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玲珑
我出宫去找小伪，回到府上的时候，宝叔听到我要找小伪，先是一愣，说小伪送我们去王宫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宝叔还笑着说这小子可能在路上见了什么好东西，也也许是见到了什么漂亮的姑娘，就逗留了，晚些再回来。
我心里很急，可是也没办法，本想坐下来等小伪回来，可是一坐下来就突然察觉到不对了——小伪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为了什么事而在半路耽搁，就算真有什么急事，他也应该会托熟人把马车迁回府，可现在却没有任何消息！
“宝叔，马上派人去找小伪，他可能出事了。”我吩咐下去，宝叔却一愣：“怎么会呢？这里可是皇城！”
“别问那么多，快点派人去找，快点！”
宝叔也觉得事情严重了，匆匆下去分派人了。我头痛地坐下来，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敢对我，甚至是对王做手脚，一个小小的赶车人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不消多时，宝书就回来了，他带回了一个诡异的消息：“大人，小伪的车在南城找到了，可是却没有见到人。”
我立即动身去南城，那里早有宝叔派的人守着了，我走过去，那里的人立即向我禀报了现场的发现，说穿了就是没有发现。我也细细查过现场了，确实没有什么发现，只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小伪有挣扎的迹象，但挣扎的痕迹很小，说明是被人很快地打晕了，抢了马车，驾到了南城，但是人，却不见了。
近来天气燥热，这地上虽然有土，却没有印上任何足迹，让人难以追踪。我就算想用灵感来找人，也难以在方圆一里外找到人，更何况，是个死人。不过宝叔说已经请专人来找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小伪。我叹息，恐怕找到小伪也已经太迟了。
果真，找到小伪的时候，小伪已经是具尸体了，仵作验尸说小伪已经死去将近十二个时辰，由时间上来推断，应该是才刚从王宫里出来不久，想不到当时我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不过当时街市未散，我坐在车中确实很难发现被人跟踪。小伪的死因是脖子被人扭断了，这个不用仵作说明我也知道，这是行家出手，干净利落。
——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来动朝廷命官的人！
不过，这些都该归府衙来管。我吩咐府衙的人要尽快找出真凶，就回府召集人来询问我这两日里是否有回府，下人们的回答倒是很一致，说我和平常一样深夜里回来了，第二日吃过早点就到学院里去开学会了。只有宝叔一人讶然道：“学会不是明日才开的么？”
这下，连宝叔也一块和我失忆了。
一番调查下来，我总结得出：没有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下人们都知道我如平常一样去开学会，天空天涯也和往常一样，一个去参加学会，一个睡到中午才起床，没有什么变化；我估计我在学会结束之前我应该还有记忆，下了马车我就没有了记忆，所以我的记忆应该是在马车上的时候失去的。我原以为宝叔的记忆是和我一起失去的，想不到宝叔近日来并没有出门，时间一对比，他竟然比我先一个时辰失去记忆！据下人所言，马车是宝叔吩咐小伪准备的，可是宝叔失忆了，无法解释为何马车上多出了那包裹23本书。
天涯还在上课，天空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我感到很疲惫，也不想去把他们找回来再继续追问了，估计他们要么是和这帮下人们一样的回答，要么，就是和我一样，被洗去了记忆。
不管有多累，我还是得按今日与国师的约定回到王宫去。
我回去，向他说了今日所得的线索，这位思维敏捷的国师也找不出头绪，只得和声安慰我，让我先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他自会帮我去调查，我只需安心休息就成。
有了他的这句话，我也只能先去休息了，毕竟这一个月忙碌下来，我也觉得心烦意乱，累了。
睡一觉醒来，我还是觉得心烦意乱。我去见了王，我回王宫时他就已经退了烧，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我问了他几句，他显得很暴躁，不愿搭理我，似乎是懊恼偷溜不成功，还发了烧。不过我也因此得知了他是真的忘记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比我还要严重。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记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若是他知道了，先不说他是信还是不信，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闹事。
先放下这件事，有一件事是必须立即做的，那就是延迟了一个月之久的执杖仪式。
我先是和獍说清楚执杖仪式，但也不晓得没有精神的他是否真的记下了我说的话。话说了一半之时，桀驯回来了，他的脸色和我白日时一般的差，估计也是查不出什么结果。
他一回来，我也不好说什么话来打击他，只得找其他话题来引开他的注意力：“国师，借一步说话。”
獍看来真的没什么精神，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吵闹着不让我与国师私下说话。
国师点点头，转身走出寝宫，我也跟了出去。
他在殿外站定，见我走到他身边，无奈地朝我笑笑：“真是惭愧，今日一无所获。”
我笑道：“那也只能说明是那个罪犯太过于狡猾，也能说明……”
“那个人很熟悉我们。”他补了这句话，对我笑了笑，“但我还是猜不出会是谁。”
“我也是。不过，在担心这件事之前，我们似乎应该考虑一下王的执杖仪式了吧？”
他一愣，也瞬间明白了我的所指，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由他来独撑大局，他比我还明白现今的局势，也明白执杖仪式需要尽早进行才能抚定人心。
“也是。”他说：“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仪式来的，还是尽早举行的好。”
“只不过看王的身体，可能明天还无法举行仪式……”
“我可以。”
我们回头看去，獍就站在门口，他扶着门壁，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桀驯：“王，您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獍不耐烦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少瞧不起人，你们说做不了，我就偏要做！”
桀驯赶紧道：“王，您的身体事关重大，不可儿戏，望你保重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你们都可以带病处理政事，我为何不可？我已经成年了！”
国师还想多说些话，但我制止了他，恭敬道：“王，您的话重如泰山，望你不可收回说出去的话。臣等告退。”我暗里拉拉国师的衣角，示意他一起退下。他虽然不乐意，但还是顺了我的意和我一起退下了。
退下之后，他甩开我：“司教，您这是何意？”
我解释道：“驯，我们能护得了他长大，却护不了他一世。”
“……”听了这话，他沉默一下，最后转身离开，“我去布置王宫的防卫。”
我晓得他默认了我的话，欣慰地笑笑，我也要去内阁了，我想，一个月前的布置应该还没有退下来那么快，重新布置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的才对。
琉衍
我站在寝宫门口，一直看到桀驯和玲珑分道而去。
明日，明日……
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