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之前你确实帮了我的忙,但是我好想也没亏待过你吧,除了金钱上的支持,连昌泰的老大我都帮你拿下了,做人不是不能贪心,但千万别惦记别人碗里的。”岑永伦已经收起了先前客气的笑容,脸上虽然没有挂着霜,但也已经严肃了起来。
“呵呵。”冯仁刀见岑永伦变了脸色,连忙又堆起了让他嫌恶的嘴脸,“伦哥,我知道你待我不薄,但兄弟我现在也是没办法,最近场子里的生意不好,兄弟们都等着开饭,我这个做老大的也不容易,我们兄弟一场,好歹你也帮帮我嘛!”
岑永伦听了这话,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他从怀里掏出支票本快速的写了起来,冯仁刀在一旁贪婪的抻着脖子想看清上面的数目。岑永伦很快写好,递上了一张支票,“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次。”
冯仁刀笑嘻嘻的接过支票,谁知在看了一眼之后,随即就变了脸色,“伦哥,你不会是玩我吧!一百万?!还不够我们兄弟塞牙缝的,你打发叫花子呢?!”
“疯人,你别太过分了!”何熙实在看不下去大叫了起来。
岑永伦转头看了何熙一眼,何熙不得不立即闭嘴,等他转回头的同时,他探手拿回了冯仁刀手里的那张支票,“既然别人看不上,何熙,拿去给咱们兄弟分了它。”
“好嘞!”何熙美滋滋的接过了那张支票,“我们兄弟不嫌弃,谢谢伦哥。”
“岑永伦!你不要太过分。”冯仁刀先前虽然嫌少,但是绝没有不要的意思,现在眼看着岑永伦把到了嘴的肥肉给抽了回去,不由怒从心头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我这沉了,你也没有好下场。”
“哼!我还真是害怕。”岑永伦冷笑道,“不如,我去跟庄重谈谈,看看能不能帮他找出他义父范云松的死因,顺便再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岑永伦,你有种,今天的一切你一定会后悔的。”冯仁刀气的咬牙切齿,终于撂下狠话甩头而去。
“痛快!这个疯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伦哥,你今天做的实在是太带劲了。”何熙看冯仁刀走后,马上跑上前来说。
“你别添乱,让伦哥安静一会儿。”文标知道岑永伦这次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又何尝想要和冯仁刀撕破脸,可是他的贪婪是个无底洞,自己永远都填不满这个坑,既然早晚要翻脸,何时都是一样的。
“呃……伦哥。”何熙换了副笑嘻嘻讨好的面孔又凑了上来,“那这张支票……”他两只手指捏着那张支票晃了晃,生怕刚才岑永伦说的只是一场玩笑。
“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岑永伦用手指着那张支票说。
“谢谢伦哥!我现在马上就消失,伦哥慢慢思考。”何熙说着就飞跑了出去。
“这个家伙!”文标在他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他去吧。”岑永伦摇了摇头,“文标,帮我注意冯仁刀那边,我怕他狗急跳墙,尤其是Linda,我不想她有任何意外。”
“知道,伦哥。”
“为什么跟着我?”陈得喜很不爽的回头对着身后的何熙和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她从下班离开公司开始,他们就在了,自己去吃了晚餐,又去了趟超市,可是他们竟然还在。
“嫂子,是伦哥说你不喜欢被人暗中跟着。”何熙简直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完全不会拐弯的。
“首先我不是你嫂子,其次我不止不喜欢被人暗中跟着,我更不喜欢被人光明正大的尾随。”陈得喜被气得实在无法心平气和的说话。
“嫂子。”何熙习惯性的又叫了一遍,但是一看到陈得喜的脸色,马上改口说,“Linda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伦哥说了让我们保护你。”
“保护我?!”陈得喜的怒气又不打一处来,“故技重施,有意思吗?”她后面这句话算是自言自语,可是何熙这个人脑袋比个木瓜强不了多少。
“什么?什么故技重施?什么意思啊?Linda姐。”
“我要你现在打给岑永伦,我有话跟他说。”陈得喜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如果下一刻接通岑永伦的电话,估计她会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他身上。
“哦,你等一下。”何熙果然拨通了岑永伦的电话。
“喂,伦哥……”何熙只说了这三个字,接下来的话就被岑永伦含混不清夹杂着剧烈喘息的声音所打断。
“何熙,保护好Linda,小心冯仁刀……”
“伦哥,伦哥!”岑永伦的话突然就被打断了,之后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出什么事了?”看着何熙的反应,陈得喜直觉到有事发生。
“应该是出事了。”何熙有点慌得六神无主。
“出什么事了?”陈得喜又问了同样的话。
“伦哥之前和昌泰的疯人有过节,他怕那个疯子打你的主意,所以才让我们来保护你的。”何熙一股脑的倒出了原委,“可是刚刚伦哥的声音不对,而且他嘱咐我保护你的话还没说完就断了。”
“他在哪?现在带我过去。”陈得喜命令似地说。
