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灵救了苏洛却丝毫不居功,叶听雨倍为感动,“小侯爷的夫人如此善良贤淑,该当珍惜。”这话是说给楚垣听的。
楚侯爷笑道:“是啊是啊,垣儿,你该听叶姑娘之言,好好待华灵,早些给我生个像洛儿这般聪明可爱的孙子才是正事儿。”
“你若喜欢,我收苏洛为义子不就行了?”楚垣说的轻巧。
叶听雨不干了,“楚公子愿意收苏洛为义子,只怕是一厢情愿。我这个当娘的可不同意。”话音刚落,苏煜接口道:“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同意。”
楚垣彻底没面子了,只惹得楚侯爷故作惋惜,“你瞧瞧,想要人家的儿子,人家还不给呢。不如自己生一个吧,不,该多生几个,只要你让楚家有了后,想干什么干什么,爹绝不阻拦。”
楚垣翻白眼瞟了华灵一眼,“容我考虑考虑吧。”
楚侯爷不满,“每次都是敷衍,什么时候才考虑好啊!”
眼看父子又要争吵起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爷爷,我饿了。”苏洛从内屋露出了半个脑袋。
叶听雨和苏煜看去,都吓了一跳,这小祖宗竟然光着屁屁,急忙跑过去抱起他,从床上拿了被子裹住了。
华灵一脸歉意,“他的衣衫都湿透了,所以脱下来让侍女去洗了。”
叶听雨让苏洛躺在床上不许乱动,回庭院里给他拿干净衣衫去。楚侯爷看着苏洛就展开笑颜,命人取了糕点给苏洛吃,小家伙两三口就是一块糕点,吃的不亦乐乎。
叶听雨再回来时,苏洛已经吃饱喝足,嘴巴边沾着糕点渣渣在床上练武,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楚侯爷,笑的合不拢嘴。
楚垣靠着门框,“没想到老头子这么喜欢孩子。”
叶听雨接茬,“楚公子若是和华灵生个孩子,侯爷会更高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楚公子是这不孝的名声一定要坐实吗?”看向楚垣,他的眼睛投向了华灵,而华灵正在拍手称赞苏洛,笑容灿烂,明眸生辉。
三日后,苏煜与叶听雨将苏洛交给楚伯远照看,侯爷看到苏洛很是喜爱,恰逢三岁半的苏洛活泼可爱,又不失乖巧懂事,逗得楚伯远哈哈大笑,“楚垣,若是你能给我生出这么个可爱的孙儿,老头子我一辈子都知足了。”
楚垣嘴角抽动了一下,长出一口气,不耐烦道:“哪天小爷高兴了,给你生十个八个的。”
楚伯远笑道:“哪天小侯爷才高兴啊?是不是那个人苏醒了,你就满足爹这个心愿啊?”那个人显然指的是宇文翊。
楚垣脸上一红,若是宇文翊真的苏醒了,他自然高兴。可是这事情被父亲拿过来挪揄,让他有些难堪,“关他何事!”甩袖进了楚伯远的房间里,扭动墙边的一个装饰用的狮子头,墙壁转动,现出一条暗道,这是通往寒幽室的另一条暗道。
三个人正要进入,华灵走进了侯爷的房间,“小侯爷,让我也去吧,或许我能帮上忙。”
她怎来了?这是楚家的秘密,不能为外人所知。楚垣提高了警惕,“不许去,今日这事若是泄露出去,小心我要你的命。出去吧。”
华灵反而上前一步,“我知道过血之法,我能帮你们。”
“你怎知道?”楚垣眼中寒光凛凛,起了杀心。
“是我告诉她的。”叶听雨道,“华灵或许真的能帮忙,让她一起去看看吧。”
“不行!”楚垣不容半分差池。
“过血之法若是运用不对,会双双丧命。相信小侯爷和苏公子都没有试过。而我有五分把握,希望能够帮助小侯爷。若是小侯爷信不过,事成之后,杀了我便是。”华灵说的决然,她从未如此坚持过,让楚垣有些意外了。
于是一行四人进了寒幽室,都披了厚厚的外套。苏煜是第一次进入寒幽室,看到宇文翊,他不禁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低声道:“宇文翊,我来了。”眼角泛红,竟然湿润了。
叶听雨山前轻轻拉住他的手,“起先我并不知道如何救他,可是恢复记忆后,想起他吃过药丸,想必这药丸能让他起死回生。”
叶听雨俯身解开宇文翊的衣衫,再次查看他的伤口,一切检查完毕后,用针线将宇文翊的伤口缝合,里外缝了十七层才完成。虽然是寒幽室,冰冷异常,可是忙完这一切后,身上还是出了一层汗。
