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爷,赵爷,您慢步嘞~赵爷!”一个衣着破旧,打满补丁的少年一边嘴里嚷嚷着,一边疾跑到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面前嬉皮笑脸地跪下。这个中年男子一身上好丝绸打扮着,两撇小胡子挂在嘴上,怀里还抱着个长着三条尾巴的猫。这猫原本被赵安摸着舒服着呢,眯着眼睛正打着呼噜。享受被打断了,这猫恼火地睁开眼瞪着少年,似乎想把他吃掉。
“嘘~没事没事,就一个小屁孩。”赵安安抚着猫,“你谁啊,吓着我猫了,你这贱命赔得起吗?来人,先打一顿!”
“爷!赵爷!赵爷爷!我是真有急事向您老汇报!”打手们可不听他废话,赵安没说停那就照打不误,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向着少年招呼。少年蜷缩着躺在地上,护住全身要害,大喊出一个名字,“赵爷!孙路平!”。赵安一听,丝毫没有反应。感觉打得差不多了,就让属下住手,拖着半死不活的少年回府了。
哗的一声,一桶冷水浇在少年的身上。少年悠悠醒来,睁开眼看着这阴暗的牢房,赵安端端地坐在面前,打量着自己,而自己则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赵爷,您这是干啥啊?小的是真有消息给您。”
“姓名。”赵安摸着那只三尾猫,吐出两个字。
“小的姓赵,叫赵煊。”
“哟,还是个本家。”赵安两撇小胡子抖了抖,“看你脖子上的异能环,是火系异能吧,什么等级?”
“回爷的话,小子无能,黄级丙等。”
“多大了?”
“九岁。”
“呵呵,玄级的命呐。”赵安嘲笑道,“怪不得异能环的材料这么低廉,我还思寻着是不是异能部那些人偷工减料。原来是因材而治。哈哈哈。”赵安的小胡子抖得更厉害了,下人们也迎合着笑起来。
“说!孙路平和你什么关系!”赵安突然猛地拍了桌子,冲着赵煊吼道。
“小的和孙路平没什么关系,只是在城外破庙里听到孙路平的计划了。”突然转变的气氛吓得赵煊哭了起来,“赵爷,您听我解释。我是真的给您传消息来了。”
两天前的晚上,赵煊在城外偷了只鸡,藏在一间破庙里,准备作为明天一天的口粮。这间破庙远离城门,建在一座山上。满地的断壁残垣彰显着这里曾经的辉煌,寺庙占地近千亩,五步一阁,十步一殿。打翻的香炉,坠落的佛头随处可见,只剩一座塔依然矗立山顶,也只有这座塔能遮风挡雨了。这座塔砖木结构,五级四层,四面正方形,每层各有三个小间,每层都有腐烂的木栏围绕着,由下向上次第收缩。这里鲜有人来,就连叫花子们都嫌弃这里偏远,又不能保证遮风挡雨,不利于开展工作。赵煊可不管这些,因为能容下他的只有这里了。
赵煊撑着天色将暗,刚忙将偷来的鸡杀死清理干净,然后找来些干净的树叶包在鸡上面,最后在树叶外抹上稀泥,把整只鸡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这样山里的野兽既闻不到鸡的味道,又能保证鸡的干净,还能明天直接把这一块放到火里烤熟。这是赵煊生存至今的经验。
夜深了,山里传来了阵阵狼嚎声,动物们开始活动了。人也是动物啊,为什么人就不能在夜里活动呢!赵煊无奈地爬上了那座无名塔的二楼,用力推着半个佛头将楼梯口挡住,以免猛兽上楼吞了他。这也是他存活的经验。剩下的半个佛头依然连在佛像上,仅剩的一只眼微闭着,无奈地看着佛室,嘴角带着苦涩的笑。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佛了。
赵煊对自己的布置很满意,拍拍小手,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月亮,心里对明天充满了迷茫。原本他想去谢家找份活干干,可是年纪太小,加上异能等级太低,就被赶了出去。他明白,一个只有黄级丙等的九岁的孩子,其能力还不如一个正常能力的五岁小孩,以他的潜力终生都无法突破玄级,只能作为末等异能者,做一辈子的叫花子。赵煊也不止一次恨过自己有这么低的异能,还不如做个普通人,这样既不用带着异能环,也更容易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哪怕是扫大街、做洗碗工、搬运工。可惜,他是个异能者。
赵煊感到深深的疲惫,便躺在稻草上,静静地睡着了。夜半时分,赵煊迷迷糊糊醒来,打算去解手,忽然看到被半个佛头挡住的楼梯口有亮光射出。顿时赵煊清醒过来,连忙悄悄趴在地上,找到一个缝隙较大的口向楼下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在楼下上谈着什么,根本看不清两人相貌。正当赵煊想努力听清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那男的低吼一声“谁!”,便跳起突破地板站在二楼,抓住赵煊脚裸倒提起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赵煊涨红着脸捂着眼睛连忙求饶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大侠饶命。”
孙路平被赵煊逗乐了,“人小鬼大。小鬼你是火系异能者?我也是异能者。”
赵煊听到这话,打开手指缝看了看孙不行。孙路平面若冠玉,剑眉星目,虎背熊腰,一身正气。“你骗人,你脖子上没有异能环,怎么可能是异能者!”
“小鬼,听说过自由人吗,我就是。”
赵煊听到这话,赶紧挣扎出孙路平的控制,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孙路平,却没留意到藏在怀中的石头掉了下来。“你真的是自由人吗?大侠,你带我走吧,带我去朝阳城吧,好不好。”赵煊拉着孙路平的手,哀求着他。
“小鬼,这块钻石哪来的?”原来是与孙路平在一起的黑衣女子。一身黑衣,脸上还带着黑面纱,鬼鬼祟祟,不像好人。赵煊对这黑衣女子印象很差。
“你给我,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东西。”赵煊跳着想抢回自己的钻石,却被孙路平领着后颈动弹不得。
“孙哥你看看。”黑衣女将钻石递给孙路平,让他仔细观察下。这颗钻石拇指大小,切工简单,仅修饰了边框,一面雕着山川河流,另一面雕着朵菊花。在月光的照射下,钻石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赵”字。
“小鬼你爷爷叫什么?”
“别老叫我小鬼,我叫赵煊。我爷爷叫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