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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们在成长(6)

一个可以和你一起吃,一起在树底下睡,一起变胖,却不能一起减肥的人。

一个反反复复,晴晴雨雨的人,你这边还在分担着他的忧愁,他那边却已写完了日记,把位子腾空了的人。

一个写了信不寄,却在好几天之后翻出来,又夹上一首歪诗寄给你的人。

一个急着忙着搜集朋友间的记忆、记录、整理、再归档了以后,才能安心地再过日子的人。

一个和你同游一日,茶水不带,却能吃得最香、最饱,而面无愧色的人。

5.相处

遇见一个人,他对我说:“好久不见了。”我说:“不算久,才一年。”

真的,有些人一年见一次也不算久,甚至算太快,有人爱说:

“我们已经认识几十年了。”其实在这几十年间,见过的次数有限,大家又没有机会相处了解,就是真的认得几十年又怎样,可能还比不上一个近交而互相投契大家认识了解的人。话是这样,我对一见如故的友情是存着观望态度的。对于有些俗语说单料铜煲一烧即热的糖豆交往,更是不敢心存厚望,除非人家神交已久,还没有认识对方已得知他的一切而互相景仰,这种情形毕竟少见。

我也相信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句话,不是要做君子,只是认为朋友之间,可以大家时常来往,却最好不要如胶似蜜,时时交往一个时期,有时淡下来,不必为了什么,不必觉得奇怪,只因为这才是最自然的情形,一个人在世间岁月有限,不必光为了一两件事和一两个人而花去大部分时间,这样做法后悔的机会特别多,而且人与人之间相交太密,向对方的要求就会对比增高,这正违反了朋友柑处之道。我个人的哲学是对朋友的要求千万不要过高,否则只有自己失望。朋友、亲戚,都是另外的一个整体,人有时自己还不能对自己满意,又怎能完全满意别人的做法。

所以我对朋友的要求是:大家相处愉快,多见少见是另外一回事。

6.馈赠

林夕君来问伊人,他想给他的挚爱的朋友馈赠一件礼物,什么样的贵重礼物才能够表达他的诚挚的情意呢?

伊人沉思了一下,然后对林夕君说:

礼物的贵重,我想,有两种体现吧:一种是货币的价值,一种是情感的价值。

货币价值较高的礼物,不一定都有珍贵的内涵。

情感价值丰盈的礼物,岂能用商贾的眼光来估量?

当你处于饥寒的困境之中,有人把他的粮食、粗衣分送给你;

当你饱暖富足的时候,有人飨你以盛宴,赠你以锦裘;

我想,你一定觉得前者更珍贵吧。

一件菲薄的礼品,一封令人慰藉的书信,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一句及时有益的忠告……只要倾注了纯真挚爱的情感,它就是珍贵的馈赠。

这样的馈赠,对于赠者和被赠者,不是应酬,不是交换,也不是负担。这是真正的馈赠。

也许,这些话语很枯燥吧,那么,让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少女,她在夜里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的恐惧情景经常缠绕着她,使她惊惶、烦躁,终日郁郁寡欢。

家里人对他说,梦是虚幻的,不必把它当真。她相信他们的话。可是她的心境还是那样的抑郁。

请来了医生。诊查以后,医生说:她患了忧郁症。医生开了一些药,又叮嘱她的父母:千万不要用不愉快的事情来刺激他。然而,疗效却是微乎其微。她叔叔从远方来,给她带来了有趣的玩具,开始她很兴奋。可是,玩了半天。新奇感一消失,她就兴味索然,忧郁的情绪,随着浓重的暮色,又笼罩着了她。

她的脸色日渐苍白、憔悴,她的明亮的眸子也黯然了……

有一天早晨,她醒来,看到窗台上立着一枝玫瑰,那是一枚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苞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

