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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轩然大波

1

就比如,他的面前明明摆着一碗肉香四溢的骨头汤,可他却只能闻不能喝……

在几位老人地劝说下,方清扬终于举手投降了,很快,她就怀孕了。直到此刻,方清扬才知道当女人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剧烈的早孕现象让她吃什么吐什么,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哪怕前一秒刚吃进去,后一秒就要吐出来,她也不能不吃东西。唯一让方清扬感到欣慰的只有一点,自从怀孕后,她就成了这个家的国宝,两家人连吃饭都合在了一起,然后两个老太太整天把她当成宝供着,除了上厕所不能替她亲历亲为外,别的只要她们能想到的,能做的全替她做了。

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家里,却有一个人很不开心,那就是秦柯。以前他也是宝,一个被家人宠着的宝,可自从方清扬怀孕后,他就变成了臭不可闻的垃圾,没人关心他也罢了,可最让他没法忍受的是,自从方清扬怀孕后,方清扬就被接回了娘家。明里说是方便照顾他们,暗地里却是防着他,怕他把方清扬怎么着了!

他的确想把方清扬怎么着,毕竟他可是正值壮年的一个大小伙,有着旺盛的精力和欲望。可是,这一切从方清扬怀孕就被禁止了,这就比如,他的面前明明摆着一碗肉香四溢的骨头汤,可他却只能闻不能喝。所以,为了能喝到那碗汤,秦柯一直寻找着机会。这一天晚上,机会终于来了,等他下班回到家里,家里竟然难得的只有方清扬在。秦柯看了问道:“你爸妈还有我爸妈他们呢?”

方清扬听了答道:“他们去赴一场喜宴了!”

秦柯极力隐忍着满心的欢喜道:“那你为什么没去?”

方清扬撇了撇嘴道:“两个老太太说了,人多的地方不让我去,怕动了胎气!”

秦柯顺势搂过方清扬,用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擦着道:“清扬,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方清扬推了一把秦柯,说道:“别闹了,赶快洗手吃饭吧,你妈可交代了,你可得伺候我吃好!”

秦柯把方清扬搂得更紧了,他在方清扬的耳朵旁轻语道:“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会把你全方位的伺候好!”

方清扬的脸红了,轻轻挣扎了一下道:“呸,不要脸!”

秦柯无赖地说道:“我就不要脸了,我今天就非不要脸了!”

说完,就把方清扬整个人横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方清扬轻捶着秦柯道:“哎呀,别闹了,会伤到宝宝的!”

秦柯呼吸急促地说道:“没事,我会很小心的!”

方清扬看着秦柯那难受样,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任由秦柯把她抱到了床上,帮她轻轻褪去了衣服……

这场欢爱的时间就像拨好的闹铃,没有早一秒,也没有迟一秒,刚刚两人穿衣完毕,坐在餐桌旁准备开始吃饭,几个赴喜宴的老人就回来了。看着他俩还一筷没动,首先是王琼华出声了。

“秦柯,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让清扬叮嘱你,一下班回来就好好伺候清扬吃东西吗?”

方清扬脸色微红的替秦柯打圆场道:“妈不是啦,是我刚才不想吃的!”

张姝美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方清扬,让方清扬觉得刚才的事情,全被母亲看穿了似的,很不自在地低下了头。秦柯也感到了一丝不自在,他不安地站了起来,端起桌上的鸡汤说道:“这个好像凉了,我去热一热吧!”

王琼华接过儿子手中的鸡汤,说道:“算啦算啦,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是我去吧!”

菜又经两个妈妈的手,重新给热了一遍,看着这些营养丰富的汤汤水水,方清扬只觉得胃又开始翻腾得难受,还没开始吃,就“哇”得干呕起来,害得她不得不朝卫生间跑去。

一阵剧烈地翻江倒海后,方清扬刚缓过口气,却觉得下身一热,似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方清扬一看,见是血一下子慌了神,探出头朝着张姝美喊道:“妈!妈,你快来!”

张姝美一听女儿惊慌失措的声音,小跑着进了卫生间,一看到女儿下部流出的血,也一下子慌了,探出头朝外大声叫道:“快,快打120急救车!”

