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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闲看世事

有很多事一定要发生的。

我们无法阻止,只好由它。

——李碧华

晨起

清晨的阳光有些灰蒙蒙,坐在阳台上抬眼时却相信会有好天气。

约是因为被骗过,所以执拗。

昨日清晨,阳光明媚,所以清理打扫,把棉被一条条的铺晒,想夜时躲在阳光的味道中睡眠,可以尤胜卡通片中睡梦酣甜的熊宝宝,想法如此简单,所以行动。只是未待转身,天气已慢慢阴沉,任你是立在阳台内还是打开窗趴在阳台上,对着天空叹息还是茫然微笑,它都固执地沉下了脸。

你想到它的偏执,就像有些感情瞬间消遁般。

未有叹息,你一向对生活异常臣服,如若奔面而至,除了挺身迎受,不想做任何抵挡或消极的逃避。

生活有时教会人的,没有别它,就是勇敢与承认。

没有人,可以一生骄持无憾,总是要尝试失败的。

太阳沉下了脸,你便很顺从地将棉被再一条条地收藏,到夜时,未得阳光的味道,一切如常。清晨那段美好,所以若梦,需要静下时仔细回想,才可以承认,它的存在。

很多东西,的确存在过,而且美好,不由否认。

消失,是因为现在已不再存在。

所以,好好面对,过去不返,无法回头。

阳光渐渐漫过身体,你等来的晴朗让你心情舒明。

有时,相信某些存在,或必将拥有,不是坏事,不管是否有所得,终是有了信念。

你是靠着这般的信念挺直着背走过来的,越过无数的眼光,愈发的坦然淡定,微笑里,有一种不折,置于心后,尘埃扫去,知道生活中的种种可能,如果全盘放弃,终将一无所得,所以愈发的爱那些拥有的,拼了性命般地守着,想只要自己不曾松开,生活所给予的得与失已不再计较,努力与努力的过程便是拥有。

晨起的时光,你半躺在沙发内阅读,时而站立走动,去冲过咖啡,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清脆地落在地面,坚硬碰撞,在你慌措的视线中,碎裂的无余地。

你弯腰捡拾,为自己遗憾的笑,咖啡的香弥漫了整套公寓,你越过门栏,感受到阳台的宁静,窗外世间,完好无损。

不过是一不小心,失去的依旧可以再来,闻到的香却让你确定咖啡的底蕴,如此厚重缠绵。

所以抱着感恩的心,坐下时膝上的书内美好的故事,时光的尘埃之下,你暖洋洋地懒懒地接受阳光的安抚照晒。

拥有,宁静无声。

购物

你怎么能阻止自己那种遗忘的心性?

如果可以控制,世间一切的不小心或是找寻都会不复存在。

但我们都活在茫然的人世间,经常需要寻找遗失的物品,或者几分钟前它还存在,或者你满世界找的它,正安静地握在你的手中。

我们不自觉的将它们遗忘,即便在自己的掌心,即便它尚在原地,却让你仓惶几顾,最后失而复得。

复得的,是自己的内心。

人还是过于自我,哭哭笑笑为的不过是因为感觉自己失去或是得到,受了骗或是上了当,或是好像突然收受太多。

而事实可能不尽然。

你去买物品,在商场闲散的逛,漫天漫地的看下来,物质的世界总是这样的诱人,但人的能力又总是只限于此,所以有时间的就把逛街当做一种乐趣,尽量的用少的钱购到自己的心怡之物,而没时间的,一般又握着更丰富的金钱,一个转圈,把购物当成战争,一若平日商场,勾心斗角,所以常常回去后才发现,买的东西,失去了渴望拥有的那份美好。

人的疲惫,常出于此,有了这些又失去那些。

有多少人可以全数拥有,世界之大,即便王储也不过是宫中之鸟。

你看到同样的物品,完全天与地的两个价格,问导购小姐,小姐也只一味的茫然说不出原由与好坏,只是说一个品牌的,一个是杂牌。

你心下衡量,买与卖总是事出有因的,就像爱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没有道理一样,你需要的是它,而它的好与坏以及价格又需要你左右掂量。

