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鼠来过。它用牙齿
在红辣椒和青萝卜上
和我打游击，在碗柜里
吐唾沫，撒尿，并把它
黑色的老鼠屎，摆上我
擦洗过的白色台面。
2
我开始分析它尖利的
下颚、它贪婪的爪子、
它的来历和去向。它
是公，是母。
并想象它火红的眼睛，
正在某个地方望着我。
3
它迫使我带着审视的
目光，去打量整个的
房间。第一次看清了
整个房子的结构，是
水泥加上埋在水泥里的
钢筋，一大把电线
从外到内把房子包住。
破损的部位有如肿瘤，
呈菜花状……
4
我开始清点起房间里
有多少未堵死的漏洞
（包括天花板）……
有多少通往下水道的
塑料管（破了没有？
水从何处来，又流往
何处？）……以及
掩体似的瓷器、
小便池，埋藏着婚姻的
壁柜……
5
我还是扑了空，
但我知道它并没有走。
我有时觉得，它是从
我的身体里溜出来的。
它知道我的脾气知道
我什么时候会去找它。
它故意在夜里把声音
搞大，在我快要睡熟的
时候。
6
当我不在的时候，它
代替我成了房子的
主人，跳桑巴舞，演
话剧，把椅子弄乱，
把书从书柜里翻出来。
吃尽我早上没有吃完的
牛奶……
7
惹我发火、生气，
然后带着满意的神情
到隔壁房间里去睡觉。
我则准备腊肉和笼子，
整顿好心情，焚香、
沐浴，在客厅里等它。
2005.3.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