客厅里的人不明就里,只是吃惊地盯着卫生间的方向一直不见行动,张姝美一看急了,边叮嘱方清扬不要动,边跑出去直冲客厅电话旁,然后抓起电话给120拨去。

很快救护车就呼啸着而来,又载着几个忧心忡忡的人呼啸着而去。妇产科检查室外,秦柯和四个老人焦急地等待着,等妇产科的大夫刚从里面一出来,几个人一下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医生,病人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事?”

妇产科的大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医生,她先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然后说道:“孕妇有先兆流产现象,得留院观察才行!”然后眼光从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夺在了秦柯脸上,冷冷说道:“年轻人啊!现在正是怀孕期间最不安全的阶段,得懂得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好不好?”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成年人,哪里不懂这个女医生话里的含义。秦柯脸一下红了,而另外的那四个老人脸上就什么表情都有,秦可言脸上的恨铁不成钢,张姝美脸上的愤怒……反正四个人四种表情,秦柯哪敢直视他们的眼神,恨不得地上赶快裂开一条缝,好让他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不过,地上并没有一条缝让秦柯钻进去躲起来,他只能满心羞愧地接受着几个老人灼热的目光。直到方汉民开了口,说道:“好啦好啦,现在再追究也没有用了,还是先去看看清扬为紧!”

秦柯这才从这种目光中解脱出来,跟着众人进了病房。病房里方清扬正一动不敢动地躺着,见了几个老人,想到刚才医生所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张姝美看着女儿,重重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啊,都让我们说你们什么才好?我们才出去一小会儿,就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要是孩子怎么了……”张姝美边说边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看到张姝美流泪,方清扬和秦柯更加显得无地自容了。方清扬缩了一下身子,把头埋到被子里,一声不敢吭。

见张姝美哭起来,方汉民过来拉了拉老伴的手道:“哎呀,你怎么回事啊,清扬现在需要静养的,你这样子,还让她怎么静养?”

张姝美听了这才止住了泪,找了一个位子,默默地坐了下来。病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直到过了好久,秦柯终于有些受不了主动开口道:“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去吧,这里留下我照顾就行!”

王琼华听了儿子的话,鼻子重重一哼道:“你照顾?要不是你,今天大家又怎么会呆在这里?”

秦柯见被母亲责怪,为自己开脱道:“我不是不知道才那样的吗?”

张姝美一听一下子把话头接了过去道:“你把这话再说一次,不知道?好,那现在就让你知道,只要孩子还没有生出来,你就和清扬各住各的!”

要等孩子生下来,那得多长时间啊,各住各的,这跟分居又有啥两样。秦柯听了真开始后悔当初怎么也鬼迷心窍跟着起哄要孩子了。现在倒好,好好的一对夫妻,就为了孩子要分居!尽管秦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还是嘴硬道:“各住各的,那就各住各的,我今晚就搬回去自己住好不好?”

张姝美一点也不退让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大家可没有逼你!”

方清扬见母亲为这事又跟秦柯吵起来,在被子里呆不住了,拉开蒙住头的被子,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后,大吼一声:“别吵了,我要休息!”

此刻方清扬的话就是命令,几个人也不敢吵了,推搡着出了病房后张姝美才又对秦柯说道:“好啦!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秦柯见自己被丈母娘挤兑,父母也站在她那边不帮一下自己,赌气地说道:“回去就回去!”说完真走了!

一路上,秦柯越想越郁闷,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运气会这么差,只不过冲动一次,就害得方清扬险些流产,让他在众人面前成为罪人。还有那几个老人,就因为这就恨不得吃了他似的,真不知道是他重要,还是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重要。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这样了,以后孩子出生那还了得,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地位吗?秦柯越想越觉得委屈。这段时间本来一直住在父母那边的,今天也不高兴回那边了,径直回到了和方清扬的小家。

进了家门,看着空落落的屋子,想着张姝美刚才说的,在孩子没出世之前不再允许他和方清扬再有身体接触,心情越发烦躁起来,为了排解这种烦躁,他又忍不住走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

2

刚一登陆游戏,那个熟悉的身影飞雪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道:“老公,你终于来了!”

