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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胯下之辱

明历二十八年冬,大雪纷飞,大街上的积雪漫过靴子,行人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作响。

大元朝皇城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虽然雪下的很大,但因为年关将至,所以正是各家各户采买最为忙碌的时候。各个商铺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因为积雪太厚,路有些滑,有些过重的马车便东倒西歪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车夫的喊叫。

“让一让,让一让,小心撞上。”

虽然各府管事上街因为采买年货而乱成一团,但这样的天气却也是最为无聊的时候,各府公子小姐不得出街游玩,自是难熬。

然而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有一家名叫‘吟翠居’的乐坊里聚集着很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因为眼下就要到年关了,也正是吟翠居一年一度的斗文会,可又听说吟翠居新来了一位头牌——妙音仙子。

听说这位头牌貌若天仙,这些公子哥和贵族小姐都想一睹这妙音仙子的芳容,所以纷纷来到了这吟翠居。

这吟翠居看似是一家普通的乐坊,但这里来的经常都是一些文人墨客,久而久之很多人就把这地方当成了文人的社交之地。

而今日也就是吟翠居一年一度的斗文会,往年获得冠军的人便可以成为年度人气最佳之人,不过今年因为妙音仙子的到来便又多了一条,不管是谁都可以挑战冠军,赋诗一首,若是可以打动她便可以一睹花魁的真容,也就可以成为这次斗文会的冠军。

今年斗文会可谓是别出心裁,也就说,虽然你当了冠军可还是要接受踢馆挑战赛,而这个踢馆挑战赛最后的赢家就要看我们妙音仙子得了。

“我说王兄,你怎么也来这吟翠居了,难道也是想要一睹这妙音仙子的芳容?”说话的这位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段寿之。

“都说妙音仙子好似仙女下凡,自是要来看一看的。段兄不是也来了么?”太子太傅家的王仁痞笑道。

“哈哈,不过今年的斗文会可与往年不同,冠军要接受踢馆赛,赋诗一首,若是谁的诗能打动她,此人便是今年的冠军,她才会出来与其见上一面。”段寿之想到这儿,不由得摇头叹气,暗自责怪自己平时不好好的读书,不然的话自己定然能够有机会与佳人一见的。

“段兄你看,那边不是海王府世子海云溪么?这个小霸王怎么来了?”看着远处的藏青色袍子的男子,身边围着四五个名门公子,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难不成他也是为了妙音仙子?他往年不是都不屑于来这种地方么?今日还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细想想,听说太子殿下今日也来了。得,这下可是有戏看了,他们收回视线,又望向吟翠居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的人,他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看一下四周,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感觉。

在看此人脸上有一块醒目的疤痕,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无比的恐怖狰狞,身穿流云缎,腰间佩挂着一块龙形玉佩。

龙形玉佩乃是只有当朝太子才可以持有,是身份的象征。没错,此人就是当朝太子荣云。

“你看着吧,海王世子一会儿若是看到太子殿下,指不定又要怎么戏弄他了呢。真是可怜啊。”

“可怜?你要是敢可怜他,海王世子就该收拾你了,走走走,咱们可不能做炮灰啊,离得他们远些。”

“嗯嗯,是该离他们远些,省得殃及池鱼。”

在吟翠居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讨论着,一看到海王世子来了,全都闭上了嘴巴,退到了一边去。

海王爷海全乃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异姓王,不仅如此,此人更是皇帝陛下儿时的玩伴,两人感情好着呢。

而海云溪则是从出生,就被皇帝封为世子,太后和皇帝对他更是百般疼宠,这也就养成了海王世子的嚣张跋扈性格,不管是谁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就连皇帝陛下都要敬让三分地恭亲王爷都敢招惹,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跟这位小爷对着干。

若说这位海小爷是京城的风云人物,那么太子荣云正好与他相反。

太子荣云,排行第七,其母正是居住在凤鸣宫的正宫皇后曲氏,曲氏出身千年的簪缨世家曲家,千年来一共出了不下数十位皇后,曲家位高权重,手握三十万将士,当年八王夺嫡,辅国公以手中三十万的兵符祝皇帝登基,成为了大元的新君,更是册立辅国公曲家女为皇后。两人十分恩爱。