“Linda姐放心,有文标在没事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因为今天晚上岑永伦是约了岑氏合作方的总裁签署下一年的合作意向,那种场合并不适合带太多兄弟,所以就只有文标一个人跟着,万一冯仁刀挑这个时候下手,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带了多少人?”陈得喜问。
“就……就带了文标一个人。”何熙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他在哪儿?带我去,立刻,马上。”陈得喜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再一次强硬的命令。
陈得喜他们赶到出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她不由焦急的问何熙,“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今晚伦哥就是约了人在这里谈事情。”何熙也一脸的慌乱茫然。
“打电话。”陈得喜命令道。
“打……打给谁啊?”何熙拿着电话不知道陈得喜什么意思。
“打给文标啊,你不是说他跟着永伦吗?”陈得喜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哦,哦,哦。”何熙忙不迭的一连串点头,匆忙拨通了文标的电话。
“文标,你们在哪儿呢?伦哥呢?”何熙连拨了三次,电话才接通。
“何熙,你听我说,伦哥中了埋伏,现在受了重伤,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何熙只听到文标叫自己的名字,电话就被陈得喜抢了过去。
“你们现在在哪里?”陈得喜只觉背脊发凉,心都锁紧在一起。
“呃……嫂子,伦哥,伦哥,没事,你不用担心。”文标一听到是陈得喜的声音,立即换了另外一番话。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们现在在哪?”陈得喜不吃那一套。
“嫂子,别问了,伦哥不让我告诉你,他不想你担心。”文标知道瞒不过,只能说出了实情。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岑氏的决策权交给别人。”陈得喜一定要知道他们在哪。
“好吧,我们现在在西郊别墅。”陈得喜听完文标的这句话,就把手机扔给了何熙,同时对何熙摊开一只手说,“钥匙!”
“什……什么钥匙?”何熙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这个madam说话,牙齿都会打颤。
“车钥匙!”陈得喜的每一句话都不容人质疑,何熙只好乖乖的掏出钥匙,“车停在哪?”
“后面那条街。”何熙全身僵直,就只是伸出右手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陈得喜毫不犹豫的向他身后跑去,何熙对着另外两个人说,“回去召集好人,等我一声令下就把昌泰的那个疯子给我端了。”自己却向陈得喜飞奔的方向追了过去。
“人呢?”陈得喜见到文标的第一眼就迫不及待的问。
“伦哥在里面。”文标神情黯然的指了指里面。
陈得喜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了进去,“永伦!”她看到岑永伦面色如纸的侧躺在书房的沙发上,“你怎么样?”
岑永伦艰难的微微动了下头,他实在无法摇头,“不要动。”陈得喜赶快制止了他,她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他的伤势,他身上有三处很明显的伤口,左侧胳膊上和右手上各有一处,但是最深的是后背的一条伤口,从左肩头一直斜至右侧腋下,伤口不但长而且深可见骨。
“为什么不送医院?”陈得喜转头质问文标。
“我已经通知黄医生了,他现在正在来的路上。”文标说。
“我们都已经到了,那他人呢?”陈得喜难得失了冷静,“就算医生到了,可是你看不到他背上的伤口有多深吗?在这么下去随时都会失血过多,现在马上送医院。”她说着就要去扶起岑永伦。
“伦哥不能去医院。”文标立即拦住了她,“这是黑社会之间的火拼,如果去了医院,警察肯定会找上门,明天要是上了报纸头版,会对岑氏有影响的,那我们今天谈的也就全都泡汤了。”
陈得喜愤愤的推开了文标的阻拦,“是岑氏的声誉重要,生意重要,还是岑永伦的命重要?我让你选。”
文标的脸色煞白,嘴动了两下却始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文标……”岑永伦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伦哥!”文标差不多是扑过去的。
“听Linda的。”岑永伦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何熙,快来帮忙。”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岑永伦抬上了车,虽然大家都极其小心,但因为岑永伦受伤太重,不免还是弄得他发出‘嘶嘶’吸气声。
“放心,很快就到医院了。”陈得喜坐在后座上,岑永伦的头就躺在她的腿上。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要的都算是得到了,就算死了也不亏了,可是唯独有一件事会让我觉得遗憾。”岑永伦虚弱的喘息着说完了这段话。
“不要再说了,休息一会儿吧。”陈得喜不想让他浪费力气。
“可惜你到现在都不肯嫁给我。”岑永伦看着陈得喜的眼光开始有点涣散,“我是不是等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