秦柯看着飞雪,没有出声,只是径直朝练武场走去,此刻他太需要发泄了,飞雪见了也不再出声,只是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很快他俩就投入了一场紧张地拼杀中。看着游戏里的虚拟敌人一个个倒在他们脚旁,秦柯总算感到那股憋在心底的闷气散了不少。

停止了游戏里的打斗,他用键盘给飞雪敲出一段话:谢谢你愿意一直等着我,陪着我!

飞雪看了忘情地说道:“因为你是我老公,我不陪你?不等你?又等谁啊?”

此刻,秦柯太需要这样的温暖了,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游戏里的他走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游戏里的飞雪。

看着电脑屏幕里那紧紧相拥的两个虚拟小人儿,秦柯只觉得他们真的活了,他似乎真感觉到了飞雪温热的体温和呼吸。

画面就这样静止了差不多五分钟,飞雪终于开口说道:“老公,我感觉到你心情很不好,要不,咱们不玩游戏,上QQ聊一聊?”

平时,秦柯是很抵触和飞雪在QQ上聊天的,最多也就是在游戏里偶尔这么聊几句,可今天他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秦柯刚一打开QQ上线,飞雪就发过来一个飞吻和拥抱,然后才在QQ对话框时发过来这样一段文字,“老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也要努力开心起来,你知道吗?看到你不开心,我的心真的好痛!”

秦柯微微一笑,飞快地打出这样一段文字发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飞雪回话道:“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中,水对鱼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心中。你就是那条鱼,而我就是话中的水!所以,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老公,真不开心,你就哭出来吧!”

秦柯看了,突然真想哭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人跟他说的都是,你是男人你就得坚强,再大的委屈也得忍着,扛着,却从来没有人跟他说,不开心也可以哭出来。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感动中时,飞雪突然发来一个网址,秦柯忍不住挥动鼠标点开了这网址,这是一首歌,名叫男人哭吧不是罪!

以前这歌秦柯也无数次听过,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如此贴近他的心灵,跟着音乐的节拍,他唱了起来,眼泪也不由跟着流了出来。渐渐地,他感觉他心中的烦恼,正被泪水慢慢冲刷干净,终于在音乐重复了无数遍后,他拭干了眼泪,真心地对着屏幕另一方的飞雪打出了一段话,“飞雪,谢谢你,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飞雪发来一个笑脸,“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快乐了!老公,记住,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等着你!”

看着屏幕里这些情意绵绵又善解人意的话,秦柯的心底突然涌出一种异样的温暖。似乎那个冰冷的屏幕也因为这些话,开始有了温度。他伸出手,忍不住用指尖在飞雪发来的红唇上轻轻地抚摸着,在这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看看飞雪真面目的冲动。

他放下了触摸屏幕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道:“我能看一看你长什么样吗?”

飞雪很快答道:“好!”

很快,在QQ聊天的视频窗口上,秦柯就看到了一个金色卷发的女孩,她的长发很随意地披在肩上,一对被仔细修整过的眉,再配上像刷子一样的睫毛,再加了那性感丰满的红唇,就像一只神情高贵却带点慵懒的性感小猫,秦柯正看得有点痴时,音响里传来飞雪嗲嗲软软的声音。

“老公,这不公平,你可以看我,我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飞雪的话就像充满了魔力,秦柯不由自主也点开了自己这边的视频连接,才打开,就听到飞雪地惊叫声。

“哇,老公,没想到你这么帅!”

秦柯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反问道:“帅吗?我怎么没觉得!”

刚一说完,就传来飞雪着急地声音:“老公,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快急死我了,你戴上耳麦好不好?”

秦柯又不由自主抓起放在一旁的耳麦,戴好后轻叹道:“飞雪,你好漂亮!”

飞雪回眸一笑道:“真的吗?是你老婆漂亮还是我漂亮?”

秦柯一惊,突然才想起自己是有老婆的人,慌忙关了和飞雪的QQ聊天窗口,然后做贼心虚的竟然不敢再点开飞雪一直闪烁的QQ头像,匆匆下了线。不过还没有等他缓过气来,飞雪的电话就又紧跟着来了,他颤抖着手刚按通了接听键,就听到那边传来飞雪嗔怪地声音。

“老公,怎么不打招呼就下了线,是不是怕我吃了你!”

