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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薛勇自小不喜欢念书,勉勉强强混到高中毕业,再不肯念书了。林文丽开初想要薛勇复读:“你不念大学,今后我这么大的公司给你,你能管理?”薛勇说:“妈妈才初中毕业,不同样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林文丽没办法,让薛勇进了储运部。林文丽想让薛勇在公司每个部门都待上一年,薛勇业务熟了,才能管理好公司。

薛勇可好,到了储运部,根本不把储运部刘主任放在眼里,刘主任让他这样做,他偏那样做。而且还当上了刘主任的上司,对刘主任的工作指手画脚的。刘主任的工作干不下去,向公司辞职。林文丽忙挽留刘主任。刘主任说:“薛勇在储运部,我就走。”

薛勇便到了策划部。薛勇故伎重演,策划部主任也闹着辞职。

更让林文丽失望的是薛勇极其脆弱,林文丽当着策划员工的面骂了薛勇几句,薛勇从口袋里拿了把小刀就割腕想自杀。

这天晚上,林文丽进了薛勇的房,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薛勇说:“妈,什么事?”林文丽叹口气说:“薛勇,你今后别叫我妈了,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妈?”薛勇困惑地摇摇头。林文丽点点头说:“我真不是你妈。我见你的性格没一点像我,也不像你死去的爸,就对你产生了怀疑。今天我到医院验血了,我们的血型根本不对。肯定是医生抱错了人,把你当成我儿子抱给我了。既然你已不是我儿子,我也没必要照顾你,再说我也不想见到你……”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薛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文丽出门时说:“希望明天我就见不到你。”

薛勇只得一边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半个小时后,薛勇就拖着一个皮箱出门了。薛勇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薛勇在广州的大街小巷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工作。薛勇身边的钱用完了,薛勇只有捡破烂。薛勇每天提着一个蛇皮袋翻垃圾桶。

一回,薛勇在天桥底下睡,两个联防员对薛勇拳打脚踢。“这是你睡觉的地方?滚。”那时薛勇又饥又渴,还冷得瑟瑟发抖。已深秋了,薛勇还穿件衬衫。薛勇原本带了夹克衫和毛衣的,可全被他便宜卖给民工了。薛勇又想到死。一脸泪水的薛勇拿了刀子正要割手腕时,一个年轻人抢过薛勇手里的刀:“你的命就这样不值钱?”薛勇没说话,泪水流得更欢了。年轻人把薛勇的刀子扔了:“走,我请你吃饭去。”年轻人又自我介绍:“我叫何文良,江西九江人。”薛勇说:“我也是江西九江人。”

薛勇在何文良的介绍下,进了一家玩具厂当搬运工。第一天薛勇就同另外两个搬运工下了一车的布料,并把布料扛进仓库里了。薛勇累得浑身骨头散了架,两条腿酸麻麻的,没点知觉,站都站不起来。薛勇想不干,可一想到捡破烂吃不饱,穿不暖,晚上在外睡的日子,又坚持下来了。

空闲的时候,薛勇学会了踏电车。还把一辆准备当废铁卖的电车拆了装,装了又拆,竟把电车修好了。老板便让薛勇当了修理工,工资也涨到一千二了。

就在这时,薛勇病倒了。薛勇的肺上长了个肿瘤,还好,是良性的。医院让薛勇预交一万块钱,薛勇工作才半年,根本交不起一万块钱的住院金,厂里也不肯代薛勇交。幸好何文良来了。何文良二话没说,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给薛勇。薛勇感动得直掉泪:“兄弟,如不是你,我怕得去见阎王了。”

薛勇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何文良在医院里也待了一个多月。何文良帮薛勇洗衣服、喂药、去食堂打饭、扶薛勇上厕所、背薛勇去室外晒太阳。薛勇对何文良说:“你是我世上最亲的人。”何文良摇摇头:“你妈妈才是世上最亲的人。”薛勇冷笑:“我还没见到我亲妈呢。”

薛勇病好了,又进玩具厂了。

一晃眼两年就过去了。一回薛勇正在填写出库单,薛勇这时当了仓库主管。何文良来了。何文良说:“薛勇,跟我回家吧。”薛勇说:“我没有家了。”“有,你有一个温馨的家。你妈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呢。快,要不你见不到你妈妈了……”

从何文良的叙述中,薛勇才明白了妈妈的良苦用心。原来林文丽把薛勇赶出家门前,已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林文丽最放心不下薛勇,薛勇太脆弱,没有上进心,不了解社会,不懂得怎样与人相处。她为了让薛勇经历些风雨,让薛勇在风雨中变得坚强,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以便薛勇在她死后能接替她,故意说她不是薛勇的亲妈妈。但林文丽又怕薛勇在外出什么意外,便以每月三千块钱的高薪聘请何文良照顾薛勇。何文良在外的食宿费、交通费凭发票报销。

“那快呀,快回去呀……”薛勇已一脸泪水。

薛勇和何文良坐飞机到了南昌,再坐长途班车到了九江。但薛勇到家时,林文丽的眼睛已永远地闭上了。薛勇跪下来,喊了声:“妈!”就晕倒在地上了。

唢呐手吹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本来这歌不是很悲伤,但经唢呐一吹,调子悲伤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落了泪。

道是无情胜有情。

一只老水鸟把刚会走的小水鸟丢下鸟巢,与其说是残忍,不如说是刻意地锻炼。

一位母亲,将不学无术、心灵脆弱的儿子逼出家门,与其说是狠心,不如说是良策。鞭打你的人,消除你的业障,驱赶你的人,教会你自立。

一个人身陷困境,才能激发走出去的动力;绝处求生,用尝试与奋斗不断积累生存的技能,生活的经验,生命的价值,才能不断走向成熟,走向成功。

用心品读,你会发现其中蕴涵的哲理。(陈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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