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跟着飞楼的身影，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庭院之前。
“进来坐吧，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从庭院当中传出一道声音，正是飞楼的声音。
东方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立即就看见飞楼盘膝坐于庭院之中，看着东方，眼中露出笑意。至于庭院之中的几位年轻人，见到东方进来之后，也是对飞楼一礼之后离开，顺便还带上了庭院门。
“东方兄，别来无恙...”飞楼站起来对着东方抱拳一礼。
东方也是一礼，随即便随着飞楼在另外一个石桌边上坐下。
“这是上好的香茗，平常我连自己都舍不得喝，东方兄有口福了！”飞楼笑着说道。
紧接着，一杯透着淡淡清香的香茗，放在了东方的面前。
的确是上好的香茗，当东方喝了一口之后，立即就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这种好东西，比得上上好的灵材了。
“可惜东方兄不是真修，要不然，第一次喝这种香茗的人，对修炼绝对有裨益！”飞楼笑着说道。
东方放下茶杯，看着飞楼，眼中充满了疑惑的神色：“不知道飞楼兄叫在下过来，有何指教？”
不错，东方见到事了之后，是准备离开的，可是随即东方的脑海之中，就收到了飞楼的话，飞楼让东方过来的，要不然，对于飞楼这种让东方非常忌惮的人，东方躲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过来？
“东方兄不必如此戒备，放轻松！”飞楼笑着说道：“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
“不好意思，对你，我轻松不下来！”东方也是尴尬的一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东方明显就放松下来了，不再戒备飞楼。别看东方现在已经进入了炼髓境界，连元婴期境界的老祖，东方也敢斗上一斗，但是在面对飞楼的时候，东方感觉比面对白祖还要恐怖。
这是一种感觉，东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就是看见东方兄，所以找东方兄过来叙叙旧！”飞楼顿了顿，继续说道：“瞬间看东方兄满脸疑惑的样子，准备帮东方解解惑！”
东方神色立即就是一变。
飞楼，无所不知！
飞楼给东方的感觉，就是无所不知。
“你到底是谁？”东方沉声问道。
这是东方最大的疑惑，当初东方询问的时候，飞楼也仅仅是给了一个名字而已，对于其他，飞楼并没有多说。
“我啊？”飞楼笑了笑说道：“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而已！”
普普通通？
读书人？
东方会信么？
当然不信！
不过，东方看飞楼并没有打算回答的样子，也没有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咦？”
正当东方准备继续问第二个问题的时候，飞楼眉头立即就是一皱。
“苍天为鉴？奇了怪了？你怎么会招惹上苍天为鉴？”飞楼看着东方，脸上露出惊容。
从东方认识飞楼开始，飞楼一直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不会刻意对谁亲近，也不会和谁疏远，这还是东方在飞楼身上，第一次看见了惊容！
“怎么？很麻烦么？”东方沉声问道！
“很麻烦！”飞楼神色凝重的说道：“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东方看着飞楼，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隐瞒，毕竟这么大的事情，飞楼也就是躲在这种小城当中游荡，所以没有耳闻，但是一旦飞楼想要打定，非常容易就能够知道了！
“当初得罪了三大宗门之后，便远遁漠北，后来三大宗门的人追到了漠北....”东方慢慢说着。
前前后后事情的始末，东方都对飞楼说了，甚至就连敲诈三大宗门的事情，东方也没有隐瞒，毕竟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飞楼听完了之后，轻声说道：“你胆子还真够大的！”
“不过，那才是我所看到的东方！”东方摇摇头说道：“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惹上苍天为鉴啊！”
“嗯？”东方神色疑惑，等着飞楼继续说下去！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飞楼沉声说道：“现在高下是分了，现在你活着，明显就是你赢了，但是生死呢？”
“万劫之下啊，你也是心大，这样的誓言都敢许下！”飞楼摇摇头！
东方脸上也是露出尴尬的神色！
当时东方也是脑袋一热，只是东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惹下了苍天为鉴，你当东方愿意啊？
“如果你当时杀了在场所有人，那么这个苍天为鉴就算是解了！”飞楼轻声说道：“可惜...可惜...”