你想你是个淡薄的人,对于物品也没有更深的思虑,视觉让人们乐于追逐表面。你选了低价的物品,心中用金钱衡量的除了商品还有你对自己的那份诠释。

想自己不过是一平常人等,世间流逐,对于品质,慢慢失去细品慢琢的耐性。你也曾经以为拥有过最为耐人寻味的一切,并且不随时间的更移而慢慢陈旧,他的一切在你的眼中都在时间中沉淀。

未料的是,物品总会旧,不管是正品或是冒牌,时间是最让人无法控制的机器。你站在它的河岸上看自己的孤身倒影。彼岸的生与死、欢与笑都像华幕一场。

你最终还是孤身遗落,独自观望。

所以你相信命中的一切,能够控制的唯有自己。人生的把握无需期待任一旁人。

有人告诉过你,相爱的人必要共同扶持,他爱你便想给你他所拥有的一切,而你必是把他当成归宿,以他为世间风雨的避港。你们彼此皆是对方的拥有。

一切拥有都是有前提的,辟若爱,辟若买断,辟若血脉的相连……

你买好了东西,然后下楼,思想里依旧在笑自己愈发的俗世陈旧,计较分角。知道不过是因为,你将自己当成归宿,所以笑看自己的周旋,只觉俗世的宽容与宠爱,它给予你众多的选择,你永远不必恐慌自己是否孤身一人,是否因为孤单因为薄弱而无力支撑。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富有或是贫困,孤单或是喧嚣,我们都拥有自己的天与地,有能力为自己掌控一切。

你有太多的时间,是时间的巨人,你提着物品继续你的闲逛,商场巨大,生色各相,货物丰富,你却并不眼花缭乱。

有的人总是心中目的明确,对人生对需求对前程。

你有很多时候就是如此,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一意孤行,习惯穿同一品牌的服装,同一品牌的鞋,用同一品牌的商品,这让你想到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固执也是一种懒惰。

不思更改,缺少对陌生感的触碰,总是沿着熟悉的轨迹行走,将生活当成惯性,惯性到后来有时也会将人甩入不可知的陌途。

你兜转着自己,坐在更衣间中长时间休息,一直到有人敲门,然后再原封不动地将服装交还给店员,面不改色地继续闲逛。

狭小的空间里,你被自己硬性的隐藏,你没有任何的意图,只是想从人群中片刻的消失。做些无济于世的小动作,以满足自己内心中茫然的期求。

每个人,都是孤独弱小的孩子,你从不否认自己的顽劣,不管多少的风霜,多少的经历都无法磨灭。

当你再度的行走在大街,没有思维的行走松懈,你绕过巨大的繁闹,独自穿越,回到家的门前,提起背包时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空空的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但你很清楚自己买过物品,你在商场长时间的转悠,你在更衣间中茫然的休息,反锁着自己,抱着不属于自己的衣物。

是的,你在如此的空茫中将自己购回的物品遗失了。你带着一种茫茫然离去,把前几分钟自己分角盘算的东西遗忘在角落。

物品不贵也已是自己的了,所以你开始以一种迅速的速度回奔,你的寻找急切而匆忙。

人们不过是这样,遗忘是一种无可奈何,而寻找又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失去。

我们都坚守自己的拥有与所得,即便小若尘土,只要是属于自己,便会不愿见到失去。我们在拥有时都未曾考虑过拥有的价值,我们的痛都在失去时产生。

你回到原地,向店内小姐讨要属于自己的物品,你的急切写在脸庞,而小姐却一片茫然。属于你的,你如此心切。于他人,不过是天降之物,未在眼内。

你的物品依旧在原地躺着,你推开更衣室的门,看到它的安然,转身看见小姐微笑而礼貌的面容,你是喜悦的,未是想,物品的廉价,唯是失而复得的欣喜,将你填充。

你道谢,告别。

世间清风舒爽。你相信拥有了一切。

满足,如此简单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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