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柳梦语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呻吟声。心里想着,这小子不会是在……不动声色的听了一会,顿觉不对,起身走到他面前。
只见他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身子瑟瑟发抖。一摸额头,滚烫。
柳梦语连忙俯身检查,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些溃烂,应该是炎症导致的发烧。要是破伤风了怎么办!如果不是破伤风,万一是败血症也要命的。
她又扯了一块裙布,用水弄湿了搭在他额头。想起方才溪边的灌木丛中,似乎有片裸花紫珠,便要去寻。
她刚准备起身,一只手忽而拉住了她手臂。
“不要走……别丢下我……”他双眼紧闭,手却死死的抓住了她。
柳梦语不得不蹲下身子,柔声说到:“乖,你伤口发炎,我得去找药……去去就回”似在哄着小孩。说完,便想把他的移开,岂料他手上的力道更甚。
“母妃……也曾说去去就回……但我……再也没等到她回来……”说完,泪水竟是顺着眼角淌下。却见他双眼依旧紧闭,似是梦中呓语……
柳梦语心中焦急,却也无奈他死不松开的手。
她看着那只魔爪半天,实在无法,只得一只手用清水为他把伤口又清洗了一遍,为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柴火,然后才在他身边躺下。
见他身子仍在发抖,便把他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里,如对待婴儿般,轻轻拍打他的背脊。在温柔的安抚中,他静静的沉寂下来……
山林的夜虫细细说着情话,蛐……蛐……一声声犹如催眠之曲,不多时,柳梦语也渐渐睡去……
好在轩辕彦朗年轻体壮,第二天便烧退了。不过自己一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光景。
他的手拽着柳梦语的手臂,而她环抱着他的腰。她的呼吸带着鼻尖的热气从他颈边略过,带起一阵酥麻之感,心中酸痒如鹅绒轻挠,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身体竟泛起一丝愉悦之感。
此时柳梦语也幽幽醒来,还没睁眼,就感觉自己的小腹被一团硬物顶住,她顿时清醒过来。她当然知道这是男人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心里却又纠结起来。
‘以前咱阅男虽然不算无数,但好歹也经历过那些些的,但现在是这个身体不是我的,多半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如果我现在醒来,我到底该装作没有察觉呢,还是该哭着叫他负责,还是该骂他是流氓呢?还是干脆就继续装睡的比较好?’
正在她天人交战之时,轩辕彦朗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打断了她的思路。吓得她猛地翻身坐起,口不经脑的说到:“你用枪顶着我干嘛。”说完眼光还盯向了轩辕彦朗的某处。
轩辕彦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惊,顺着她的眼神向下望去,顿时耳根发烧……
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柳梦语看着他羞红的脸,简直萌化了。于是起了玩心,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个……昨夜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啊……是你自己拉着我的手,投怀送抱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接着又装作一本正经的干咳一声:“我现在要去给你扯点草药补补身体!”说完猛的在他唇上亲啄一口。也不管轩辕彦朗此刻是不是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便跑出了洞门。远远的还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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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一夜未眠,经过一夜搜索,第二日一早,便发现了昨天树林里生火的痕迹,更在火堆不远处发现了轩辕彦朗留下的暗记,这才松了口气。
随着印记标识找到洞口的时候,他看到主子正坐在草堆上,眼中带笑地低头凝视着正为他敷药的女子。那软柔笑容,如同化开的一池春水,点点波纹层层递散开来,涟漪泛泛,清华高远……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是贵妃娘家收养的孤儿,五岁那年,随着皇子的出生,便被主家选中,召进宫中一直跟随皇子左右。说是仆从,但感情上却更胜亲人……
自贵妃走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主子的脸上有过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他们看在眼里,不是不心疼。但眼前这女子,来历不明,主子如今这幅摸样,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
想到这里,玄武叹了口气。
轩辕彦朗神情专注,听到洞外传来的一声轻叹,这才发现了他。
玄武见主子望来,撇去思绪,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救驾来迟,令主子受惊,请主子重重责罚。”他身后的人也乌压压的跪了一地齐声说道:“求主子责罚。”
柳梦语本是背对着门,又正专心的打理伤口,此时听到玄武声音,方才察觉。
“你们能这么快找来,已属不易,起来吧!”轩辕彦朗并未在意。
玄武却依旧直愣愣地跪着,并未起身。
柳梦语见状,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到:“玄武大哥,你家主子受了重伤,你不想着赶紧带他上去医治,在想在这儿跪着,等他死后给他收尸么?”
玄武心知她说的反话,也不反驳。连忙起身,一招手,身后早有人准备好了软轿,上得前来。
柳梦语把草药给轩辕彦朗涂好后,又简单地包扎一番,这才着人扶着轩辕彦朗上了软轿。她也翻身上马,怡然自得地行在轩辕彦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