东方神色立即就是一变：“杀了所有人？怎么可能！”
那可是近千人好不好，东方又不是杀人狂魔，怎么可能杀了所有人？！至于所谓的苍天为鉴，说实话，东方到现在为止，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怎么不可能？”飞楼摇摇头说道：“在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按照你的脾性，你还真的会这么干！”
“相信我，我不会看错！”
飞楼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东方神色立即就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思忖的神色！
不错，其实东方也挺认同飞楼的观点，如果是刚刚从青冥城走出来的东方，又或者是刚刚从问仙阁逃出来的东方，只要东方有这等实力，还真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不就是近千条人命么？
当初上云宗覆灭，那可是尸山血海啊！
虽然东方没有参与那次上云宗覆灭，但好歹也是从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来的，不会觉得杀人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所以说，你变了！”飞楼笑了笑，再次品起了香茗！
“我变了？”东方也是神色莫名！
变了吗？
变了！
不仅仅是东方变了，当初从青冥城当中走出来的几人，谁没有便？还记得不久之前遇上东方离，东方离现在已经变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性格更是变得更加阴暗了！
与其说是变了，不如说是，成熟了！
当初从青冥城当中走出，对于外界一无所知，在胆怯的同时，更是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态度，那时候的东方，虽然也同样谨慎，但是心中有股热火，有一种冲劲！
而现在经历得多了，知道得更多了，也觉得自己越无知了，也变得越小心谨慎了，做什么都是三思而后行，保证着万全之策！
东方脸上露出苦笑的神色！
“看来，师月婵带给你的影响太大了！”飞楼沉声说道：“已经影响到了你对于自己的认知，甚至是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都说本性难移，东方的性格，真的在改变？
这个问题，恐怕东方自己都捉摸不清！
“同样，她给你的，也是一把枷锁！”飞楼悠悠的说道！
东方立即就是一愣，神色更加无奈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东方看来，师月婵当初给自己带来的，不仅仅是庞大的修炼资源，更是增长了自己的见识，知道了更多强悍的未知存在，比如说像师月婵那般强大的，世界上肯定不止师月婵一个！
所以，东方变得小心了，谨慎了，说难听点，就是胆子越来越小了！
东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突然有一天，得罪了一个像师月婵这般的强者，那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平时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好，但是一旦遇上需要决断的时候，这种忌惮的想法，就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东方所做的决定！此刻，要不是飞楼的点化，东方甚至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那现在你告诉我，果然这件事，是放在你认识师月婵之前，你会怎么做？”飞楼轻笑着问道！
东方思忖了一番，沉声说道：“一个不留！”
“哈哈哈...”
听到东方的话，飞楼口中传出一阵大笑之声：“我感觉，我在把一个改邪归正，弃恶从善的魔头，再次引到了罪恶的深渊！”
东方听到飞楼所说的话，也是无奈的一笑！
的确，思前想后一番，东方知道，要是按照自己以前的性格，在万里黄沙，绝灵之地的时候，除了自己和于飞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够从绝灵之地当中走出来，其中包括田家兄妹！
因为，田家兄妹既然出现在了绝灵之地，肯定就是有想法的！
对于这种抱着捡漏态度的人，东方绝对不会放过，因为这绝对是潜在的敌人！
更何况，最后东方不是不明白田家的打算，东方岂能放过这样的人？
变了，真的变了！
飞楼顿了顿，轻声说道：“这种变化，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什么？”东方立即露出疑惑的神色！
“修炼界从来不缺少小心谨慎的人，因为只有小心谨慎的人，才能够活得长久！”飞楼继续说道：“不过，一个强行压抑着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就变为了踌躇不决，这样的人，只会在修炼界这一番大浪当中...”
“消沉...”
“因为，没有信念，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