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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话说赵晏捷跟杜小凤被水冲走,冲远,最后冲撞到一块石头上,昏迷中,他们觉得自己亲眼目睹了北宋,五代后周,后汉,后晋,后唐的更替,最后失去了知觉。

五代后唐

明宗李嗣源时期

都城洛阳

洛阳在东汉时期为东汉的都城,曾与西汉的都城长安被称为东西二京,据说,那时的洛阳人口就已在百万之上。如今,经过了九百年的发展,自古帝王都的洛阳更可谓是“人不得顾,车不得旋。”

而这几日,这里因为有牡丹花会要举行,所以比平时更热闹了。

洛阳地脉花最重,牡丹尤为天下奇。牡丹是洛阳的一绝,传说中,它是被武则天一怒之下逐出长安贬来洛阳的,却不料洛阳的水土最适合牡丹的生长。于是洛阳人种牡丹蔚然成风。

花会这几日,天南海北的看花人为了这洛阳的牡丹,为了这三年才一次的牡丹花会,千里万里爬山涉水,天南海北不约而同,揣着焦渴与翘盼的心,涛涛黄河般都涌来了洛阳城。

城中的牡丹园里,大朵大朵的各色牡丹因为络绎不绝的看花人而卖力地开放着,千株万株,花团锦簇,香烟缭绕,倾国倾城。

也难怪有人说“花开花落二十日,满仓人人皆自狂。”,夕阳已经渐渐西下,园中看花之人依旧是熙来攘往的。

这些人之中,一对遍身绮罗的贵族男女尤为惹眼。

男的一身淡金色缂丝长衫,手持一把画有花团锦簇的牡丹花的金纸扇;他面如温玉,气质高雅,风度翩翩,眼睛里总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与狡黠。

女的一身缃绮衣裙,腰间束一条缃色长丝带。她唇不染而朱,眉不画而黛,发不涂而黑,面不饰而白;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秀颜中带着几分俏皮可爱。

此二人的来头非同一般,是贵族却并非寻常的贵族。男的名做李元杰,是唯一封地在京城的端亲王——监国摄政王的独子;女的名叫丁牡丹,是当朝宰相唯一的孙女。

这叫丁牡丹的女子自小到大跟李元杰一样,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然而她的目中无人,除了对爷爷和爹爹,对李元杰倒也是个例外。

“你知道吗元杰,以前我真的很讨厌牡丹,更讨厌自己为什么偏偏叫牡丹;可是自从我知道了牡丹是如何来洛阳的传说之后,我就改变了对它的偏见,更以自己叫‘牡丹’而自豪。”

当年武则天令百花连夜速发,待她明朝游玩上苑,百花慑于皇威纷纷开放,惟有牡丹不从,宁可发配洛阳。

“这牡丹的确是卓尔不群,惊世骇俗啊!”李元杰手持金纸扇,感叹着。

“而且,她的美是被世人公认了的,不惧怕任何的争议与挑战!”丁牡丹同样赞誉道。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李元杰忍不住轻轻吟起了诗。“牡丹,你不但人如其名,简直是另全洛阳城的粉黛都无了颜色;想必这园内的牡丹是想与你一较高下,才这么卖力地开放。”

真是油嘴滑舌,尽管丁牡丹娇嗔地啐了李元杰一口,但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边微笑边用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捋着由耳后垂落胸前的两缕长发。

其实李元杰说的没有错,丁牡丹的美在京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几乎无人不晓得“丁家有美女,窈窕艳城郭”。她是被公认的“京城第一大美人”,没有女人有自信比她美丽。

“元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虽说此刻游人渐渐离去,园子里宽松了许多,可是他们也不得不回去了。

出了牡丹园,丁牡丹和李元杰上了各自的八人抬大轿,打道回府。

洛阳城的街市上,人比肩接踵的。丁牡丹和李元杰的轿子仪仗隆重,有鸣锣开道,但是轿子在前行中被人群挤得摇来晃去的,连轿夫都险些被冲散了。这些轿夫夹杂在人群中,几乎是寸步难行。

丁牡丹掀开轿子帘朝外看了看,到处都是密密匝匝,挤挤压压的人,她顿时气得大喊停轿,走下轿子,决定同李元杰步行回府。

然而,夹杂在人群中走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街上的人不比牡丹园里那些达官贵人,本地有钱有势又附庸风雅的人以及穿戴整齐由外地来洛阳的人干净体面,一些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穿着既脏又旧的粗布衣之人比比皆是。

