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快到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时,当李璞说出自己的目的时,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肚子也开始抗议了。
“跟我来。”庞公知道大家肚子都很饿,便道,“今夜就去老夫家坐坐,有什么边吃边说,可好?”
这话是给李璞说的,李璞自己也注意到,庞公这次没有用小娃子来称呼自己。
“这是对我的肯定吗?”李璞在心里问着自己,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肯定是必须的。”就在李璞沾沾自喜时庞公瞅着李璞说道。
“妈蛋,他不会有读心术吧。”被人猜对心里所想,李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您真厉害。”
“哈哈,老夫厉不厉害,老夫自己知道,但是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说完语气强硬道,“你们和水镜说完后,必须给我展示下其他的茶叶,你们后面那么多包恐怕没钱装吧。”
“昂……”李璞的心里嫌弃道,“人家都是犯酒瘾,你这茶瘾倒是犯起来了,这算哪门子事啊。”
那些包里确实是一些新式茶叶,喝下去的功效不一,李璞本想拿着好好赚一笔,可当他看见这俩中年人如鹰一般的目光后,便知道这批货要泡汤了。
到了地方,入座后,庞公就各种暗示想要尝一尝新茶,李璞无奈的领着几个杂役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当几个做工精美的瓷碗摆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呆住了,冒着热气的开水中漂浮着各种温润的颜色,白色,橙色,绿色,在这三种颜色相互承托之下,整个碗壁也不断的呈现出出这三种交错的颜色。
“百合,橘皮,甘草?”庞公仔细观察后说道,“这也可以用来泡茶?”
“是的。”李璞恭敬道,“不仅如此,这种组合还会很多,现在还没到秋天,等到了菊花盛开之时,那小子还有更多的花样。”
“我怎么感觉?”李璞刚说完,就听水镜先生嘀咕道。
“先生是否觉得喉咙温润?”
“是有其事。”尤其是谈论了整个下午的人,这种感觉尤为的明显。
“这种花草茶有味道甘甜,有着畅咽舒喉的功效,最适合先生们在高谈阔论之后喝上一杯。”
“哈哈哈,中药若也能做到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愁吃它了。”水镜先生笑道。
“行了吧,过两天华先生就来,一顿也不能少了,快四十的人了还怕吃苦。”说完看向李璞道,“入座吧李小子,关于那东吴德王的事情老夫也知道一些,咱们边吃边说。”
待李璞入座,孙策早就急不可耐道:“说到那严白虎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为何公瑾知道我却不知呢。”
庞公哼了一下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在课上经常睡觉,怎会不知。”
“在课上讲过?”孙策看了眼周瑜,看其在点头,有点困惑道:“可为何会在课上提起呀。”
李璞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水匪会在学府里被提及。
“因为他的经历值得我们去推举。”水镜先生缓缓道,“只是在三江口的事情没传出之前,我们还不知道他成了水匪。”
“没错,也因为给予他白虎这个名号的关系,很多在南方的学者贵族,也都知道他这个人。”庞公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竟骗过了这么多人的耳目,当上了水匪啊。”
“这个名号是谁赐给他的?”李璞问道。
“赐给?”庞公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十年前心中有白虎的人会是谁?”
李璞周瑜好像意会到了点什么,齐齐的看向水镜。
水镜先生坦然道:“没错,正是老夫。”
“波澜不惊啊。”李璞看着水镜的表情想着,按照之前的说法那个时候正好是水镜回来,知道妻儿出事后。
“那这个严白虎到底经历了什么?”李璞小心的问道,生怕让水镜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心情不佳,几位好友陪我一起出去游历散心,有一次正好到了吴郡,准备拜访当时的孙武后人。”
“孙武后人。”沉默良久的孙策道。
“没错,正是你父亲与你爷爷。”水镜笑着说,“对了,孙老人家好些了吗?”
“谢先生关心,爷爷他最近病情稍有减轻,相信很快就会好的”孙策道,“不过先生来吴郡的事,我怎么没听过呢?”
“你没听说过的事还多着呢。”水镜先生三口喝完杯里的茶道,“当时还没人称呼我叫水镜,都叫我司马徽,那时,孙文台在吴郡做官……”
时间回到十几年前
一条宽阔的大路上,一行人骑着黄马在路上悠闲地行走着。
“德操,想什么呢?”一个青衣公子骑在马背上关心着另一个面无表情的人。
“德操?德操?”看那人不理他,青衣公子又多叫了几遍。
“你就别叫他了。”另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青年道,“他好不容易能放松下心情,就让他干点自己想干的吧。”
“嘿,咱们的庞大先生,你是把我当成你家学生了吗?”那人调侃道。
“得了吧,我这是给你说清楚,他当年人在异族之地,每时每刻都得要保持高度的戒备,而且一下子就是七年。”年轻时候的庞公也已经是一位先生,他小声道,“让你待个七年你试试?”
青衣公子叹了口气,他知道庞公说的是什么意思,七年不算什么,主要的还是他司马德操的妻儿被杀,还是今年才知道。
两人看着司马徽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这几天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两人看在眼里,一阵发愣,一阵微笑,一阵哼着小曲,一阵吟诗作赋,就是没有痛哭流涕。
人都是需要发泄的,可自己的兄弟却表现平平没有任何太大的动作,这让两人越加的不放心了。
“你觉得德操在想什么?”庞公道。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什么都不想。”青衣公子说着瞥了眼后面,“你看到了吗?”
“当然,有不少人跟着咱屁股呀。”庞公头也不回道,“朝廷果然不放心。”
“我倒觉得朝廷是为了防止他自尽。”
“是啊,这也正是我不阻拦的原因。”庞公看着发呆的司马徽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