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方的天际一片彤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从屋外传了进来,李璞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床榻上爬起,他是一夜没睡好呀,旁边的陈到依然在睡觉,那呼噜声扯的就和打雷一样。
要是光有呼噜声也就算了,他从刚睡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适,活了这么久还真没睡过这么硬的床榻,仔细一看才发现,所谓的床榻,就是一块木头嘎达上铺了一层不知道是麻绳还是稻子编的床垫,能舒服那才见鬼了呢。气候倒还可以虽然有点热嘛倒还能适应,可这蚊虫是个大问题啊,李璞在一段时间不知道起来了多少次,虽然蚊虫对他这具有各种免疫机制的身体造成不了威胁,可在耳边嗡嗡嗡的声音让李璞头都快炸了,还是陈到后来下楼问掌柜要了一种植物,把他烧了后的烟雾扩散到整个屋子了,这才把蚊虫都赶了出去。
顶着难闻的烟味才睡了没一会儿,好嘛,外面的鸡又叫起来了,还好再第三声没叫完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把脖子给掐了,反正李璞是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的答谢一下那个人。可这又没睡多久外面就稀稀拉拉的不知道再干什么,直到现在那声音就和后世的闹市区差不多了。
两根手指头按了按自己的印堂,李璞他别提多难受了。
“陈到,陈到,醒醒,醒醒啊。”李璞推搡着陈到心想,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睡不好呢,是兄弟就一起来受着。
“这才什么时辰呀?”陈到被李璞叫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管他什么时辰那,该起床了啊。你睡觉前答应的事你忘了啊”李璞问道。
“不就是去当东西嘛,什么时候不能当啊。”
“现在就去当,我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说完就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片,这是后世二十一世纪初的一元纸币,在后世2072年过年的时候出了一版纪念用的册子,当时免费领,他和何金两个人每人领了一个后扔到车箱里就不管了,如今他在藏自己车子前先翻了一遍,找到了这么个东西,如今正好有他的用武之地,于是先拿出一元钱试试。
陈到看见这张纸片的时候不禁楞了一下,瞬间困意全无,那绿色的纸片好像有很大的魔力一般,只见那纸正面印了一个人物头像背面印了一副风景图案。
陈到怎么说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可在他阅览的画作里见到如此生动逼真的恐怕是第一回。
“这这这……”陈到激动地说道,“这个人怎么在里面?”
“这是画作。”李璞差点没笑出来,解释道,“海外艺人的画作。”
“怎能如此真实。”
“这便是厉害之处,要不我也不会让你拿他去当铺。”
“可这太过可惜了啊。”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我还多着呢,我们现在就是缺少钱财,废话少说,能当多少算多少,快去当吧。”
说着陈到就拿着东西不太忍心地跑了出去,也就一顿饭的功夫就“登登登”拿着个大包裹跑了上来。
“这么快?”
“是啊,当铺就在不远,那老掌柜也是爽快。”说着把一个包袱那道了李璞眼前。
李璞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三个盒子,一个上面摆满了黄金,一个上面摆满了白银,最下面的堆满了铜钱。
“呼”这是李璞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财,他努力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道:“就值这些钱?”
“肯定不止,不过那当铺掌柜说他店里就这么多了。”
“好吧,你做的很好啊,对了,先去给我买件衣服吧,我总不能穿着这样的服饰走在街上,给你也买一身,再给你买件盔甲或武器什么的,咱现在有钱了就要先做好防备。”既然你是陈到那保护我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李璞心里想道。
“好的,李哥,你等着啊,我顺便再带些吃食上来。”
“吃食就不用了,待会咱下去边转边看有什么好吃的。嘿嘿嘿。”
陈到一阵无语便飞身下了客栈,如今的客栈一楼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而那两个少年和那个头戴斗笠的人还依旧在那。
那个身穿妃色红长袍的少年小声道:“那个人刚才应该是去当东西了,他轻装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个看起来很沉的包袱,我听见了里面的撞击声,估计有不少金银在里面,如今又出去,不知是去当铺还是干别的去。”
“你的意思是他和祥瑞有关?要不那叫个家将看住他?”另一个少年道
“不急,那么另一个还在楼上,当他们俩一起出去的时候再叫人看着也不迟。”说着看向外面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
此时在另一头。
“辰时已过”苏飞看着天空中发散出刺眼光辉的太阳道
“恩,终于也到三江口了。”甘宁依旧赤着上半身子眯着眼睛,如今他的身后已站满了各种身板结实的汉子,各个虎视眈眈的望着三江口的码头。
“装成商队,切莫打草惊蛇。”苏飞提醒道。
甘宁答应了一声就对着船上的其他汉子喊道:“锦帆的弟兄都把铃铛摘了吧,光着膀子的也都把衣服穿上,咱如今要装成体面人进港。”
“宁子!咱直接上去干他们不就结了,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啊。”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
“你真当只有我们一家有要那东西的心思啊。”甘宁看着那人指着码头道:“看看那,仔细好好瞅瞅,那码头上有多少船支,有几支是做正经营生的!”
“哎呦,那不是胡老三的船嘛。”一个锦帆贼指着码头上停着的一个船道。
甘宁一看,还真是而且也是在装商船往船下卸货,他调侃道:“那胡老三的破船也敢往码头上开,不怕爷爷的船往他穿身上开个洞么,还他娘装做商船,骗鬼啊。”
当船停靠道码头一处的时候,甘宁就对着那胡老三的船喊道:“胡老三给我出来!”
“嘿!你个甘小儿!”只见一个满脸胡须的头裹布巾的汉子在他船下不远处喊道,“大老远就听见你他娘在那乱喊,是不是想和爷爷我战个几回合啊!”
苏飞一脸的无奈啊,这俩人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都是水匪啊。
甘宁“嗖”地一跃飞身下去,对着那胡老三道:“你们不在夏口好好地干自己的买卖过来干个屁啊。”
“呦,你说我,那你告诉我你从洞庭湖跑过来干什么。”
“哼,你甘爷爷我是从乌林过来的,怎么着,也想要那宝贝不成?”
“怎么不成?谁要拿到就是谁的!”
“那可不成。”甘宁摇了摇头道,“不管宝贝在哪,我都会把它夺过来。”
“那我再夺过来便是。”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闻声望去,发现又是一个熟人。
“黄老,你也来了。”甘宁道。
“小孩!”那老黄长了个国字脸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他那双眼睛却射出寒光道:“也就当水匪几个月便这么猖狂,还真不把我们这帮老东西放在眼里。”
“黄老你说的什么话呀,小子天身一副眯缝眼,所以看不清很多东西,要有得罪还请黄老多多指教。”甘宁显然不想太过得罪眼前这个人。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狂妄?”一个与那老黄体态相似的人过来说道:“在江东鄱阳那,又新出来一帮江面上的好手,他们可真是了不得啊。”
“鄱阳?鄱阳湖?”
“没错,竟然做的是专门打劫水匪的营生,彭泽的许老大,在江东横行多年,那豫章的陶太守拿他都没办法,可就在十几天前,那许老大一船人被他们劫持,几年累计的钱财全无,许老大耳朵都被砍下来一只,水匪也散了,到现在都不敢再出来。”
“有这么厉害?”甘宁眯着眼睛想着笑的越加灿烂,“我倒想会一会他。”其他人看这甘宁笑的时候不自觉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也就在这时,一个由两三支大小不一的船组成的商队停靠在不远的码头,下来的人正是之前那个鄱阳老三,此时他下船看着人满为患的码头又看了看聚在一起的甘宁那边喃喃道:“好多同行呀,果然被大哥说对了,这里真是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