尽管李元杰极力为丁牡丹拨开人群,避免这些人碰到她,但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免不了有人与丁牡丹擦衣而过。

每当此时,丁牡丹便嫌恶地皱皱眉,拍拍衣裙。

李元杰用扇子拨开前面一个挡了路的小乞丐,“喂喂喂……,让开让开。……说你哪,听见没有。”

小乞丐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却是一脸的机灵,他边大口咬着冷馒头边回过头。就在回过头看见李元杰的这一刻,他拨开人群撒开腿就跑。

看清楚小乞丐的脸后,李元杰竟一时怔住,“……。”呆愣了半晌才醒悟,开始奋起直追,甚至忘记了身边需要他“保护”的绝色佳人。而不明所以又来不及问原因的丁牡丹,只好稀里糊涂勉强去跟上他。

就在即将被李元杰追上的时候,小乞丐看见一个背上扛着四袋面粉,嘴里高喊着“让一让啊,请让一让……”的男子正巧迎着他们走来;他一把拽过男子朝李元杰丢去,然后继续飞跑。李元杰眼疾手快推开男子,继续猛追。

男子背上的四袋面粉重重砸落在地,他被李元杰使劲一推,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到了正气喘吁吁赶上来的丁牡丹。这一撞,他们两个人双双栽倒,男子不偏不倚压在了丁牡丹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子如此压着,丁牡丹又急又恼。

瞧瞧这个男人,满面的风尘不说,额头两侧还各耷下一缕长发,一身又旧又脏的灰色粗布衣油腻腻的,零星粘着面粉;简直邋遢得要命,真是比乞丐还不如。真不晓得京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丁牡丹使尽全身力气想推开他,无奈他太重了。

此时的男子早傻掉了,根本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看到了一张太美的面容,这张面容美得让人见了一眼就一辈子也不能忘掉。长这么大,他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见男子痴痴地盯着她看,丁牡丹不但没有羞赧,反而越来越气。

幸好这时候李元杰赶回来了,一把揪起了男子。

李元杰把小乞丐追丢了,才猛然想起被他遗忘了的丁牡丹,没想到急急忙忙赶回来找到牡丹,见到的竟是这样一幅画面。

胆敢轻薄他的牡丹,真是活够了。他气冲冲地揪起男子,不由分说地用扇子左右开弓给了男子一顿好嘴巴子,接着又给了男子一顿毒打。

李元杰的武艺不是太高,但自小习武的他也足以够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一顿好受了。他出手又急又狠,就在还要继续给被他打翻在地的男子一顿结结实实的暴打的时候,被丁牡丹拉开了。

“算了元杰,我们赶快走吧。”

“牡丹你让开,让我再教训教训这个无耻之徒。”

“够了,不要再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丁牡丹气急败坏地拉开准备再次动手的李元杰。

这个时侯,被打翻在地的男子勉强爬了起来,无视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一步三晃,摇摇欲坠地来到丁牡丹面前,笨嘴拙舌地说:“这位小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的——”

“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见男子不动,她声色俱厉道:“快滚哪。”

丁牡丹气呼呼地离开,见围观的百姓还在看着她,她越发的羞愤。“看什么看,再看我让爷爷把你们统统都治罪。”

这时候,一群好心的围观者边在心里大骂已经离开的李元杰和丁牡丹,边纷纷来到男子身边寻问他的伤势。一位大婶义愤填膺地说道:

“哎呀,真是太欺负人了!阿九啊,你不要紧吧?”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的。”见一群大婶帮他拂着身上的尘土,他赶紧连连鞠躬致谢,然后在众人的帮忙下把几袋面粉重新摞在肩上。

“哎呦,阿九的力气就是大,一个人可以扛了四袋面粉!”另一个大婶夸奖完,又看了他好半晌,然后笑着问道:“阿九,还没有娶媳妇呢吧?”