过了一会儿,花苞隐隐地向外舒张,舒张……她屏息凝视着,生怕惊动了它。

玫瑰的紫红的花瓣终于绽放开来了。她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第三天凌晨,她醒得很早。她闭着眼睛,在想:窗台上有一枝玫瑰,一枝含苞的玫瑰。——可是,她又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看不到她所盼望的玫瑰。她终于忍耐不住,睁开了双眼……

果然,窗台上有一枝玫瑰,是含苞的;

而且,她还看到了一个少年。他站在窗外,正要离开的样子。

“我惊醒你了吗?”他问。

“没有。”

“这花儿还在睡,真懒。”

她笑了。他也笑了。她起身走到窗边,她向他伸出手;他不好意思地把手抬了起来……

“你的手,有玫瑰的香味哩。”她握住他的手说。“噢,是吗?”他的脸红了。

“谢谢——”一滴泪珠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忧郁的阴云,从她的胸中消散了。

田野里,小河边,树林中,又有了她的笑声和歌声。

她的父母要酬谢少年,他拒绝了。他说:

“那是玫瑰的馈赠,你们去酬谢它吧。”

不久,少年和他的父母离开了家乡,这个花匠的儿子后来做过许多事情。人们说,他有一双令人称羡的手:他培植的花儿更有美的魅力,他描绘的自然风光充满了诗意,他弹奏的乐曲洋溢着温馨的气息,就是咿呀学语的孩子,也依恋着他的温存的抚摩……

后来,他终于结束了生命的旅程,他的遗骸埋葬在他乡。

有一天,一位年迈的妇女,风尘仆仆地来到他的墓边,她把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置放在墓碑前面。

她凝视着丰碑石,默吟着上边的墓志铭……

林夕君,你知道墓志铭写的什么吗?

“我知道。”林夕君笑着说,“你早就告诉我了呀。”

十四、对爱情的洗礼

平凡中见伟大,患难中见真情。

有这样一对夫妻,贫困的日子过得总是紧紧巴巴的,艰辛地带着两个上中学和大学的孩子,一个孩子还有点残疾,但他们把所有的爱都拿了出来,让每个家庭成员都能感受得到,夫妻儿子都做得很好。

因经济的拮据,他们从结婚至今,始终舍不得拿点钱给对方买一点表示爱的礼物,哪怕是结婚纪念日或对方的生日。他们被生活的压力重重地覆盖着,相互承受,不屈不挠……

终于有一天,妻子在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塞给他一包东西。他拿起来一看是一小包话梅,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他们恋爱的时候,他和她都爱吃这种酸酸的小果……他撕开一道小口,拿一枚放在嘴里,是一种怪怪的味儿。他一看,都霉了,他怕妻子伤心,就悄悄扔了。

过了几天,妻子突然问:“那话梅好吃吗?”

他平静地说:好吃。

这或许是一个很平淡很平淡的故事,但当我第一次听说时便横生许多感慨。以后也听到过类似的故事,心中总常泛起酸楚的感觉。

爱,有时是令人心酸的东西。那话梅是霉了,可我始终觉得它透着一种被阳光温暖着的光辉。

真正的爱,其实很朴实的,没有任何华美的伪饰。平凡处见真情,患难中见精神。很多人生真正的爱情是被许多平凡的事所掩盖着的。这世界不是缺少光明,是你遮住了你的眼睛,这世界不缺少真正的爱,是你缺少细微的感受。

平凡处见真情,而大风大浪中,更能显示爱的坚贞。人们说“烈火铸真金”。让我们从“西伯利亚寻夫记”中去感受那种伟大的真诚的爱吧!

