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丝草瞪着死灰一片的荧屏，不停地哭着，她的哭，无声，却异常的痛楚！
王梓熙的心也被她哭得疼痛起来。这时，他才发现，丝草的右手掌心有血滴掉下来，染红了手机盖子，触目惊心！
他一把拉过丝草，走到内间。
“你干什么？”丝草哑着声音说。
“别动，好好坐着！”说完从橱窗里拿出一个小药箱。
拿起丝草的手，王梓熙给她包扎！
拉手！多少年梦中出现的情景，竟然真的出现了！王梓熙竭力装作平静。
“不就是聊天吗？伤心到连手都不要了？”王子戏谑地说。
“你”丝草想抽回手，奈何被抓得紧紧的。
“上司有令，下属应该服从！你难道不知道龙华的规矩吗？要是听从杨副总的命令，手机也不会这样了！”
丝草一听，猛地抽回手，拭着脸颊的泪珠，颤抖不已！
王梓熙告诉自己，做了错事的人是她，不能让心里泛起一丝丝的同情和歉疚！不能！
他背转身子，不带丝毫感情地说：“好了，不要再哭了！聊天，也不在乎一时……”
丝草终于说话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讲！假如，假如你的妈妈好几年都不回来，连上Q聊天都很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说着说着，丝草的眼眶又红了。
王梓熙一怔，慢慢地转身，眼神又恢复了黑鹰一般。
“我想，这个滋味我应该比你清楚，比你更有发言权！”
丝草震住了，心开始缩紧。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谈话开始涉入雷区，再不就此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丝草低下头，突然想起了跟富贵的约会。
“王总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回去了”
“怎么？”
“我……有点事”
王梓熙看出她的意思，故意问：“与人有约？”
丝草心里一跳，小声说：“是”
“那怎么办？现在酒店处于非常时期，想听听你跟费尔公司的前期筹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可以吗？”
丝草看着王梓熙，好一会，才点点头！唉，只好对不起富贵了，等一下再过去吧。
王梓熙暗暗高兴，他和丝草一同走进餐厅。座位的正上方，是一挂时钟，丝草频频看着它。
王梓熙皱眉，故意漫不经心地说：“我听人说，富贵发回来了，是跟他有约吗？”
“啊？”丝草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的？
“可真够痴情的啊，也是，当年甚至还申请休学服侍他，现在回来了，当然得去洗尘啰”
丝草听着，突然深深地看着王子，看得王子好一阵迷惑！她的双眸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许久，丝草才回过神来，也不夹菜，只管把一勺一勺的饭塞进嘴里！
最好撑死吧！夏丝草！这样就不会去回想当年的事情了，这样她就不会午夜梦回颤抖不已了。
“好了，你想撑死，我还怕麻烦呢！要去你就去吧”王梓熙粗声说道。
丝草舀饭的勺子，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王子，继续吃饭。
王梓熙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一直选择在龙华打工？这样很说不通呢！雁兴呢？为什么不去？”
丝草心里叹了口气，看着王梓熙说：“王总，我可以不回答吗？”
“站在我的立场，我希望听到你的解释”王梓熙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你就把我当做是人格分裂的神经病吧！”
王梓熙怔在那里。
才一拐进中恒街，就被一束强光打在眼睛上，丝草掩住眼，大叫：“富贵！”
富贵钻出车子，憨厚地笑了。
“哈，夏威夷回来的人还真是不一样啊，连晚上都能闻到阳光味”
“哈哈……丝草，给你”一盒礼物塞到了丝草的手里。
“什么嘛，不会是草裙吧？”
“呵呵”
富贵喜爱地看着丝草，都两个月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丝草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来点什么？绿茶？还是咖啡？”
“看你，都那么累了，别麻烦了，白开水吧”
丝草笑了：“还是咱们富贵好啊，会心疼人！”
“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赶紧地，嫁给我！”
“哈哈哈！”丝草白了他一眼。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说吧，我听着呢”丝草端着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富贵。
“啊？”富贵不好意思地挠头。
“看得出你有话想说”
“不是……我主要是担心你，一个晚上都打不通的电话？”
丝草从包包里拿出破手机。
富贵并没有接，而是一把拉过丝草的手，焦急地说：“怎么了？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丝草抽出手，轻描淡写地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机破了，手也破了”
“唉”
“喂，富贵，夸张了啊，叹什么气嘛，这不是小事吗？哈哈”
富贵正色地说：“你肯定有事！”
“啊？”
“没有事你不会这么笑的！”
“富贵，你越来越讨厌了啊”
“丝草，王梓熙回来了？”
丝草抬头，没有回答。
“好吧，我也不多问！其实，他回来了，事情更好办了！”
“啊？”
“你说过，那件事因你而起，你要补偿我，也要补偿他，以示公平！所以你休学服侍我半年后就一直在龙华上班，默默地做出奉献。那么现在他回来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富贵！”
“或者，就像当年服侍我半年那样，再跟他半年，然后，我们开始公平竞争……”
丝草怒声说“富贵发！你好了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什么叫跟你？然后跟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跟十年前有什么两样？又让我面临选择？又让我像个罪人一样？好不容易用了十年的时间疗伤，现在又开始了……”
丝草说着，泪流满面。吓得富贵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想抱住丝草，给她安慰，可是丝草闪开了。
“丝草，你听我说，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和煎熬！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想……我想给你带来幸福……”
“富贵，相同的话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们俩是好朋友，是铁哥们，仅此而已！富贵，不要辜负了欢欢的痴情！”
“丝草！用不着你‘拉郎配’，我爱的不是她！”富贵痛苦地说：“丝草，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看我，为了你，完全改变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在改，包括减肥，现在也控制在你允许的范围内了，我……”
听到这里，丝草破涕为笑，她捶了富贵一拳。
“富贵，我是什么？”
“老班”
“老班的话要听吗？”
“听”
“‘我们是好朋友，铁哥们’，这句话跟着我念一遍！”
“你！啊…”富贵把头撞在沙发上，嗷嗷大叫。
“哈哈哈”
“丝草！这些年，你除了让我背这些口诀以外，你就一点也没看出我的真心？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唯独对我那么残忍？”
丝草不再笑了，握着富贵的手，真诚地说：“富贵！不要这样！千万不要为了我而痛苦，也不要为了我而改变什么，不要为了我，感受不到欢欢的爱意，更不要为了我，成为你父母眼中固执的孩子！好吗？”
富贵瓮声瓮气地说：“我不管！我跟他们说了，我这么固执，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固执的女孩！”
“好啊你！我怎么固执了？啊？”
“你不固执吗？你自己说说看，那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自己背负这样的十字架？而且一背就是这么多年？你这不是固执又是什么？”
丝草被说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晶莹的泪珠悬在眼眶里，在灯光下，特别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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