“……”阿九绯红了脸,忸怩起来,一只手不停地搔低着的头。半晌他才憨憨地笑了一下,摇摇头。

“可惜我家里每天活计那么重,竟只有一个女儿;要是多一个像阿九这样大力气的男劳力,不知道要省下多少。”

人群中一个男子笑嘻嘻地道:“那就招阿九做女婿吧,卖白面的跟烙大饼的不是正好门当户对。”

“阿九你愿意吗?”大婶带笑问。

然而阿九还是不停地搔低着的头,咧着嘴一个劲儿地嘿嘿傻笑。众人见状也就不再逗他,各自散去了。

阿九笑着目送他们远去,才猛然想到自己也得赶紧回家去了,叔公还等着他买面回去做饼呢。他扛着面粉往饼店走着。

“哇,你的力气好大呀!”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是刚才的小乞丐在跟他说话。

听见有人如是说,阿九又嘿嘿笑着。笑了好一会,才突然发现小乞丐在咬着一块冷馒头,他说道:“小兄弟,你怎么吃冷馒头,这样对身体不好的。不如这样,你跟我回饼店,我烙大饼给你吃吧。”

“真的吗?”这个人好善良啊,可是刚才他却让这个无辜的人挨了李元杰那个混蛋的一顿揍。“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推你,你也不会挨打的。”

“没关系啊,小孩子顽皮嘛。”阿九笑笑。然后,跟小乞丐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了饼店。

一回到饼店,阿九的那个五短身材,年已过六旬却依然光棍的叔公蔡老六就开始呶呶不休。“好你个阿九啊,不过是去买几袋面粉,居然太阳下了山才回来。你看不到客人都在急等着买饼是不是。”

“叔公,今天城里的人多,路很不通畅,所以我才会晚了的。”

“我真想打你一顿。——哎呀阿九,你脸上哪里来的伤?快给叔公看看。你瞧你瞧,我还没打你你就自己挂彩回来了。”蔡老六蓦然发现了阿九的脸上有淤青,关切地问。“我说你小子怎么买面买这么久,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没有啊叔公,我们快点做饼吧。”

“你小子今日怎么犯起糊涂了,太阳都下山了,谁还来买饼。——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

“他是我的朋友。叔公啊,他可不可以住在这里呀?”

“不可白住,得干活。”

“谢谢叔公啦。”小乞丐高兴地跳起来。

到了晚上,小乞丐饱饱地吃完了阿九给他烙的大饼,跟阿九躺在土炕上了。

“阿九,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自小就跟着叔公相依为命,所以随叔公姓了蔡。那你呢,也没有亲人吗?”

“我有啊,我有娘。可是我娘总是叫我听我那个坏蛋叔父的话,我不愿意,所以就跑出来了。”他那个坏蛋叔父一手遮天,他是说啥啥不算。

“那你娘不是会很担心?”

“我也知道。”小乞丐大叹口气。随后,他们都不再说话。

小乞丐起初一点也睡不着,许多时光之后,好容易想睡去,却听见身边早已熟睡的阿九痴痴地笑了;于是睁开眼,看见了他美美地笑着。

“喂,你笑什么呢?”这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啊,嘴咧成了这个样子。“喂?”见阿九没反应,小乞丐对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声,“喂?”阿九这才醒了。“你在笑什么?”

“我……梦到白天碰到的那位小姐了。”阿九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心动,他心驰神往,脸上笑吟吟的。

“原来你是梦到了那个天下第一丑八怪啊。”小乞丐没了兴致。看来还真的有不少人喜欢那个整天以容貌为傲的丁大小姐。

“她姓丑吗?你认识她?那么美的小姐怎么会叫丑八怪呢。”

小乞丐不过就是习惯了叫丁牡丹丑八怪而已,哪里想到阿九竟然真的以为这世上有人叫丑八怪这个名字。但他可不想解释,有人想叫那个丁牡丹丑八怪也挺好的,正好气气她。

于是他忍住笑:“这京城里没有我小乞丐不知道的事情。那个‘丑八怪’是京城第一大美人。”

“她确实很美,不知道比月里的嫦娥还要美多少。”阿九躺在炕上,望着窗子外明亮的圆月。

“你不会是想娶她吧?”小乞丐惊讶地问。

“不不不,我哪里敢有那个非分之想啊,只要能再见见她,把今天的误会解释清楚,我就很开心了。今天她就那样生气地走了,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她还能怎么样。”大概也就是发发大小姐脾气呗。不然就是拔拔爷爷的胡子,揪揪爹爹的耳朵,往姨娘们的胭脂盒里放石灰粉。

小乞丐猜的多多少少没有错。丁牡丹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在闺房里生闷气,任爷爷,爹爹、姨娘们、李元杰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牡丹,不要生气了,这件事情你怪不到李贤侄头上的。”丁子诚开口劝女儿。