1825年12月14日,十二月党人在彼得堡参议院广场上爆发了起义,俄国数百名年轻军官,以至将军都参加了这场起义,起义者中还有身份比王室更显贵的望族子弟。他们为了推翻君主专制,建立民主立宪,解放没有人身自由的数千万农奴的伟大事业,背叛了自己的家庭,毅然放弃了富裕的生活,官运亨通的特权。

沙皇政府对十二月党人进行了血腥镇压,数百名起义者被押送到西伯利亚服苦役。

将军谢尔盖·渥尔康斯基公爵及哈依尔,冯维律、近卫大尉穆拉维约夫等起义者都有温柔美貌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儿女。他们的妻子都是名门小姐,不仅姿容姣好,而且都受过教育。大多数妻子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的丈夫参与了秘密活动,因为当时的社会里,无论是贵族妇女还是贫家妇女,都无权过问政治。现在,丈夫被捕,家室被抄,她们惊慌失措,痛苦万状。

近卫大尉穆拉维约夫从牢狱中寄给妻子亚历山大拉·穆拉维约娃的信中写道:“亲爱的,自我们结婚以来,我没有向你隐瞒任何事情。唯有这次起义之事,我曾多次想对你说这个不祥的秘密,可是我真怕你为我终日担惊受怕……现在,我给你带来了痛苦和惊吓,我的天使,我愿双膝跪在你的脚下,请饶恕我。”

年仅21岁,美丽娇柔的穆拉维约娃,当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并且正怀着第3个孩子。她收到丈夫的信后悲痛欲绝,立即回信写道:“亲爱的,请别对我说这样的话,这使我心碎。你没有什么可请求我宽恕的。亲爱的,我嫁给你将近3年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天堂里,幸福无比。然而,幸福不可能是永恒的。爱情中也有天堂,也有地狱。别悲伤、绝望,这是懦弱的表现。也别为我担忧,我能够经受住一切。你责备自己将我变成了罪犯的妻子,而我却认为自己是女人中最幸福的……请等着我。你的泪水和微笑,我都有权分享一半,把我的一份给我吧,我是你的妻。”

沙皇尼古拉一世为了让贵妇们与“罪犯丈夫”断绝关系,急忙修改了不予批准离婚的法律,只要一位贵妇提出离婚,法院立即给予批准。

然而要求离婚的贵妇微乎其微。大多数妻子不仅不要求离婚,反倒坚决要求随同丈夫流放西伯利亚。她们不惧怕任何打击和恫吓,不屈不挠地抗争。她们得到了公众的同情和支持。沙皇政府不得已答应了她们的要求。但政府紧接着颁布了一项紧急法令:愿意跟随丈夫流放西伯利亚的妻子不得携带子女,不得再返回城市,并取消贵族特权。

这并没有吓倒那些可敬的女人们。

大多数的妻子们都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向欢乐富足告别,向年幼的孩子们告别。

特鲁别茨尤娅第一个在西伯利亚监狱里与丈夫——前公爵、上校相会了。第二个到达西伯利亚的贵妇是玛丽娅·渥尔康斯尤娅。她的丈夫是谢尔盖·渥尔康斯基——前公爵、将军。在她临行前,她的好朋友、俄国大诗人普希金为她朗读了《致西伯利亚》。玛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渥尔康斯尤娅在以后的回忆中描述过与苦役丈夫相会时的情景:“谢尔盖向我扑来,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阵脚镣的叮当响声使人惊呆了!他那双高贵的脚竟然上了镣铐!这种严酷的监禁使人立刻理解了他的痛苦、屈辱的程度。当时,谢尔盖的镣铐如此激动了我,以致我先跪下来吻他的镣铐,而后才吻他的身体……”渥尔康斯尤娅是一个非凡的女子。俄国大诗人普希金一生最爱的女子是妻子普希金娜,最崇拜的女人便是渥尔康斯尤娅。

第三个来与丈夫相会的就是亚历山大拉·穆拉维约娃。她整整斗争了1个月时间,才幸运地得到流放的权力。她履行信中的诺言,告别了亲爱的父母弟兄,忍痛丢下了3个年幼的孩子。