秦柯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撒谎道:“对不起,突然停电了,所以……”

“真的吗?你可不准骗我,否则……”飞雪哧哧笑道。

这笑声让秦柯心头一轻,不由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飞雪止住了笑,语气一转,恶狠狠说道:“否则我就杀上门上,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秦柯的眼前又浮现出飞雪那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坏笑道:“就怕到时候不知道是谁厉害?”

飞雪听了笑得更加放肆起来,“好啊,要不要约个时间?”

秦柯被飞雪这话吓住了,结结巴巴答道:“还……还……是算了吧!”

飞雪止住了笑,突然叹息道:“傻瓜,我是逗你玩的,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我累了,想休息去了!”说完,还不等秦柯反应过来,就啪得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这真是一个像雨像雾又像风的女孩子,秦柯摇着头刚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起来,这疯丫头还有完没完了?秦柯重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就按通了接听键说道:“你不是累了要去休息了吗?”

结果话刚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了方清扬的声音。

“秦柯,你刚才跟谁聊天啊,怎么半天手机都打不通?”

坏了,把方清扬错当成飞雪了,还好刚才没多说什么,否则后果一定不堪设想。秦柯倒吸了一口冷气,赶忙答道:“刚才跟周楚光聊天呢!那小子三句话不说就说累了要去休息,所以刚才还以为那小子想通了,又打电话过来的。”秦柯说完,才想起方清扬还在医院来着,便又问道:“清扬,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过来看你?”

不过很快就听到那边方清扬说道:“算了,两个老妈还在生咱们的气,你还是先别过来,省得她们又唠叨个没完,好啦,我这边医生说已经没事了,只要注意休息就成!两个老妈出去找医生估计快回来了,我挂电话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放下方清扬的电话,秦柯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洗漱完毕上床去休息。可是这天晚上,睡眠一向很好的秦柯却失眠了。他的脑中全是飞雪那娇俏性感的模样,他和飞雪在网上认识也快两年了,不过一直以来都是始于游戏又止于游戏,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接触,可自从上次结了那个网婚后,这丫头对自己的感情一下子就变了,整天一口一个老公,好像挺黏糊挺暧昧的,此刻,秦柯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飞雪软软嗲嗲的声音,那一口一个老公,真是让人酥到了骨头里。秦柯刚陶醉了一分钟,很快一种深深的内疚就从心底升了起来,方清扬此刻因为他的过失正呆在医院里,他怎么能为另外的女人分神呢?这不是对不起方清扬吗?秦柯自责地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第二天,秦柯刚上班就接到了方清扬的电话。

“喂,秦柯,我已经出院回家了!”

秦柯叫道:“出院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来接你啊!”

方清扬在电话那头苦笑道:“昨晚那两个老太太嘀咕一晚上了,说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说俩人要二十四小时值班,在这段时间里,不给我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天啊,这算怎么一回事?秦柯越想越气愤,挂了方清扬的电话后就给王琼华打了过去,只听他态度凶巴巴地说道:“妈,你们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我和清扬可是夫妻,不让我们单独相处,这还是夫妻吗?”

王琼华一听儿子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火气也蹿了上来。

“秦柯,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你说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啪”得就把电话挂了,秦柯拿着电话,气得嘴巴都歪了。晚上下班连饭都懒得回家吃,就直接回了和方清扬的小家。

刚进家门,吃饭的电话就追来了,是王琼华打来的。

“秦柯,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秦柯听了气呼呼对着手机嚷道:“回来吃什么饭了,万一我又伤到你们的宝贝孙子,那该怎么办?”说完,也不给母亲再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啪”得一下子又给挂了。可是肚子实在不争气,才一会的功夫,就饿得不行了,秦柯不得不拿起电话叫起了外卖。

“喂,送外卖的吗?给我来一碗意大利拉面!地址,你要地址啊,那你记一下,地址是国际花园……”

3

秦柯放下了电话,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走到书房打开了电脑。很难得,今天进到游戏里竟然没有见到飞雪。这丫头是病了,还是怎么了?秦柯在游戏里四处溜达了一圈,希望能够像以前一样看到飞雪跑到他的面前,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说:“走吧,那边又可以狠狠打一架了!”

