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说:“你不是正在对虫子发火吗?况且它们没有做什么,而魔兽起码会伤害人。”
宇川没想到铁匠会这么说,当下愣住了。
铁匠站起身走到宇川旁边,用力地刮了下宇川的后脑勺,一边没好气地说:“魂儿丢啦?老子天天干活还没你委屈!什么时候正常了再来跟老子说话!”说着大步走出了院子。
宇川第一次流泪有着黑夜的陪伴,他躺在床上,黑夜满满的包围着他,他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泪水,感到无比地舒心与痛快!
第二天宇川急急忙忙起了床,出了门发现铁匠锅炉里的烈火已经有些刺眼,他知道早晨已经过去了大半……
宇川上班的第一天便迟到了,当他想冲进酒馆时发现那个女人正在门口旁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宇川觉得,还是跟她说一下比较好,“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迟到!”
“我叫秦思然,不是老板。”
“额,……”宇川看到这个说她自己叫秦思然的女人正玩味地看着自己,便说道:“秦姐,对不起,我迟到了!”
女人暗暗挑了挑眉,便又恢复了平淡:“或者,你认为,你还有时间?”宇川听了便一口气冲向后厨。
当宇川来到了后厨发现胖福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些惊异,便问到:“你没事吧?”
“没事,你没事吧?”胖福问的宇川有些不明不白地,听着后厨“滋滋”的炒菜声,便答:“没事儿,快干活吧!”
胖福给宇川一盘素菜,然后自己端着一盘肉食,提着一壶酒一边从走出后厨,一边说:“你的素菜是5号桌的,就在门口右边。记住,一会儿看到什么都别吭声!”宇川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馆内,知道这时宇川才承认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酒馆里的人类真的不多,如果那身体周围有着黑气的不是人的话。
胖福看出宇川的迟疑,便低声道:“没事,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说着,给宇川示范般径直走向了2号桌,然后说道:“您的魔熊肉、烈酒,请慢用!”
宇川走向5号桌,却发现是那天的青年人,心里顿时放松了些。“您好,您的叶青!”
这时,随着诡异的“啊~”的声音,眼前的青年人脸上突然显现出饥渴的近乎扭曲的表情。宇川笑着,并没有任何的慌乱。
青年男人看到如此的宇川,却是没了办法,“切”了一声,兴趣缺缺地说道:“我叫赤妖。”便看都没看菜一眼,无聊的懒着腰用下巴支起身子,两只手臂在垂在桌下晃悠着。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
2号桌的大汉看见如此,便开口说:“赤儿,来杯酒吗?”
“不来”传来的是半死不活的声音。
中年的大汉闻声挑了下眉,觉得好笑,过了一会儿又笑了笑:“不是辣酒!”
“淡酒我就喝,烈酒喝不起。”
大汉没再说话,酒馆里一桌几人的地方仍传来不疾不徐的谈话声,事实上,酒馆本来就从未安静过。
胖福从送完餐后就来到5号桌。而宇川一直待在赤妖桌子旁,看着平时盛气凌人的赤妖半死的样子,这种感觉似乎很微妙。
“赤儿,你的功夫没怎么进步吧。”大汉淡淡的声音响起。赤妖垂着的双臂猛然收紧,直直地站了起来,像是狗被踩了尾巴般炸了毛:“大家伙,谁叫赤儿!”
“妖儿~”
“好啊,大家伙,看来你是又欠了是吧。”赤妖眯着眼睛,然后邪邪一笑,喊到:“老家伙!”
角落里一抹黑色动了动,这时宇川才注意到酒馆的最暗的角落,那里是一副竖着的黑色蓑衣。
忽然,酒馆内部生成了一层光膜,将桌椅等酒馆所有的东西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包裹在内,在酒馆“经历过”几次战斗的胖福对宇川解释道:这是守护。
有不屑用的,光膜自然不会强求。在酒馆里能够坐单人桌的,都是强者,他们也许会认真对待同等的战斗,但还不至于将这点战斗波及放在眼里。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大汉与赤妖身上肯定是不会有守护的。宇川在胖福旁边,一边感受着光膜的神奇,一边定定地看着赤妖。
“小鬼,你看着我干嘛?”赤妖扭头看着宇川。然后又看向窗外,“我又打不过他。”赤妖放下了身子,懒散的靠着身后的墙壁,却是比之前充满了太多的生气。
“呵!”2号桌的大汉惊奇地出了声。
随着角落的那抹黑暗动了动,光膜的晕色也慢慢淡去……
赤妖早已离开,大汉没过多久也用完了餐,走出酒馆。留在宇川面前的是未动的“叶青”,和两枚银币,其中一个上面写着:“你的”。
胖福把大汉桌椅上的钱收在口袋里,一共是四枚银币,端起大汉的盘子和酒壶,便和宇川一起回到后厨。
下午和胖福一起去交帐的时候宇川把那枚刻着字的银币一并交了上去。胖福拍了拍宇川的肩膀,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上,宇川问胖福:“你见过他们战斗吗?”胖福说:“见过几次。”
胖福带着宇川拐了好几道弯,刚到了一片棚户的旁边,便听到“福哥!”“福哥!”稀稀落落的声音。接着,棚户里便出来了十几个人,叽叽咋咋吵杂着:“福哥,你来啦!”“福哥,带吃的没?”