当戴着镣铐的尼基塔·穆拉维约夫被带到赤塔监狱的围墙旁,会见从莫斯科赶来的妻子时,他惊诧地发现,经历了千辛万苦的妻子依然巧施粉黛,衣饰华贵,美丽娇艳。文雅雍容的仪态,飘逸温柔的举止,为她增添了些矜持的神采。一朵白色的星形小花别在她的头发上,那是纯洁爱情的象征。

尼基塔眼中涌出泪水:“我对不起你,你还是回莫斯科吧。我不愿你与我一同身受饥寒之苦。”

“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要永远跟随你。让我失去一切吧:名誉、地位、富贵甚至生命!”淡淡的红晕已浮上她那苍白的面颊。

是阳光。是空气。是鲜花。是生命。痛苦绝望的囚犯们复苏了。沉重而凄惨的流放生活有了转机。

紧接着,绝大部分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和未婚妻陆续抵达了。她们在监禁地组织起强大的“妇女社”。

“妇女社”中有一名成员是法国女时装师波利娜·盖勃里,她的未婚夫是伊万·安宁科夫,曾经的贵族军官。尼古拉一世考虑到她是外国公民,她被很快批准到西伯利亚结婚。

在后贝加尔监狱的囚徒中间有一个未婚的小伙子,名叫瓦西里·伊凡绍夫。在牢狱中,他万分忧郁,打算逃跑,因为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他说:“与其这样活下去,毋宁死去。”正当他悲观绝望的时候,他收到了家庭女教师、年轻贫穷的法国姑娘尤米拉·列丹久的求婚信。他对这位性格温和、聪明美丽的姑娘记忆犹新。当时他情趣一致,相互尊重,然而两人不同的社会地位,阻碍了他们爱情的萌生。瓦西里·伊凡绍夫不愿连累这位纯洁的法国姑娘,但是尤米拉·列丹久却不顾一切地来到他的身边。

所有贵妇们只能一周两次会见丈夫,每次不得超过1小时。因此,她们最喜欢坐在监狱对面的大石块上消磨时光,瞅空与丈夫对几句话。这是她们唯一感到快乐的消遣。

贵妇们利用她们在莫斯科的老关系,争取一些较大的宽待。与那些粗暴的士兵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斗争虽往往是无济于事的,但她们总是不屈服,并提出了与丈夫同居的要求,在久拖延之后得到了允许。

十二月党人和他们的妻子在监狱里度过了数十年的光阴。有多少小生命又在西伯利亚这片荒凉严寒的土地上诞生!在漫长的监禁生活中,最勇敢、最温柔的穆拉维约娃成了苦役犯的第一个牺牲者。她去世时年仅28岁。在她到达西伯利亚几个月后,传来了儿子夭折的噩耗。不久母亲去世,3年后父亲又离开了人间。她在西伯利亚生下的两个孩子,因气候恶劣而体弱多病。更使她伤心的是,留在莫斯科的两个女儿也患了慢性病。她时常为自己不能亲手照料莫斯科的女儿而悲伤啜泣。她在给婆母的信中写道:“亲爱的妈妈,我老了。我再也不是从前您‘甜蜜的小姑娘’啦,您老人家简直想象不出我有多少白发。”

穆拉维约娃在穷苦忧患中悲惨死去。

第二个逝世的是尤米拉,列丹久。她和伊凡绍夫心心相印地度过了8年幸福生活,还生了个孩子。但是,她终因无法忍受西伯利亚的气候和生活条件去世了,终年31岁。丈夫在妻子去世1周年后,极度悲痛,猝然死去。

与西伯利亚告别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活到了这个时刻。

涅克拉索夫、赫尔岑、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怀着崇敬的心情向这些非凡的女人俯首。在这些贵妇中,亚历山大·达浮多娃活得最久,她在70岁前夕去世。她曾经说过:“诗人们把我们赞颂成女英雄,我们哪是什么女英雄,我们只是去找我们的丈夫罢了……”

让我们再听一听一个平凡而又感人肺腑的故事,感受那些真爱的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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