曲皇后共育有两子一女,长子荣云,十五岁。次子荣泽,十三岁。小女儿荣颜,十岁。

荣云排行第七,荣泽排行第十,荣颜排行第十一。

荣云因为是出自曲皇后的肚子,乃是大元朝正统的嫡出皇子,所以从一出生就被被皇帝下旨立为太子,可见皇上对曲家的荣宠,对皇后的情意,对太子寄予的无限厚望。

可惜太子却枉费了皇上的苦心,太子荣云面有狰狞恐怖的疤痕,为人胆小懦弱,是大元最不成器得人。

本来今日荣云不打算出府的,可是偏偏被下人叫起来,硬是拉着他出府逛街。不曾想这才刚来吟翠居坐下,就碰到了克星。

“呦呵,今天来了不少人啊……”所有人在海云溪强大的气场威压下,都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看着面前容颜俊美,气宇不凡的少年,棱角分明,一双鹰眸四处瞄了一眼,定格在一个角落,一双薄唇微微勾起,“今日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海兄,太子不会也是来看妙音仙子的吧?”左相家公子闵世基首先开口。

“就凭这么个丑东西也配来看妙音仙子?闵兄你可别逗了。”

户部尚书公子章良话音一落,顿时整个大厅里的人哄笑成一片。吟翠居里一双双眼睛都堆满了看好戏的神色,个个等着瞧荣云出丑,人人厌恶的看着她真不知道这家伙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居然会托生在皇后的肚子里,全身上下一无是处,长得还是那么丑,这么个人居然会是大元的储君,想想就来气。

吟翠居里各家小姐心中打定主意,嫁谁都不能嫁给太子这样的,就这么一个窝囊废,皇上迟早会废了他的,若是嫁他岂不是跟着遭殃?

荣云瑟缩的看着海云溪,他可是还记得几个月前,自己被他打得半个月没下来床,而且还被一众人嘲笑的事情。现在太子俨然已经是整个金陵城的笑柄了。

荣云低头寒光乍现,其实她并不是怕海王世子,而是她刻意如此的。因为她是一个女的,现如今又是一国太子,早就遭人记恨上了,很多人都想将她除之而后快,为了不引起麻烦,她只能隐蔽锋芒,等待时机让自己的父皇废了她的太子之身。

可让她最为挫败的是,皇上明明知道他是女儿身却硬是要隐瞒,让她继续坐镇东宫,使得她很是烦闷。

“世子,我……我只是来这里坐一会儿,一会就走。”荣云低声开口,大厅里的笑声一直不断,导致他的话最终淹没在了笑声中。

海云溪抬首,抬步朝他走去,张狂的大笑道:“你说什么?!本世子没听到。”

“我只是来这坐一会儿,一会……一会就走。”荣云对上海云溪的眼眸,然后又慌张的移开视线,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去。

海云溪眯了眯眼,沉声道:“本世子听不见,大点声。”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荣云吓得双腿直打颤,颤抖的说着。

“好,要本世子放过你可以,但你必须要跟本世子赌一把,如何?”海云溪玩味的看向荣云。

别看海王世子海云溪嚣张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他可是琴棋书画,骑马射猎样样精通,武功说不上是高手,但也可以说是中上等的高手了。

“好吧,要如何比?”荣云认命的开口,反正到最后都是她输。

“我们就一人赋一首以梅花为题的诗吧。”海云溪冷笑着睨了他一眼,“谁若是赋不出来,不学狗叫就要钻对方的胯下怎么样?”

“海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大元朝的储君……”闵世基担心这事儿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要糟了。

“怕什么?你倒是问问他敢告我们的状么?”看来这位小爷是打定主意的要羞辱太子殿下了,真是为你默哀。

“就由本世子先来吧!”海小爷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好诗啊……”当他吟完这首诗,大厅里的人无不是赞赏之声,而有些闺阁小姐则是一脸痴迷的望着海云溪。

“太子殿下,轮到你了……”章良一脸鄙夷的看着荣云,除了鄙夷还有些嫌弃的成分在里面。

“我……我做不出来,我认输了。”荣云沉默了良久,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哈哈,听到没有,他认输了。”海云溪对着所有问到,最后哈哈大笑,荣云的软弱和退让大大的取悦了他。

“那就实现赌约吧……”章良不嫌事大的开口,还踢了太子一脚。

闵世基皱眉,担忧的说着,“海兄,咱们还是别欺负他了,若让皇上知道了……”

“皇上知道又怎么样?不是还有海兄顶着呢么?”章良打断闵世基的话,拍了拍他的肩。

“还不跪下……”海云溪厉喝一声,吓得荣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章良说的对,皇上知道又怎么了,还有本世子顶着呢……”海小爷对闵世基道,他拉过一张长条凳,一条腿踩在上面,一脸不耐烦看着荣云,“怎么还不快开始?”

荣云跪在地上,一股屈辱之感涌上心头,眼中溢满了恨意,片刻之后,她认命的闭上眼睛一下一下朝海云溪爬去。

就在他要从海云溪胯下钻过去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瞬间笼罩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一道劲风把荣云掀飞了出去,压碎了好几张桌子,最后荣云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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