“福哥,南边的人又来找茬了,被我带人打了回去!这群人,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还真当小爷是病猫了………”
“咦?福哥,你身后的是谁?”众人才注意到宇川的存在,灰白色的头发使宇川此刻显得十分瞩目。“这是宇川,我们一起在酒馆干活!”胖福一边给众人介绍,另一边把手搭在宇川肩上,平复了宇川的不适。
胖福跟宇川讲:“这些都是我兄弟!”
胖福看着充满兴致的众人,便说道:“兄弟们,明儿咱干他们一票!”众人听了欢呼了起来,互相叫嚷着……
胖福和十几个兄弟们到后面说了会儿话,宇川在棚户待了一会儿,便被胖福带着走了出去。
胖福说:“他们中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在迁徙中和亲人走散了,大家便聚在一起讨生活。刚开始只有两人,慢慢的随着人数的增加,也成了一小股力量,后来两人中死了一个,我照顾着他们,于是就叫北街胖福。除此之外,还有南街的赖子,东街的浩子。”
胖福还说:“我和赖子、浩子,平时小摩擦不断,但都知道咱就是讨个生活,关键时刻却也能看出情义。”
宇川感觉此时的胖福,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气场,会让人忍不住向他靠拢。
“福哥。”宇川看着胖福叫道。
胖福听到愣了一下,右手握着宇川的肩膀,说道:“好,好!”便和宇川一起往回走。一路上两人聊的火热,大部分是胖福在讲,宇川在听。
一路上,胖福对宇川的称呼也改成了“小宇”,胖福解释道:“以后没准人家都叫你小川呢!”
宇川笑了笑,没说什么。
两人来到铁匠铺前面,看到铁匠还在打铁,宇川说道:“我回去了。”
胖福说:“回去吧!”却看到宇川满脸的期待,宇川说:“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么?”胖福笑了:“宇川,你知不知道你平时笑的多么欠揍!”
听了后宇川笑了笑,却被胖福一把推走,“滚滚,赶紧滚!”
宇川转身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胖福的喊声:“桂叔,你家小孩儿太讨人厌了!”宇川想了想,转过去大声喊到“谢谢福哥!”
“草!”胖福此刻觉得爆个粗口竟是如此的舒畅!
宇川走向前对铁匠说:“叔,我回来了!”然后充满兴致般站在旁边看铁匠打铁。
铁匠感受到宇川的兴奋,紧绷的稍微有些舒张:“想开了?”宇川脸上涌现出不自然的神情,想了一会儿,便说:“叔,我回去做饭。”
晚饭虽然没有精心准备,但做的也不是特别仓促,味道倒也可以。晚饭过后,铁匠意外的没有离去,他出神的望着天空。
“你知道天空上亮的是什么吗?”铁匠问道。
“是月亮!”宇川自然是知道答案的。
“是啊,是月亮。可是你看到它了吗?”
宇川摇了摇头。事实上,知道月亮、太阳是常识,但宇川却是从没见过它们。
“东南方没多远有个叫阳都的城市,你知道当初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吗?”
宇川认真的听着,然后说:“不知道。”
便听铁匠缓缓地说:“乱街的东南是一片荒野,荒野的上空有着浑浊的光线,但是比我们这好的多。沿着荒野一直走向东南,当你看到真正的天空时,你就到了一个城市,那里有着大陆上正常的天空,不同于西北,所以,叫做阳都。”
铁匠接着说道:“乱街可以看做人类与魔兽的关卡,在镇子的西北方有着中央的驻军。”
铁匠看着宇川,说:“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不同于大陆其他的地方,这里每个人都在为生计犯愁,而我们的东南是荒野,北边则是那些该死的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