可是把以往飞雪爱去的地方都逛遍了,却依旧见不到飞雪的影子。这丫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秦柯正失落地看着电脑屏幕发呆时,门铃响了起来。

哦,估计送外卖的到了。秦柯不甘心地又扫了一眼电脑,这才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正站在他家门口,女孩的帽子压得好低,没法看着她具体长啥模样。不过看她手里提着几个食盒,应该是送外卖的才对。女孩见秦柯一打开门就问道:“是你叫的外卖吧?”

秦柯点头称是,正打算伸手去接女孩提来的食盒,那个送外卖的女孩就自个儿钻进了秦柯家里,并且一进去后,就探头探脑四处张望起来,那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秦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送外卖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一点礼貌也没有?

不过还不等秦柯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那个送外卖的女孩就自来熟的把外卖放到了茶几,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朝着秦柯笑道:“哈,这家里还真只有你一人在啊!”

秦柯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女孩子前面,指着女孩道:“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经顾客允许,就私自进了顾客家门!”

女孩抬起头扯下帽子,朝着秦柯哈哈笑道:“老公,你看看我是谁?”

啊?怎么会是飞雪,秦柯吃惊得眼珠都快要瞪了出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飞雪咯咯笑道:“不是你打电话叫我送外卖来的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飞雪在那里打工吗?不对,看她身上的衣服,那种档次和价格不是一般的打工妹可以承受的。那么,就是自己把电话打错了,打去外卖店的电话结果却打给了飞雪。秦柯抓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刚才的拨出电话显示,只好苦笑起来,还真是这样的。

正当秦柯站在那里为自己怎么犯了这样一个错误苦笑不止时,飞雪已经利索地从厨房端出了几个盘子,然后麻利地把她刚才拎来的食盒,一一打开并把里面的食物倒进了盘子里。弄好这一切后,还变戏般从包里掏出了一瓶红葡萄酒放到了茶几下,这才回头一笑道:“老公,发什么呆,赶快过来准备开吃啊!”

尽管飞雪在网上或者电话里,一口一个老公地叫着,但真面对面站在了一起,秦柯听了还是浑身的感到不自在。

“别一口一个老公这样叫我好不好?被别人听见了可不好!”

飞雪一笑,过来拉住秦柯的手臂道:“好啦!好啦,我不这样叫你了好不好?老公!”

秦柯狠狠瞪了一眼道:“还叫?”

飞雪伸了伸舌头,笑眯眯问道:“不叫你老公,那叫你什么?秦少还是?”

秦柯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啦,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秦单名一个柯字,你叫我秦柯也行,秦少也行!”

飞雪听了也认真地伸出了手说道:“那我也正式介绍一下,我姓顾,名雨菲,你想叫我飞雪还是雨菲都随你的便,如果你高兴叫我老婆,我也不会介意!”

秦柯呵呵一笑道:“死丫头,嘴里没遮没挡乱说话,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飞雪嘻嘻一笑,靠到秦柯身旁嬉皮笑脸地说道:“嫁不出去才好呢!这样,我就可以赖着你了!”

秦柯推开飞雪,认真地说道:“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逐客了!”

飞雪这才有了正形,说道:“你这人好没有幽默感,跟你开玩笑也看不出来,好啦好啦,咱们还是开吃吧!”

说完反客为主的先坐了下来,摇晃着手中的葡萄酒朝着秦柯说道:“有酒杯吗?”

秦柯这才小跑着进了厨房,拿出了两只酒杯,往飞雪面前一放。很快两人就开吃起来,酒一入喉,秦柯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减轻了不少,他看着神色自若的飞雪,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自己或许真老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有一个小姑娘放得开。

或许是被飞雪的豪爽所感染,还是因为酒精的作用,秦柯开始越来越放得开,对于飞雪时不时抛来的玩笑,也敢正面接招了。

只见已经喝得已有醉意的飞雪大着舌头说道:“老……老公,你……你相信……缘分这两个字吗?”

