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离洛阳近八百里的地方,有一座久负盛名的都城伫立在那里,长安,这座拥有悠久文化的汉朝旧都,在经历过新朝代汉、外族入侵、西北大乱等事件之后已渐渐失去了昔日的色彩。
要不是有丝绸之路的存在,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渐渐忘记这个地方。
在长安以西百里的地方,那里沙丘连绵不绝,空中舞动的沙尘接连不断,除了几种稀少的宝马以外,所有人从这里经过的工具只有骆驼,炎炎的太阳通常会在白天把沙子考的炙热,而到了夜晚却冰冷得让骆驼都要打着哆嗦,要在一般中原人看来,这里就死魔鬼之地,没有人会想着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然而就在这样一种恶略的环境里,却在一处靠着砂岩的地方有着一座城池,城池非常之小,可谓真正意义上的三里之城,七里之郭。
一个蒙着黑巾少年骑着骆驼刚刚入城,便发现城里设施是一目了然,少年从没见过这种情景,不由得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座城郭。
没过一会儿,风沙渐渐变得浓重起来,少年的眼神在铁匠铺的地方停了下来,便向着铁匠铺的方向直径走了过去。
系好骆驼,拿起细软,大大咧咧地就走了进去。
少年人没想到,里面和外面的温度竟然差别不大,而且从外面看起来破烂的地方,里面竟然如此整洁,那些看起来奇怪的熔炉他从来都没见过,出于好奇,他不自觉地往前走动,想过去一看究竟。
“Unnjilagana?(厄乌基拉嘎呐?)”一个平和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了过来。
少年人虽然没有听懂,但也知道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他回头看向声源处。
那是一个褐衣老者,看不出是哪一族,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着少年等待少年的回话。
“十分抱歉,在下不懂羌语。”少年说着汉话,对着老者摘下了面巾,拱手一礼道,“不知老先生何意?”
老人的眉头动了动,看着少年俊朗的外表,明显是个汉人,他奇怪道:“你是谁为何回来这里?”
“啊?原来老先生会说汉话。”少年人一喜道,“在下乐进,见过老先生。”
如果何金单福等人在知道乐进现在在西北,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就连何金都知道,西北之地一点都不太平,虽说当年西北大战压得异族不敢再犯,可此地现在却盗匪横行,他们不敢想象一个人怎么敢只身一人去那地方。
褐衣老者见乐进礼数周全,动作到位,不禁点了点头,但还是摆着手说道:“这里并不算大汉管辖之地,所以这些礼数不要也罢。”
乐进点了下头,开始回答老先生刚才的问题。
“在下位一件兵器而来。”
“兵器?知道这里的人可不多,你先说说你是从何得知?”老者突然感兴趣问道。
“从长安公输家族那里得知。”乐进依然恭敬道。
“公输家族?”老者眯着眼睛看着乐进道,“那你的身份也是不低啊,公输轩那个老东西能告诉你,代表你和他们家族还是有些渊源的。”
“老东西?”乐进心里这个无语,看情况,眼前的老者和公输家家主的关系应该不差,他小心道。
“在下的师父与公输家族交好。”
“可是,老夫我很奇怪,他既然与公输家交好,那为何不找他们给你打造兵器反而长途跋涉到这里呢?”
乐进如实道:“晚辈的师父在晚辈学成之际提出一个要求,那便是找到自己的兵刃,正好在前些日子,晚辈见过一样兵刃,那是一个鲜卑的汉子使用的兵刃,一把细长的弯刀,晚辈当时还认为那是鲜卑族特有的武器,但在询问过公输前辈后才知道,原来在这里才有。”
褐衣老者笑道:“哈哈哈,鲜卑那帮穷鬼何来的武器,他们只会抢劫他人的兵刃,你这小子真有意思,还能想到这些,告诉你吧,所有的弯刀都是西方从而来,是大食人独有的兵刃。”
“大食人?”
“不错。”老者点了点头道,“大食人的兵刃几乎都有弧度,而且公输老儿说得不错,我这里也确实能锻造。”
“真的?”乐进听到后,眼睛里全是期待。
“那是必然,不过你如果想要好的铁料,可就难喽。”
“这个公输前辈也说过,还说他也没有适合的材料。”乐进略带些失望道。
“哼,他能有也让他给融到别的器具里了。”老者看似对公输家的作风非常了解道,“能做弯刀的,都必须要用大食人的铁料,那里铁料是做弯刀的最佳之选,只不过也分三六九等啊。”
乐进忙问道:“那老先生,最好的铁料怎么搞到?”
“最好的?”老先生嘿嘿道,“你就别想去找了,没有一年你就别想到大食,每次老夫我也只能让一些关系好的商人从丝绸之路带回来点。”
“如此好的铁料为何只带一点?”
“一点都算好的,弯刀这东西羌人用的都少,汉人就更不用说了。”老人说着撇了眼乐进道,“所以赔本的东西谁会卖呀,老夫还很好奇你是为何想用弯刀做武器的,你师父想必也是汉子,他能让你用外邦的兵刃?”
乐进拱手道:“师父他说过,武艺无界限,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老人家从不介意这些,认为天下之大成者皆为善。”
“哈哈哈,好一个心胸开阔的师父呀,老夫还以为也就只有公输家能有这般胸襟。”老者说得十分开心,好像心中有什么郁气消散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