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子姣说你功课很好，先生们也都格外照顾你，为何不喜欢？”凤小皱眉，我听了只是苦笑：“龙子姣这样的富家小姐在冠华比比皆是。大伙儿只是进洋学堂打发时间，谁是真的去学本事？就算是学了本事，她们还用得着自己挣钱养家么？我就不一样了，不脚不沾地地奔波，就没有钱买米买菜。龙子姣她们有时候让我觉着可恨，有时候也只是感叹，她们没有受过穷，当然不会明白我的处境，我也没过过阔绰日子，她们的一些想法我也是想不通。既然如此，心里也就敞亮了。凡事忍忍让让，也就没事了，不过，那也都是无奈之举，谁不愿意被人宠着让着，没那个命罢了。”凤小不作声，我有些歉疚：“不好意思，让你听我抱怨。”
“其实，我更希望你一直像现在这样，有什么就说出来，你的眼睛里总是压着太多的伤感，看着像是乌云遮着的月光，美是美，太黯淡了些。”凤小眯着眼睛轻抚嘴唇转头看我：“其实，你笑着的时候最美，只不过，并没有在我面前那样笑过。”我回头，他已经别过了脸，垂下眼睑，我有点欣喜，更多的是接踵而来的轻愁：“是么？我自己倒是没觉得。”转念一想，我侧头问：“你说我并没有那样笑过，你说的那样是指….”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接话，我皱眉：“第一次见我是在PARIS，龙…那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笑？”凤小打量着疑惑不解的我，并不急着帮我解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侧颈看着前路。
“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你，当然，你也没见过我。细想着应该是前年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在码头上跟着老堂主，为了什么路过冠华也不大清楚了，只是刚好碰到你跟另外一个女学生往外走，你们出来的时候学堂里已经没人了，一路说笑着跨出来，笑容很明媚。”凤小说到最后，眼里也有了笑意。我的心又跳得乱了章法。前年，那个时候才刚进冠华一年，还是不不知愁的小姑娘，跟良素整日黏在一起，除了读书就是苦中作乐。想不到，那个时候见过我，他还记得….
“你这么好看，见过了肯定能记得。临州城里的的美人是不少，单单你这种玉兰一样高洁的，还真是不多。”凤小见我不说话，又补了一句。我提起来的心猛地跌在了地上，原来之所以能记得我，只是因为我的容貌。心里不快，我扭头不再同他交谈，他也不追问，扫了我一眼就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