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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我的手放在阿艾斯尔的手上,感受从他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明明是生长于冰雪之中,但他的双手却是这般温暖,的确与阿艾斯尔不同,卡诺罗亚的心是热的,我感受得到,他是与阿艾斯尔完全相反的类型。我摸不透阿艾斯尔的性格,在我看来,阿艾斯尔太过阴冷,真的就如同山峰上的寒冰一样,清薄冷自制。而我却从卡诺罗亚的身上真正感受到了家人与同伴的温暖,我想我是爱他的,就像爱一个真正的家人一样,倾尽我的所有去爱他,温暖他的心。

所以,卡诺罗亚说的是对的,我还不能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卡诺罗亚和亚托萨斯,这些都是我的家人,至少为了他们,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就这么一直坚强地战斗下去。

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卡诺罗亚的手,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眼前全部都是迷雾,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看不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好惊慌的。我牵着卡诺罗亚的手,闭上眼睛,没事的,只要去细心感知就可以了,只要敌人还在这迷雾中,以我的能力一定能够感觉到的,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魔力都可以,我能捕捉到的。静下心来,我一定可以的。

我把自己的魔力一丝一丝地散开来,向各处散发出去,我一向都没有方向感,在迷雾中这种缺点更是明显。所以我只能傻傻地把魔力向四面八方散开,我根本做不到凭之前那敌人的魔法来源方向判断,所以我只能做出这种最傻的行为。

卡诺罗亚加强了我在我手上的力道,他轻声说:“别这样做,姐。这正好正中敌人下怀,他反而能够非常容易地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若不能立即准确地找出敌人的位置,我们就会永远处于被动状态,丢掉性命也是一件绝对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那怎么办?”

“以我的身体状况是不能做什么了。但是你可以,姐,握紧我的手。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

我第一次听说原来力量也是可以借的啊,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卡诺罗亚手心的温度骤然升高,但是对我来说那种灼人的温度已经不存在了,反而是一种很清凉的感觉,流过我的身体,安抚我焦躁的神经,这才是他本源的魔法吧,安静的,清凉的,就像雪山下的河流,柔和地流过我的脚尖。风吹过的指间,扬起我的头发,我第一次感到了这样的舒服,仿佛,天地之间的万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姐,注意控制自己的力量,你要是再一次暴走我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睁开眼,对着卡诺罗亚微微一笑,现在就连指尖也充满了魔力,我看向自己的手,上面闪烁着黑色与蓝色缠绕的光芒,这就是我和他魔法的合体吧,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家人的力量也可以如此强大。

黑暗与空气,竟然能够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魔法居然能够这样奇妙,看来,这次能够成功地找出敌人了。一旦找出……嗯,胜券在握啊!

我正这么想着,一丝微小的魔力就朝着某个方向笔直地窜去。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一幕啊,哦对了,是在阿艾斯尔的身体里,当时我找卡诺罗亚时,魔力也发生了这种情况。是要被找到了么?我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看来这次的魔法结合,真的让我强大了很多啊。

于是我就非常有耐心地等。

但是,这种迷雾中的寂静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明明魔力已经找到方向了啊,按理来说不应该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反应的啊。

心里泛起一股恐惧,突然觉得,就算是我和卡诺罗亚的力量合起来,在那个敌人面前,就连他的百分之一也不能达到啊,或许,我们都还太天真了,在这种绝对的压制面前,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卡诺罗亚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撑住我的肩膀,那双晶蓝色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我,里面不像阿斯尔的一样,经常翻涌着白色的风雪。他的眼睛太干净了,就像刚刚落下的雪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以前的我从来就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么干净单纯眼睛,不论是谁,在心里,在眼睛上,都应该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才对啊。那种,带着绝望的灰尘。

他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肩,眼神逐渐变得焦急,“姐,你在想什么啊,快醒过来啊,不然我们真的就要死在这儿啊!”

但是我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神志了。还是在森林里的时候,我也经历了无数次的弱肉强食了,为了生存下去,我不得不举起双刀开始杀戮。可是尽管这样,也总会有软弱无力感觉的时候,面对那些强大的半兽人还有隶属于黑暗的物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杀死我的同伴,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不敢冲上去,只敢在暗处暗暗地发动琉璃之火,来暂时压制住他们罢了。

所以这样的我,谁都保护不了吧。就连最后,最亲爱的二哥都离我而去了,他为我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然后微笑着看着我,在星空下逐渐消散。

我真的,好想陪你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好好地保护你。

这是哥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什么有人做不了,我看着哥哥消散而去,但就连哭都无法哭出来,我已经完全麻木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弱,好没用。

眼神涣散。

我在卡诺罗亚手中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任凭他怎么摇晃,我都没有任何反应,太痛苦了,就连现在这样赴死都还要拖上卡诺罗亚,我真的是,太失败。

“姐……你听我说……这样……你可以……“卡诺罗亚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我的耳朵,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对不起他了,真希望这是一个梦啊,真希望能够快点醒来。醒来时,我依旧躺在密林里的庭院里,听风唱歌。

“没有用的,”迷雾深处又传来了那个声音,“你们,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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