叶听雨又仔细交代了几句,“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救不活宇文翊,就只能埋葬了他。还有,你们也要小心,不可勉强为之,否则不仅害了宇文翊,也会害了自己。”
而华灵将过血之法的关键之处也讲了出来,她自幼身体弱,所以父王遍访名医,最后找到了武功高手教她武功,强身健体。而华灵并不喜欢武功招数,她更喜欢静坐修行经脉,不知不觉中,华灵能够打通经脉,也学会了过血之法。
楚垣与苏煜将宇文翊扶了起来,苏煜坐在宇文翊的前面,楚垣坐在后边,他们伸出双掌支持着宇文翊,叶听雨割破了苏煜的两只手掌,也在同样的位置割破了宇文翊的手掌,将苏煜的手掌对准了宇文翊的手掌。
苏煜和宇文翊既是亲兄弟,又同吃过药丸,所以只有他适合救宇文翊,用过血之法,将宇文翊身体里的血液换一遍,而楚垣在宇文翊身后运功,帮助宇文翊运行体内的血液,迫使血液流动。华灵在苏煜身后运功,帮他将换过来的血液融合。
一天一夜,苏煜和楚垣不停歇,血液从苏煜身体流向宇文翊,又从宇文翊身体流向苏煜。幸好有华灵相助,一切进行顺利。而苏煜武功高强,身体也不错,终于坚持了下来,他嘴角发青,脸色苍白,身体渐渐开始因为寒冷而抖动,叶听雨干脆脱下自己的厚外套给苏煜披上。
终于叶听雨摸到了宇文翊的脉搏,虽然很微弱,但是也给四个人带来了无限的希望。叶听雨示意苏煜放开手掌,附到宇文翊的心脏处听,有缓慢跳动声,叶听雨面露喜色,“有救了。”
苏煜听到后轰然倒在一边,他已经虚脱了。而华灵支撑不住苏煜,也倒了下去,她脸色惨白,微微睁着眼睛看着楚垣。
楚垣继续给宇文翊运功,叶听雨扶着苏煜和华灵走出了寒幽室,走出了暗道,楚伯远听到了动静,帮叶听雨将苏煜和华灵放在了床上休息。
问了情况,楚伯远听到宇文翊有救,时而欢喜,时而发愁,暗暗道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时已经是半夜了,苏洛睡着正香,叶听雨请楚伯远照看苏煜和华灵,她转身返回了寒幽室。
楚垣的额头都是汗滴,他也快虚脱了,叶听雨上前再次摸了摸宇文翊的脉搏,比方才又好了一些,渐渐心安了,这宇文翊果然有救,大家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或许再有一天的功夫,宇文翊就无事了。”叶听雨轻声道。听到这句话,楚垣两眼放光,仿佛又有了精神,“好,能救宇文翊,本公子豁出去了。”
楚垣为宇文翊运功,叶听雨在一边不断的观察,时间在寂静中流过,希望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华灵来了,她刚刚醒来,喝了一碗粥,有了些力气。
看到楚垣汗如雨下,华灵有些心疼,“小侯爷,我来替您。”
“翊公子!”楚垣呢喃着倒下了,双目紧闭,失去了知觉。叶听雨急忙扶起他往外走。华灵接替楚垣继续给宇文翊运功。
楚伯远看到儿子已然昏迷,急忙与叶听雨将他放在床上,脱下厚外套,才看到楚垣的衣衫已经湿透了,最外一层竟然有些结冰了。
楚伯远示意叶听雨回避,他给楚垣换衣衫。叶听雨返回寒幽室里,她继续查看宇文翊的状况。
终于听到宇文翊的脉搏渐渐趋于正常,心跳也有力了,让华灵停止运气,两人将宇文翊抬出了寒幽室,这里冰寒入骨,已经不适合宇文翊了。
两人刚走出暗道,进了房间,就看到楚伯远愁容满面,守着楚垣和苏煜,楚垣仍然昏迷着,苏煜已经醒了,帮着叶听雨将宇文翊放在床上楚垣的身边,而华灵瘫坐在椅子上休息,脸色苍白,额头有汗珠滚落,她也累的不轻。
楚伯远早就在房间里准备了饭菜,让几人赶紧吃,叶听雨喝了一碗粥,楚伯远忧心忧虑,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醒啊?楚垣这么久都没有醒,会不会出事啊?”
宇文翊醒来是迟早的事情,可是这楚垣该醒了啊?苏煜换了一遍血都醒了,楚垣该比他好的快些啊?忽然想起楚垣那句只要能救宇文翊就豁出去了,心中一惊,他不会是说真的吧?
叶听雨急忙上前摸楚垣的脉搏,心道:糟糕!脉搏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了,这楚垣难道真是耗尽了内力?用自己的命换宇文翊的命?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