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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风中的真实

习惯性的,去海滩,那幢旧旧的楼还很完好,紧闭着大门。灰头土脸的打扫了半天,然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睡着,鼻下是最熟悉的海的味道,如此近的风,穿过我打开的窗一直抚过睡梦中的面颊。

因为这份安逸,才可以走过去。这一段几乎是将人生颠覆的坎。

后来与你说过,彼时最轻松的想法是最决绝的放弃,连根拔起的生命。

在海滩的第三天,你出现,脸色阴郁,所有的气压都抵不过你给人的逼仄。

与你扯海边的石,轻淡的提起年少时沦为坏孩子那年休学在家的历程。中考是自学去考的,因为觉得不愿意再踏入校门挤在人堆内,那时的学校离家很远,那种在他人眼中的“坏”我以不再返校读书做为无声的抗拒。

人生至后来,依旧尚算顺利,依然可以独自背着包转身与母亲说再见,然后长时间的在外流落,最终的地方是在大理。几近身无分文,用最后的钱给母亲挂电话,告诉她这多美。正是大理三月街,热闹可以不用自己的语言去重复表述,所以安静地用现实传递,面对阳光的脸,目光中不是人世的华美,读到的是自己的眼泪,一直滑到脖颈,冰冷冰冷。

是你将我带出来的。一直记得你牵我手的那个瞬间,给我食物,带我上火车,最后停在某个城市问我喜不喜欢。

像浪漫的故事,写成时却并没有这份感觉,只觉生活有了转折,不关乎一切,只关乎你的存在。所以珍爱,不惜一切代价。

人生总是有前有后,常常沧然回望,想收罗所有的前尘后世,未料人单力薄,像潮来时的海滩,潮退时大片的干燥,海水一至,依旧沦为水下泥。陷得无力自拔,期待潮汐退后,颜面可以依旧明媚。

真的很想抓住些什么,可以依凭的,但那些日子连语言都已无法把握,那么多翻滚如潮的情绪,堵在内心,现实是结实的堤岸,我在它的面前畏缩成团。

海滩的夜清冷无比,却一定要打开所有的窗,风越过窗格,击拍出干脆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冷,一声比一声斑驳。

后来笑最绝望时的样子,呆在窗口看大街人来车往。高处的俯视里,阳光明媚温和。

总是想期望有好的结局,即便连影像也已模糊,却依旧怀抱梦想。

也是亏得这一遭。

居然不小心偷窥得人世真貌,接受了扶持与怜爱,看穿了真切寒冷的退避。炎凉极致时看到微笑依旧,最后的真诚才是可贵。有着那些关爱重重,才可以在浮舟内残喘苟存,把希望逐渐放大,慢慢地再飘至岸上。

感激的,都放在了心后。海市蜃楼下的幻觉也终是弄得清楚。拍拍那一跤摔沾的尘泥。终还是要有了你的扶持才可以看见归程。

不贪心美梦。

所以你问为何总是逃至这方地的边界处,抬眼无望,避无可避,为了什么?

为了海风裹携纠缠,它是最真的存在。从年少到现在不改痴恋真实的本性,这样真切的绕身缠风,它比默默想念来得真实。

你我都清楚:是在生活,早已无力去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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