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卵石的余热,那潺潺的水韵,那摇曳舞动的树影以及河水在蓝天的衬托下显出的蔚蓝,还有绿地上轻盈、飘飞的黄蝴蝶,常把我的记忆唤醒。
在小兴安岭林区奔涌着一条蜿蜒不断的河流,它哺育着莽莽苍苍的红松林,灌溉着肥沃的黑土地,养育着林区人民,它就是汤旺河,被伊春人民称为母亲河。伊春河是汤旺河的一条支流,它发源于翠峦,从西向东横穿乌马河大桥,入境流程10公里进入伊春与汤旺河交汇,像一头扎进了母亲怀抱的孩子,然后形成浩大的声势、壮观的场面,滚滚东去……
我经常穿过马路口,沿弯曲小路到两河的交汇处观这幅大自然的美景。看这母与子亲切地相拥,体会急流和河石的秘语,品味山与水在默契中的那份相濡以沫和款款深情,更愿听浪花拍打岩石的那种熟悉、悦耳、倾心的刷刷声……山与水是那么从容、乖巧,千百年来一直都在相知、关照着,谁也不改变谁。尤其是岸边的平坦绿地默默地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周而复始地重复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岸边的小松树、柳树就像母亲河的卫士,抵御着风和沙尘、抵御着种种的破坏和侵袭……那是自然最为平衡的环境。
这种印象是我在八年前来这里时摄进记忆的。那幅大自然的秀美画卷曾让我激动不已。那河卵石的余热,那潺潺的水韵,那摇曳舞动的树影以及河水在蓝天的衬托下显出的蔚蓝,还有绿地上轻盈、飘飞的黄蝴蝶,常把我的记忆唤醒。
高山流水——伯牙、子期,《让我们荡起双桨》等典故曾经似乎都在这里。那地方就像俱乐部里面挂着的那幅宽屏幕,不同时代上映着不同内容、相同感动的故事片。那时,常常觉得那山清水秀、垂人安闲、心旷神怡的场景像铺陈在我面前的绿皮本,内容已进行了一半,我仍坐在河边捕捉灵感,继续着另一半新鲜的主题,进入最佳的创作状态,任凭斜阳的火热烤得背舒舒服服,眼望着远处东升部落桃园般的生活和那东山隐隐,绿满了心田;那时,常常学着小女孩的浪漫,赤着脚、趟着河、携着一份纯粹的天真,任不紧不慢的河水漫过脚踝,感觉像母亲的专制和严厉中带着的关爱;就任那阳光制造的钙片和自然的本色营造的舒朗,满足我们的所需所求,让人唾手可得,不用费尽心机;麻质的河卵石真像爷爷的花生,一个个从我的指间挑选过去,选择最完好地保存下来,偶尔投出一枚抛向河里,河面上顿时形成四五个快乐的跳跃,水漂漂让我的心情永远不知道疲惫。那时,经常在一个雾霭蒙蒙的早晨,到这大自然的氧吧里呼吸新鲜空气,空气中带着一种淡甜和微香,那是一次绝美的沐浴。这是大自然的本色,是母亲河为林区人民创造的神奇养分。我喜欢到那里浏览风光,呼吸空气,捕捉灵感,喜欢让记忆永远定格在这个广角镜头上。
然而,八年后的今春,我又穿过马道口,沿着崎岖的小路,来到两河的汇处,遗憾的是不再有记忆中的那种和谐了。绿色的植物被人或畜牧弄得伤痕累累,粪便遍及岸边,甚至有些地方被采沙人挖掘出一个个大坑。土地沙化、沙尘飞扬,肮脏的垃圾堆逼向母亲河。被河水冲上来的脏东西绕在岸边的树干和枝杈上,吓得我望而却步,这是怎样的劫难?隐隐中我听到了母亲河的哀怨。它们不是在相拥,而是在埋头哭泣……河水、小岛越来越突出,河水干涸了,它们承受着渔人的打捞、垃圾的打扰。严重的是竟有人将河道改了渠。河体在遭受破坏,人类的危机还远吗?远处的草木上挂着数不尽的废弃的塑料袋,五彩旗般在我的眼前飘呀飘,仿佛战乱后的废墟威胁着人们,责怪与咒骂禁不住脱口而出。然而,我看到一个废塑料袋在向我招手,提醒我与其咒骂不如一一捡起来,从我做起,爱护环境。这是一项大工程,现在应该着手了……
绿化、亮化、美化已经成为伊春城市建设的重要项目,建设“城在林中,林在城中”的特色林都正在奏响希望的第一乐章——小兴安岭石宛、休闲广场、山河大道、水上公园等景区正在改变着伊春昨天的旧貌,母子河交汇处重塑美丽定然咫尺可待!
在坎坷的生命里,我们要有超越自我之感觉。
——贝纳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