房间里传出花瓶砸在门上碎裂的声音后,随即传出了丁牡丹的声音。“你们怎么全都帮着他说话,要不是他丢下我,会发生那么丢人的事情吗。以后要我如何出去见人。”

“牡丹,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的。皇上一时贪玩偷溜出宫好些天了,至今没有消息,今日好容易看见了他,我自然是要找他回来的。你也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嘛。”

“哎呦牡丹啊,看你多有福气,有李公子这样忠君爱国的未婚夫婿。”二姨娘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是啊是啊。”其他的姨娘也随声附和。她们没有自己的儿女,于是竞相讨好丁牡丹,仿佛谁这样做了就能讨得老爷更多的宠爱。

“牡丹,你就别再怪李贤侄了,毕竟找皇上要紧。”丁子诚跟李元杰一唱一和,他虽是在劝女儿,但不免流露出讨好李元杰的语气。

“牡丹,你连爷爷也不见了吗?”沉默许久的丁名儒开了口,一脸慈祥的笑。

丁名儒人如其名,是一代有名的大儒,当今皇上的恩师。他圆圆的头,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

他为人处世与自己的儿子不同。他不喜欢李元杰常常来府里,更不喜欢孙女常常跟李元杰在一块。他了解李元杰外表温良恭俭让,实则不是什么优良青年。表面上,李元杰聪明有才学,喜欢吟诗作对,谈文论艺,一副文人雅士的风范,背地里却是个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偷偷流连于风月场所之徒;即便他真的喜欢牡丹,那牡丹也不过是他那万花丛中,万千粉黛里的一个。

然而,丁名儒虽然和李元杰的父亲端亲王是政敌,但终究没有跟他当众撕破脸;因此对待李元杰,也就不得不采取不可置否的态度。

在听见孙女说“不见,统统不见。”后,他盯了李元杰一眼,知道端亲王父子奉太后之命找皇上回宫,必定是敷衍了事,说不定还有可能暗害了皇上。他知道端亲王巴不得皇上再也不回去,如此一来,端亲王这个事实上的九千岁有了掌大权却不问政事的太后全心的支持和信任,就更可以独掌实权,铲异己了。皇上一气之下离宫出走,不就是不想受端亲王的气吗。

* * *

翌日寅卯相交时分。

小乞丐醒了之后走到天井,见阿九和叔公在和面烙饼。

“小兄弟你醒啦?”和着面的阿九冲他微笑。

“别叫我小兄弟了,叫我阿亶吧。”李亶还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呦,那个阿什么的……阿亶是吧?你可醒了,快点帮我们提桶水来。”叔公赶忙吩咐道。

“哦。”李亶立刻提桶到井边打水;费尽了气力从井里提起了水,他跌跌撞撞地朝阿九走去,一路走,桶里的水一路洒。阿九见状立即帮忙把水提给了叔公。

“哎呀,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乞丐,倒像是少爷。”叔公接过水絮叨说:“不然怎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阿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一个人已经能提四桶水啦。”

“喂阿九,想不想见一见你心上的大美人啊?”李亶悄声说完,拉走了还在和面的阿九“走吧走吧。”

“我……想,我……”

“你们两个兔崽子干什么去嘛?”叔公大叫着。

“叔公我们去去就来。”

阿九已经被李亶拉着飞跑了。

他被李亶带到了宰相府邸,面对着高悬着的匾额上气派的“丁府”两个烫金大字,愣了。他问李亶:“阿亶啊,怎么丑小姐住在丁府吗?”

“呃……对啊,她……在这里。怎么,原来你识字啊?”

阿九搔搔头,嘿嘿笑了。“识得几个字,不是睁眼瞎子罢啦。”

“那么,是我小瞧你喽。”

李亶笑着说完便上前去敲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家丁,他一见穿着破烂的蔡李二人,不由分说将他们往外赶。“滚滚滚,堂堂宰相府岂是你们这等人随便来的地方。”势力的家丁在他们面前一下子长了自信,有了优越感。

“本公子要见你们宰相大人。”李亶双臂抱于胸前,仰着头。

“我们宰相大人知道你是谁啊,赶快滚,再不滚我不客气了。”

“如果你通报呢,我让他打赏你,如果你不,那误了大事就有你好看的。你不妨试试我的话是真是假。”

家丁唯恐这个小乞丐一大清早的拿来来涮。要是让宰相大人知道了有乞丐找他,会不会动怒;可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权衡再三,家丁去通报了。另他想不到的是,宰相大人听了他的禀报后立即迎了出去,他傻了,那个小乞丐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另位极人臣的宰相如此惶恐。

“那个丑八怪住在东边花园,你去找她解释吧。”李亶偷偷跟阿九说完,跟宰相丁名儒进了花厅。

东边花园?阿九前后左右指了指,搔搔头,哪里是东呢?