秦柯也有些醉了,他看着一脸红霞的飞雪,看着她那软软地垂在身上的金色卷发,看着她那长长的睫毛下两颗宝石般的眼睛,他突然有了一种揽入怀地冲动。

酒这玩意,它最大的好坏和最大的坏处,莫过于就是可以缩短思想和行动的距度。没喝酒时,心里开始有想法到开始行动,总有那么一截时间的距离。可喝了酒后,却很容易刚一有想法,就会付诸到行动中来。

所以,秦柯一有想揽飞雪入怀的想法,他就用最快的动作实施了,实际上他压根就没有想好,把飞雪揽到怀里后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可就在他刚把飞雪拉到怀里,家里的大门就突然打开了。方清扬还有张姝美、王琼华三个人就像从天而降般站在了他俩面前。

方清扬本来是兴冲冲而来的,刚才见秦柯一直没回去吃饭,然后又听婆婆在电话里跟他大吵大叫的,心想秦柯肯定是还在生着婆婆和母亲的气,于是在吃过晚饭后,就要送吃的来给秦柯,可张姝美和王琼华哪放心只让她一人来。于是,三人就提着食盒过来了。可哪知道,她满心欢喜地来送饭,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方清扬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冲了过去一把推开秦柯和飞雪,朝着飞雪嚷道:“你是谁?”

飞雪被方清扬推得一个踉跄摔在沙发上的另一角,好半天了,她才从沙发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大着舌头问秦柯道:“老公,这谁啊,这么凶?”

此话一出,不只有方清扬脸上的颜色更加难看了,连一直在身后冷眼旁观没有出声的两个老太太脸色也一下子变了。尤其是张姝美首先几步就蹿到了飞雪跟前,厉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小狐狸精,谁是你的老公?”

飞雪一把推开了张姝美,笑骂道:“老公,这是哪里来的老妖婆啊!”

张姝美见飞雪实在是猖狂,当着她们的面也敢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秦柯,实在忍无可忍。一记响亮的巴掌就甩到了飞雪脸上,飞雪捂着脸,酒也醒了一半。她看着怒气冲冲注视着她的几个人,终于回味过来遇到了什么事,她先幸灾乐祸看了一脸秦柯,然后昂起脸朝着方清扬挑衅地叫道:“你是不是秦柯的老婆?”

方清扬愤怒到极点,却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可此刻面对飞雪的挑衅,她再也没法忍住了,她也昂起头回瞪着飞雪道:“对,我就是秦柯的老婆!不知道你又是秦柯的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我老公?”

飞雪听了竟然嘻嘻一笑道:“姐姐,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的!”

方清扬想不到还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冷冷说道:“谁是你的姐姐?你的嘴不要这样甜好不好?”

飞雪继续嬉笑道:“姐姐别这样说嘛,如果在旧社会,我当然得叫你姐姐了,毕竟咱俩二女共事一夫嘛!你是大老婆,那我当然是小老婆,而且也都是秦柯明媒正娶的老婆!”说完还唯恐天下不乱地朝着秦柯说道:“老公,对吧!咱俩可是在网上也结过婚的!”

此刻,秦柯就像傻子般呆呆坐在沙发上看着乱成一团的几个女人,见飞雪跟他搭腔,问道:“你说什么?”

飞雪大笑着又重复道:“我说,咱俩也是结过婚的夫妻,不过你和她是在网下,我和你是在网上!”

王琼华本来也一直呆呆站在后头不知如何是好,可此刻看到飞雪这么不要脸,也怒了,冲了过来,提起飞雪的包,朝她砸了过来道:“滚,你给我滚出去,我老秦家不可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这辈子就只认一个她!”王琼华说完,用手朝方清扬指去。

飞雪纵身一闪,避开砸向她的包,然后朝着王琼华娇滴滴说道:“哦,你是秦柯的妈妈啊,那么也就是我的妈妈了!妈,你不认我没关系,只要你儿子认我就行!”

