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19岁,大三的漂亮女生,已孕7个月,失踪半年了,警察、学校和黄秀的父亲找遍了所有该找的地方,依然杳无踪影。
有一天,辖区一个复式公寓的宅主夏冲因吸食大量海洛因死亡,辛依依带着刑警去出现场,发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孩子疑似被夏冲洗了大脑一样,直朝着辛依依他们尖声嚷嚷,秽语连连。辛依依躲闪她那疯狂厮打的时候,蓦然察觉:这个女孩子多像那个黄秀呀!可是,怎么可能呢?夏冲可是辛依依他们打击处理过的惯犯呀。
辛依依冲着大肚子女孩子高叫一声:“黄秀——”
那个大肚子女孩子一激灵一颤抖,痴痴的眼光呆呆地射向了辛依依,嘴巴大张着,流出来了许多的哈喇子。
辛依依确定:就是她。
迷呀,半年时间,她怎么变成了这样的女人?
“走,跟我走,到医院引产——去!”辛依依很强势,虽说之前并不认识黄秀。但这半年来,校方无数次的报警、来访,见她的照片太多的缘故吧?虽说她整个人已然变形、颓废,黑黝黝的面庞已然水肿、扭曲,黑亮亮的大眼睛也已然过于呆滞、昏黄。
“不,就不!我要——就要生下来。我爱他——就爱他,我要——就要生下我的孩子来,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血脉骨肉——明白不?”黄秀傻乎乎地任性又倔强地尖叫着。
辛依依电话告知了校方,并让通知其外地的父亲——一个单亲家庭的户主。
黄秀大哭起来,感到了一份凄凄惨惨戚戚。
也是,就算一切都正常,黄秀爱上了个嗜毒的男友,自己也必定跟着吸上了,也许更有了瘾,那么,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定是:畸形儿。
辛依依开始涓涓开导,黄秀却越哭越伤心,撕心裂肺地嚎叫得太久了,毒瘾就上来。她满地打滚,狼哭鬼嚎,声嘶力竭,甚至下跪、撞墙等等危险动作都做过了,辛依依还是坚定地说:“不行!走,跟我走——引产去。”
黄秀满是鼻涕泪水的脸,就呈现一种诡异神色,活脱脱像是一个疯子、傻子、呆子。只有那双眸子还在间或一转,不知道又在动怎样的鬼主意吧?辛依依死死地拽住了她的右手。
突然,黄秀猛然低头咬了一口辛依依的手!辛依依一把没抓住,黄秀就跳了窗,辛依依在紧急中只捞到了她的睡裙一角。
男警们扑上来,撕拉硬拽后,拖回了窗外的黄秀,但她已惊恐至昏厥,人事不省——辛依依慌忙开车,直奔到医院抢救,又电话叫来女警陪护着。
警察的事情真叫多。辛依依又照教导员电话通知的信息,赶去分局——献血。当那尖锐、锋利的针尖尖刺入辛依依青青的血管里的时候,她就有点眩晕——从小她就炫惑那份鲜红,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是见血就晕。她紧紧地闭上眼,依然感觉到了蓦然的疼痛,她想象着那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流进了一个小袋袋里,200cc。
针头被拔出来后,辛依依告诉血液中心的人说:“嗨——我的血型可是概率仅为万分之三的AB型RH阴性最稀有的血型哦!要知道,这种血型的人必须完全一致,才可以输血的。”
几个工作人员就笑,说:“我们真的奇缺这种血型的血!要不?再来一袋?”
辛依依迟疑啦,说:“按说,我这一袋都不该输的哦!因为我——我——要不,就再来一袋吧!”
很快,那一袋也迅速流满暗红色的液体。
辛依依摇摇晃晃地拿着一本证书,一袋补品走出了局大楼。那被强塞进辛依依手里的补品,一看,是面包和酸奶。她就势将面包递给了身边的男警,自己喝起了那袋酸奶。她想,得回医院去,还得逼黄秀做引产手术。
刚走进急救室,女警就冲上来,说:“辛所,大夫说,她必须立刻手术,否则生命都有危险啦。”
辛依依慌忙冲进急救室,看到大夫同意的眼神,就轻轻地来到紧闭着眼睛的黄秀的床前,蹲下身子,对着她的耳朵,亲切却又断然道:“黄秀啊,我可以不拘留你,也可以不送你去强戒,但你必须马上同意做引产手术,这是你的命啊!”
她告诉黄秀,那些拘留号、戒毒所里的人儿都是些有性病或者虐待狂的人,无论谁进去了,都会被好一阵子拳打脚踢的,甚至还有变态人——辛依依正想继续恐吓,黄秀的双眸睁开了,大眼睛里带着极度的恐惧——呵呵,居然信了——她吃力地用那张苍白的臃肿脸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两颗泪珠又滑出了她的眼角。
辛依依有点轻松,但更沉痛,走了出来,静默着:这个傻女孩绝不是度过了半年繁花似锦的浪漫情爱生活吧?
急诊大夫突然奔出来,叫道:“快——她大出血了——要输血,你们警察谁是AB型RH阴性血?这种最稀有血型我们医院血库里没有了,就算血液中心有,并给配送,恐怕也来不及了——”
辛依依疲惫又焦急,涩涩地一笑,说:“需要多少?”
“至少400cc。”
辛依依将长袖子撸到胳膊肘上方,沉稳地笑道:“缘分呢,我俩的血型完全吻合——抽我的吧。”
辛依依当然知道她不该这样做的——那每个月的特殊假期,前天就开始了,但她必须要这样做,救人要紧呀。
辛依依躺在病床上,血尚未输完,就疲倦地微笑着永远地睡了过去——黄秀这边却感到了辛依依倦怠的灵魂飘入了她的躯体,甚至强行将她从一个急速攀升的黑洞里拽了回来,飘飞的无数闪亮的黑星星,刹那间就如同烟花一般璀璨辉煌起来——黄秀看到了一个黑色镜框,里面圈着一张女人照,是个漂亮女警,慈眉善目的,真的好像逝去的妈妈呀!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