这宰相府太大了,他不敢随意走动,只好局促地站在游廊上四处张望,希望可以见到“丑小姐”。

时不时地来来往往的丫鬟和家丁见了一身又脏又旧的粗布衣的阿九,不是暗自嗤笑就是冷眼相待。但阿九不以为意,只是冲他们友好地笑笑,搔搔头。

许久之后李亶出来了,揽上阿九的肩。“那个丑八怪原来不在家。”其实李亶的话早已漏洞百出了。既然丁牡丹姓丑,那又为何住的是丁府,说这是她的家;但脑子笨笨的阿九就是没有发现。“她去白马寺了,如果我们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快走。”李亶拉起蔡阿九飞快地跑了。

* * *

白马寺坐落在城西,是地处洛阳最大最恢宏的寺院,专供皇亲国戚烧香礼佛的地方。

蔡阿九和李亶紧赶慢赶,终于在丁牡丹和李元杰前脚到达后,也赶到了。他俩藏在一旁,见李元杰颐指气使地由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下来,走到他后面的一顶八人抬的轿子前,缓缓拉开轿帘迎丁牡丹下轿。

蔡阿九专注地看着丁牡丹款款步下轿子,她还是跟那天一样隽秀婀娜,超凡脱俗;不同的是她今日穿着粉白色绸缎衣裙,腰间束一条浅黄色的带子。

李亶拍拍早已出了神的阿九,拉他偷摸到一座朱红色高墙下翻墙而入。待蔡阿九笨拙地翻进来后,李亶拉他偷偷溜进了大殿。就在阿九惊讶于大殿内的三座金身大佛以及这里的雕梁画栋时,眼看着丁牡丹和李元杰及一群僧人就要走进的李亶,忙拉他钻到了佛前遮着杏黄布的香案下。

僧人入殿后列队肃穆而立,住持点燃了三炷香插进香炉,丁牡丹缓缓跪于蒲团之上,纤长白净的双手合十于胸,闭目。

蔡阿九半趴在香案下,悄悄把布帘向两边拉开,露出一条小缝隙窥着正对他的丁牡丹。看着看着她那秀颜,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刚要直起身子,头就重重地顶到了香案,发出“咚”的一声撞击。

李亶见殿内的人吓了一跳,便急中生智学起了老鼠叫。

“牡丹别怕,是老鼠。”李元杰安慰丁牡丹。

“啊!老鼠!”她最怕老鼠了。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放心。”李元杰安抚着她重新跪于蒲团之上。

香案下的李亶轻轻拉了拉蔡阿九,悄声道:“喂,你小心一点。”

阿九愣愣地点点头,又开始轻轻拨开杏黄布帘,透过小缝隙窥着丁牡丹,不知不觉间他把缝隙拉得越来越大。

丁牡丹静默了片刻,睁开眼睛,一眼透过杏黄布帘的缝隙看到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窥着她。露出一双眼睛的这个人,见她发现了他,居然露出脸来冲她直傻乐。

原来香案下有人。

丁牡丹花容失色,顿时“啊”声尖叫起来,继而躲在李元杰身后。“元杰,香案……香案下有人哪。”

僧人一听见香案下有人,立即乱作一团。李元杰不由分说走上前掀开杏黄布去拖里面的人出来。

李亶为防李元杰认出自己,扯了一块布遮住脸,钻出来与他打斗起来。

“哪里来的兔崽子,敢到这里来捣我的乱。”李元杰一边对李亶招招逼近,一边对丁牡丹道;“牡丹你先走。”

丁牡丹本想拉李元杰一起走,却被李亶一个回身撞得身子一歪,就在要摔倒之时,被直冲她点头傻笑的蔡阿九接住。

蔡阿九依然只知道对丁牡丹点头傻乐,这时他被丁牡丹的贴身丫环喜鹊一把推开。

“小姐我们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李公子身手那么好,一定会平安脱险的。”