方清扬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扭过头朝秦柯看去,她以为秦柯怎么也会出来说点什么。可是她失望了,秦柯竟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好像他就是一个看戏的观众,而她们这几个女人,都是舞台上唱戏的演员。

方清扬看着秦柯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步朝门口跑去。张姝美本来还想再去揍飞雪的,可看到女儿跑了,怕她会再有什么闪失,不敢再恋战,也跟了出去。王琼华看方清扬娘俩跑了,狠狠瞪了一眼儿子,也追了出去。

4

方清扬心里疼痛到极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又可以继续明天的美好。她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被掐得生疼生疼的,那么这并不是一场梦,她最亲密的爱人秦柯是真的背叛了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啊?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敌不过一个外来的狐狸精?方清扬见过不要脸的,可却第一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一想到飞雪那嚣张的模样,方清扬真是杀了秦柯的心都有了。

她急急地朝前走着,却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直到被追来的母亲一把抱住,说道:“清扬,你别走这么急好不好?你现在是保胎期间,可千万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方清扬听了母亲的话,冷冷一笑道:“妈,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说这孩子还有保的必要吗?我看,明天我就去医院把他做了得了!”

张姝美心疼地搂住女儿,想开口说话,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心也被这个意外搅乱了。随后而来的王琼华看着抱成一团的这对母女,上前拉了拉张姝美的衣袖,说道:“亲家母,咱们先把清扬送回去吧!”

张姝美正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现在总算找到了发火的地方,她甩开王琼华的手,朝着王琼华嚷道:“还亲家母呢,你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个亲家还如何做?”

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等事情,王琼华还能怎么样,也只能低三下四给张姝美赔不是了。

“亲家母,千不对万不对,都是秦柯的错,还望大家看在清扬肚里孩子的面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方清扬看了一眼婆婆,然后朝母亲说道:“妈,我累了,我想回家休息!”

张姝美连连说道:“好好好,妈妈马上带你回家!”

王琼华看着前面的方清扬母子,追了几步,又重重地摇了摇头,原路返回到了儿子那里。

等她再返回去后,飞雪已经走了,而秦柯正躺在沙发上睡觉。看着呼呼大睡的秦柯,王琼华的气不打一处来,她用手拍着秦柯的屁股道:“起来,给我起来!你现在还有心思睡觉!”

秦柯闭着眼睛嘟囔道:“飞雪,别闹!让我睡一会!”

看着儿子睡梦里还叫着别的女人,王琼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卧室抱出了一床被子替秦柯盖好后,无可奈何地又再次出了门。

而方清扬被母亲带回家后,就一个人进了卧室,张姝美不放心要跟着去,不过却被方清扬撵了出来。

“妈,你让我一人静一静好不好?”

张姝美叹息了一声,替女儿拉上门,然后朝着正在热火朝天杀象棋的两个老头走去。

方清扬是想静一静,可是她哪里能够静得下来,一闭上眼,就全是飞雪那些极其不要脸的话语,她的心又在疼了,眼泪终于在此刻尽情地流了下来。一直以来,她一直坚信,她和秦柯一定会幸福的,可此刻,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寻找她所要的幸福?因为,她已经看不到了幸福,更不知道幸福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她如此努力了却依旧没把幸福找到。

方清扬在里面默默流泪,而门外两个爸爸也放下了的手中的棋子,静静地听着张姝美的诉说。刚听出个大概,秦可言就 站了起来说道:“家门不幸啊!这个小畜生真是气死我了,我今天非去把他的狗腿打断不可!”说完气呼呼就要去出门。不过刚到门口,就被方汉民给拉了回来,并说道:“老秦,你这样激动做什么?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再说!”

张姝美气哼哼接了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是没有看到小狐狸精那猖狂样,当时要不是清扬跑了,我不撕了她那张嘴才怪!”

只有后来的王琼华一直忧心忡忡地坐在一旁不出声,唉,好不容易才哄骗方清扬怀上了孩子,现在却出了这种事情,真不知道方清扬会怎么想?会不会真如她刚才所说,真去医院把孩子给做了,那该怎么办?

