愣笑什么,搞得龙爷我好像在等你吩咐一样。……得!你也别再扫大爷我兴了,我还是去叫汪老板他们。”
龙阳说完后,就屁颠屁颠朝着院外走了。
那颜二生不免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就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由地,他翻开那包里的青铜牛角。
他拿起那牛角,又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儿。不时地,还用一旁的布擦了擦。
无意间,他注视着牛角上的那只雕刻的眼睛,看上去却是炯炯有神。这难免又让他回想起,当初从龙哮岭将其刨出来的那刻,以及自己跟兰子骑在牛背上,被那白冥幽鬼所追赶的场景。
回想着梦阿婆白天说起的青铜牛角,并非邪恶,而是神圣跟力量的象征。他不免回忆起跟白冥幽鬼在梯岭正面相遇时,青铜牛角所发出的神秘力量。
就这样,颜二生盯着青铜牛角看了很久。随着夜已变深,不觉间,他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时间,按照众人的计划,一行人先是在村子里修整了几天,待重新预备好了之前所损失掉的物质装备,以及制定好相应的计划之后,才继续向着苗王族陵进发。
然而,汪柯跟马中的伤势比较严重,所以就不能继续跟着队伍前往,只能待在村子里养伤。
之所以这样,也是由于二人之前被冲出那洞时,一路上没少碰撞,所以伤得都不轻,并且那马中的右腿还有轻微的骨折。而野猫子跟木娃子俩人,由于之前就做过伤势处理,所以问题不大。
但是对于二程的死亡,以及马二爷的失踪,众人也是深感不幸。因此,马中更想在村儿里待一段时间,看还能不能找到他老爹马二爷。
也是不久,众人给二程临时做了一个坟墓。坟前,木娃子有些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二程也跟了他一段时间,多少也都当成了自家兄弟。
紧接着,一行人也都在他坟前说了几句,不时地还擦了擦泪,也就算是对他的悼念吧!
很快,五天的时间就又过去。转眼间,就到了队伍再次出发的日子了。
直到这天的清晨,颜二生,龙阳,曾老爷子,江笛,木娃子,还有野猫子,六个人,都已是整装待发。一行人各自大包小包,背的背拿的拿。
一时间,村子里的人纷纷到村口送行。当场,三伢仔也在,而龙阳却不忘调侃了他几句,说是让他下次再遇见那赶尸队伍时别再怕成那样。然而,那三伢仔也只是直不停“嘿嘿”傻笑。
而也是这时,人群之中冒出了一个声音。随即,众人也是忙回头一看,却发现竟是那小丫。
此时就见,那小丫忙从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接着却是对颜二生说:
“临走时,奶奶叫我把这个符包交个你。”
她一说完,就将一个貌似装着某样东西的小布包递给了颜二生。
接着却又说:
“奶奶说了,这里面装着能辟邪的兽爪,能保你们一路平安,你就拿着吧!”
颜二生接过了包后,又是道谢了几声。然而,小丫却是抱着江笛有些不舍,那江笛匆匆安慰了她几下,不久,一行人又才道了别。
也是直到了这儿,这一路的小插曲才总算是结束了。然而,众人要进入这苗人的墓陵,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