蔡阿九见丁牡丹离开了,开始着急起来,犹豫着是去追她还是留下来陪阿亶,他拿不定主意地站在原地直搔头。

李亶并无意与李元杰一较高下,他们的功夫不相上下,就算缠斗到明日也不会有胜负。他每招每式只守不攻,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一来可以给阿九和丁牡丹相处的机会,二来嘛,有人陪自己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阿九你还傻站在这干吗,”李亶使了眼色给他,“去追啊。”

“可是你……”他指着阿亶,但在听到阿亶说“少担心我了”之后,便傻傻地点点头,去追丁牡丹了。

白马寺的布局与别的寺院不同,想出寺院正门,如果不像蔡阿九和李亶那样抄近路翻墙,就必须要先经过一处以漏窗回廊与重峦叠嶂的假山及池沼相掩映的园林。

丁牡丹放心不下李元杰想回去看看,喜鹊怕小姐有危险拼命的阻止,主仆二人在一条细长的仅供二人勉强并肩行走的窄石桥上来回拉扯。

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丑小姐——”

声随人到,来的是蔡阿九。他气喘吁吁地赶到丁牡丹面前,微笑着连连点头示意后急忙关切地问:

“丑小姐,你没事吧?我想跟你解释那天——”

“你叫我什么?”丁牡丹瞪大眼睛指着他,“你敢再叫一次!”他敢说她丑。

“丑小姐。”阿九见丁牡丹和喜鹊一脸的怒不可遏,还以为她们因为没有被称呼全名而生气,当下赶忙改口叫道:“哦不,丑八怪小姐,我是想跟你解释那天——”

一语未了,只听见啪的一声,阿九的脸上早已着了丁牡丹一巴掌,他险些掉进池沼里。

喜鹊忿忿不平地对丁牡丹道:“小姐,这个市井之徒也太放肆无理了,断不能饶他。”居然敢叫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小姐丑八怪,他才是丑八怪呢,瞧瞧他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样子。

丁牡丹懒得理蔡阿九,边径自朝前走边对喜鹊道:“我们走。”

蔡阿九急于解释种种误会,紧跟在丁牡丹后面,“丑小姐,请听我——”

丁牡丹气得脸快绿了,火冒三丈地回过头冲蔡阿九厉声道:“我在你眼里到底哪里丑,你干什么直叫我丑八怪?”他一定是故意气她,羞辱她。

“你不就是丑八怪吗?”你的名字不就是“丑八怪”吗。

这次没等丁牡丹发作,丫环喜鹊一脚将蔡阿九踢进池沼里。

丁牡丹瞥了一眼在水里挣扎的蔡阿九后走了没几步,只觉得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石桥这边冲了过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跟蔡阿九一样挣扎在池沼里了。

喜鹊见小姐落水了,边急得直跳脚边喊救命。

李元杰停下来看了看被李亶撞落水中的丁牡丹,犹豫着是立即救她上来还是去追李亶,在看到李亶冲他做鬼脸时,他血气上涌,不顾在水里边挣扎边一声声叫着“元杰救我”的丁牡丹,去追李亶了,一定要抓住他泄愤。

不多时,寺里的一群僧人拿着长绳赶来,把蔡阿九和丁牡丹拉了上来。两个落汤鸡一般的人瘫坐在石桥上,丁牡丹那名贵的粉白色绸缎衣裙经过绿池水一泡,早已经变了颜色,不成样子了,全身上下还粘着又脏又臭的绿苔;她见自己的这般不堪的样子尽收众僧人眼底,若日后被他们传了出去,简直不会有脸见人了,她这个京城第一美人恐怕要遭全城的女子耻笑了。

都怨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老天爷总是让她遇到这个傻子,这个白痴,每次遇到他,她都会倒霉。

丁牡丹越想越气,恨不得杀了这个另她厌恶的男人。

“丑小姐你没事吧?”蔡阿九这时候还记挂着丁牡丹。

丁牡丹气呼呼地站起来,踢了他一脚,“滚开!”

丫环喜鹊追上了丁牡丹,怯怯地问:“小姐,我们不要等李公子了吗?”

“你自己等!”

* * *

丁牡丹回到府里,气呼呼坐在了花厅的圈椅上,一言不发。

“呦,牡丹啊,你这是怎么啦?”她的几个姨娘围在她身边,半带暗笑半带关切地问。

“咱们丁家的小祖宗小霸王怎么成了泥娃娃啦?”二姨娘笑着打趣。

“怎么会有一股泥臭味?”接着,她的三,四、五、六、七姨娘使劲嗅了嗅花厅的空气,才蓦然察觉味道是从丁牡丹身上发出来的。“牡丹啊,你不是跟李公子去烧香了吗,难道临时改了主意下泥塘玩了?”