而张姝美见王琼华一直不开口,有些忍不住开始朝着她发难了。

“我说老王,你一直坐在那里闷声不出气干什么?难道觉得我刚才所说冤枉了你儿子不成?你可得有点良心好不好,刚才的事情,你可都看到了!”

王琼华委屈地答道:“唉,我现在怎么敢有这种想法,我现在只想着清扬会不会真不要那个肚里的孩子!”

方汉民听了,忍不住叹息道:“早知今日,当初咱们就不应该想方设法骗清扬怀上这个孩子!”

王琼华听了方汉民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竖起食指朝着方汉民嘘道:“老方,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那事要让清扬知道是我们联合起来骗她的,她真不要那孩子怎么办?”

尽管他们说得很小声,可真不巧这些话全被方清扬听到了耳朵里,她本来打算出来上厕所的,可结果刚要打开门,就听到了父亲所说的话。

方清扬呆呆地站在原地,充满了疑惑,刚才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孩子是他们想方设法骗自己怀上的。难道指的是那事?难怪自己觉得他们所说的那老道怎么看都像一个骗局,原来受骗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老道,全是他们编出来骗自己的。

方清扬伤心地退回到了床上,她真不知道,这个世上她还该相信谁?她最爱的爸爸妈妈为了他们所谓的幸福,可以联合起公公婆婆来骗她。她最爱的丈夫,可以在她怀孕后,甚至因为满足他的欲望险些流产的关头,背着她跟别的女人鬼混,而且还有本事带到了家里。

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方清扬忍不住握紧拳头,朝自己肚子捶去。

这“澎澎澎”的声音,首先吸引了一直竖直耳朵聆听着方清扬房里动静的王琼华,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冲过去打开了方清扬卧室的门。一直方清扬那疯狂的模样儿,脸色苍白地就去紧紧握住方清扬的拳头,说道:“我的小姑奶奶,算妈求求你好不好,你心里再苦,也不要为难这个孩子好不好?”

方清扬挣脱婆婆的手,朝着也紧追着进来的父母嚷道:“你们都是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的话,你们给我出去……”

张姝美看着女儿这癫狂的状态,眼泪刷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清扬,算妈求你了,那事妈一定会让秦柯给你一个交待,你先不要伤及这个无辜的孩子好不好?”

方清扬看到母亲流泪,长叹了一声,“还要有什么交待,没听到那小狐狸精,都开口叫妈了吗?我争不过退出还不行吗?”

王琼华听了立即表态道:“清扬,你放心,妈这辈子就只认你这个媳妇,你再给秦柯一个机会,我看那也可能是一个误会,等秦柯酒醒来,咱们再找他问个清楚好不好?”

方清扬不再吭声,她呆呆地坐在了床上,心里全被悲哀装得满满的。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她最喜欢玩的芭比娃娃,她用她的思想支配着它们所有的一切,替它们穿衣打扮,替它们找王子拜堂成亲。现在她突然发现,她其实也是父母手中的芭比娃娃,她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一切生活。

既然决定不了,那还多说什么,睡觉吧!等明天起来父母又会把一切重新安排好了!方清扬在心里和自己轻轻说道。然后她乖乖上了床,乖乖闭上了眼睛,直到不知不觉真睡着了。

睡梦里,方清扬又梦到了飞雪,飞雪说:“别以为你才是秦柯的老婆,我也是!”秦柯笑眯眯一手搂住一个人的肩膀应道:“你俩都是我的老婆,以后得好好伺候我才行!”

方清扬大声着推开秦柯叫道:“你做梦去吧!”

方清扬吼完这一声,她就醒了,醒了过后就再也没法睡得着了。她圆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头又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怎么办,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还能和秦柯再过下去吗?那么肚里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是弃还是留?方清扬真的没了主意,她急切地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可找谁呢?很快她的脑中就想到了一个人——罗兰!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罗兰应该跟周楚光都睡了吧?方清扬对着电话纠缠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拨出了罗兰的手机号。

罗兰的电话响了半天都没有人接,正当方清扬失望地刚要放下电话时,那边传来了罗兰含糊不清的话语,“谁啊?”

那声音不像是睡着后被惊醒的声音,而像喝醉后发出来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晚了,罗兰在跟谁喝酒,还喝成了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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