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云去,白天,这天上荧色的云彩会散发出强烈的荧光,似乎是夜晚吸收够了荧光的色彩,它歇息了一夜,开始又照耀在人间,在荧光的云彩照耀下,万物,包括大地,都像睡着了一般,发出的荧光暗淡下来,直至消失。
一座通向金山的山脉,荧蓝色的大地,荧色树林中被云彩照耀在蓝光之中,微风拂过,一群蓝红的血鸟受惊,飞出森林。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森林中,秦寿停下来,坐在一颗荧光树的大石头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指着前方,问星皓,“这么久还没到,你是不是看错了,不会走错了吧!”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怀疑的是越来越重了,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接连走了几天,翻过大山,越过丛林,好不容易出了这座山脉,前面还是山脉,现在竟连一点金色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做仙人那么久,这种苦还是第一次吃,对于他们来说,凡人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星皓确定他降落下来时,金色的地方立确是这个方向没错,可这一路上走来路途艰难,其中又没有道路,他们几次翻山越岭,早已疲困不堪,也难免会迷失方向,到现在,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是这个方位,没错。”这时叶风说,“我降落下来时,看见的金光,也是从这个方位发出的,行走了这么久,就算其中有所偏移,也是可以看到的。”
叶风没有拒绝来这里,尽管他早已认为这一切都是徒然,到头来,始终会成为一场空,可是他还是跟了过来,如秦寿所说,总不能到这儿等死,他找点事做,也总比在那等死强。
小花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秦寿,“我们现在已经是凡人了,应该适应凡人的生活,以前我们心念动处,便可瞬间瞬移过去,在自己的神识区域内,到何处并无分别,可那对凡人来说,却是咫尺天涯,而我们在这个世界之上看到的是一个点,其实距离我们还有很远的路程。”
“狗屁,”秦寿越想越暴躁,他忍够了这种龌龊的生活,何曾几时他受过这种苦?在星界之中,他也算九五之尊,之后,更是“狂兽仙君,”敬仰之人又何止亿万,如今却要受这种苦楚。
“狗屁,都是狗屁,这都******是狗屁,”他再也不顾形象,现在心中的气愤,都表现了出来。
“我们的脾气都越来越暴躁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叶风这时忽然皱起眉头,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疑重,这让其他人很不解,“你们发现了没有,我们这一路上脾气都变得很暴躁,体态也越来越虚弱,这应该不是赶路的问题,而是我们仍然在向凡人的身体上靠近。”
“我们现在不已经是凡人了吗?”秦寿愤怒地说,“还要怎么变呀!”
“不,”星皓插嘴道,“我们当惯了仙人,早已忘记了凡人是什么样子的,仙和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凡人不只是我们以为的没有法力,只用两条腿走路而以,在其他方面的区别,也是天上地下,他们的忍受力,控制力,易疲劳等,都远在我们的下限,我们现在只是失去了最明显的仙力,而其它方面,也在缓慢地下降,再这样下去……”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很明显,谁都知道他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
“再这样下去,”小花怔了怔,接完了他的话,“我们就真的变成凡人了。”
“什么!这还不是凡人?!”听完,秦寿极其的震撼,不由的震惊,他们都已经这样了,如果还不是凡人,他想不到凡人会是如何的无能,如何的没用,那还能不能让他承受住。
叶风看着秦寿的样子,心里不由的一沉,果然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暴君,能力一旦消失,一切都暴露了出来,“我们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翻越过这么一大座山脉,与我们仅存的能力不无关系,我们的能力如果彻底消失,恐怕连这山中的普通异兽都斗不过了。”
小花摇看着前方的另一座更广阔的山脉,好似透过山脉,直接看到了那座金山,“我想我们的能力消失,应该与那金山相关吧,越靠近它,我的感应便越强。”
“什么感应,”叶风不屑地笑道,“只不过是其它的能力越来越弱罢了!”
对于叶风的不屑,小花并未在意,她知道他们的能力,还在无时无刻地不在削弱着,他们之间的性格,也越来越分明,她极力地压制着,不然怕是还没走到,他们就得拔剑相向了。
他们歇了片刻便立即上路了,其实毫无路可言,一路上,尽是荧光的杂草与乱石,也有钩住他们身子的小树枝,就这样,他们的身上早已被挂的烂破。
天色暗了下来,天上云彩发出的荧光慢慢消失了,地上的万物也因此又复苏开来,万物的光芒一直都在,只是因为云彩的光芒而遮挡住了。
云彩的光芒已经消失,轮替到大地的光芒照耀人间,他们也在山中停了下来,找了一个地方歇息,这几日,他们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也变得更加纯熟。
这夜,他们在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支起了幽蓝的火堆,坐在几个大树下,望向彼此,都不竟失声发笑。
他们破烂的衣服无处可换,只有秦寿视现在为倒霉。
夜已深,大地的光芒越来越盛,低头看向地下,似乎有着无数的小光粒,在悬浮着,林中出现了越来越多荧光的荧火虫,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身上粘着的,针般的细柴,也发出了荧光,它们,那些针般的细柴还没有失去活力,还在彭发着生机。
他们拔了些这种粘在身上的东西,才发现,这种针细般的木萤火柴,其中都有一丝,头发细般的暗红。
“噗”,的一声,只听得一声几近听不见的声音,星皓在两指之间只用了极小的力量,那萤火的细软木柴便应声而断。
暗红细光从断处迅速地暗淡下来,与此同时,木柴也变得枯萎,他随手一仍,便把它抛入了火中。
深夜,随着他们的疲劳入睡,大地的光泽也暗淡下来,他们现在能感觉到天变得更冷了,尤其是小花,优其明显,她离的火堆最近,捂的衣服也最紧。
起风了,每一次起风,都会让大地的光泽,变得更加暗淡,乌黑的天上,时不时有几道深蓝的闪电伴随着“嗡嗡”的响声出现。
这个世界完全暗淡了下来,似乎连万物都对这道闪电产生了恐惧。
天上被狂风卷起的阵阵乌云定下性来,狂风散去,狂暴的雷电也接连褪去了,乌雨下散起了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