“走开!不关你们的事!”丁牡丹懒得看她们,大声叱了一句便离开花厅回了自己的闺房。

喜鹊端来一碗热茶递到她的面前,“小姐,赶快喝口热茶吧,不然你会着凉的。”话音刚落,手中的热茶连同托盘被丁牡丹一并打翻在地,溅出的茶水差点烫了她。她吓的啊的一声。

“你去让管家告诉看门的家丁,他们谁要是敢放李元杰进门,就给我卷铺盖滚蛋。”丁牡丹赌气地道。

她的“旨意”还未传到家丁那里,李元杰就来了。

丁府的仆人知道李元杰是端亲王之子,也知道他极有可能成为小姐的夫婿,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他每次到来,仆人们都当是自家的主子回家一样,无人拦阻他,也无人让他等候通禀。

李元杰在白马寺追丢了李亶后立即返身去救丁牡丹,得知丁牡丹被人救上来离开后,又立刻赶来丁府给丁牡丹赔罪,他知道牡丹肯定生气了;但他也知道每次她一生气都说再不理他,可只要他耐心地解释,讲个笑话给她听,她的气自然就会消。他捏准了她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脾气,捏准了她是个钟情于他,舍不得不理他,记恨他,离开他的人。

他来到丁牡丹的闺房外,正巧喜鹊从里面出来。喜鹊看到李元杰如见了救星般,她知道只有李公子能让小姐消气了。

“李公子你可来了,小姐从白马寺回来到现在一直穿着身上的湿衣服,也只有你能劝她了。”

李元杰步入闺房,见丁牡丹面朝里躺在黄檀木雕花床上,便来到她身边轻唤了一声“牡丹”。见她不动,他坐在床沿上,“牡丹,你生我的气,是我罪有应得,我活该,可你实在不该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你穿了这么久又凉又湿的衣服,弄不好会染上风寒的。”丁牡丹依然不动也不说话。“牡丹,我情愿你打我骂我不理我,只要你能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丁牡丹依旧不理他。“牡丹,你存心把自己弄病,好以此报复我,让我为你难受为你心疼是不是?”

丁牡丹终于开口了,不过她的话倒是在李元杰的意料之中。“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察觉李元杰没动,她大叫:“喜鹊,是哪个狗奴才放他进来的?”

“小姐,我还没来得及通知管家,李公子就来了。”喜鹊嗫嚅道。

“如此说来倒是你的不是了。”丁牡丹下床走到喜鹊面前,揪住了她的耳朵。

“饶命啊小姐。”喜鹊疼得直躲。

“牡丹,你不要难为喜鹊了。既然你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了,不过你要赶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着凉让丁大人和丁世伯担心。”说完,李元杰出去了。

见李元杰离开,丁牡丹松开喜鹊的耳朵,其实她的气早已经消了一大半。该死的李元杰,叫他走他还真走,一点耐心都没有。

丁牡丹出门环视了一圈又踏进了闺房,这时,李元杰从她后面抱住了她。“牡丹,我就知道你不生我气了。”

“你还来干什么,是不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被淹死,我们家有没有在举行葬礼。”丁牡丹挣脱了他,没好气地道。

“牡丹,天地良心,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此话当真吗?”丁牡丹冷笑:“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丢下我不管?害得我又被那个傻子一样的男人羞辱一番。”

“牡丹,是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也是要抓住那两个捣乱的混蛋给你出气的。”

“那你抓住了。”丁牡丹似问非问。

提起那个会武功的小兔崽子,李元杰就满腔怒火,一脸怒气,他居然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可他要是承认自己连一个小孩子都抓不住,这样一来不仅显得自己无能,也要被丁牡丹耻笑一番了;然而他又否认不了。于是就只能咽了咽怒气,灰溜溜说了句:“没有。”

“堂堂一个小王爷,连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傻子都抓不住,亏你还自称文武双全呢。”丁牡丹果然讥笑他一句。

李元杰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此刻被丁牡丹嘲笑得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发作,但还是忍下了,当下笑笑:“牡丹,你先去换衣服,待会我有天大的好事跟你商量。”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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