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雪原,顾名思义,在那极北之地,有一片极广的地域,那里常年冰封雪盖,滴水成冰,被一片无尽的白色包裹,气温极度寒冷,远非常人所能抵抗。
帘华城位于东北,离北极雪原自然是最近的,可这最近也只是相对于五大派以及所在的这片神州大地来说,实际上雪原之极北之地虽然仍与神州大地相连,但在人们的常识认知里北极早就已经超出了神州大陆的真正范畴。
因为北极真的很远,远到离它最近的帘华城都觉得很远,那一片白雪皑皑的荒芜之地,在世人的眼中,当然是远的。
可即便是远,很少有人愿意去,可终究有人愿意去。
青木要去找那口灵气纯厚且温和的雪井,试图努力提升修为,好早点破碎虚空,飞升仙界。
只有到了仙界,他原本的功法才能开始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势以及速度,修炼的速度。
只有那样,他才能早日回到神界,回到那座青绿色的大殿里,坐在青木变化出来的椅子上,将青木令重新掌握,参透空间。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完成对那个女子的承诺。
有个和尚也要去北极,似乎是循佛命而来,要找些什么东西。
好像,不止这两个人前来这偏僻寒冷的北极雪原。雪井似有宝物出世的消息并非只有青木几人知道,还有很多人知道,所以会有不少人或奉师命或存侥幸想要前来碰碰运气。
每个人都想象着自己会先找到那口雪井。
青木也想。
他此刻正裹着厚厚的棉絮黑大衣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地上,踏出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在这片雪原上拉出一条线,通往不知名的恐怖深渊。
风雪很大,将他的黑色大衣染成白色,同时很快便将那些脚印掩去。同样的,风雪太大,以他的修为真的很难御剑飞行,若白剑被藏在丹田里,真元轻轻地在经脉内运转,慢慢的产生着些不可言说的温暖,来抵挡这无处不在的刺骨的寒。
好在他总算有了些修为,这些寒算不得太过令他难以忍受,换作以前,他定是难以在这冰封千里的雪原上踏出一步。
现在他达到了金丹期,可以在雪原上行走,走向雪原的深处,寻找那口灵气纯凝的雪井。
冰天雪地里,有一口灵气聚集的雪井,这看起来似乎很是矛盾,其实不然。天地灵气存在于无尽的天地之中,换句话说,也就是神州大地上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着天地灵气,包括雪原,若硬是要分别的话,充其量也只是灵气的浓郁程度而已。
落雨山蓬莱岛等地方的灵气浓郁,雪原上自然也会有灵气浓郁的地方,这与天气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
只不过雪原上的这口雪井不太一样,青木隐约猜测,雪井的灵气之所以纯凝大概是因为井中宝物阵法之类的东西所造成,这也就是他想要先找到雪井的原因。
他不想要宝物,他想要灵气,所以也需要宝物。
但青木不能飞着去找雪井,自然要比那些能飞的人慢上许多,这样一来,他想要先找到雪井的机率就变得微乎其微了,因为从空中看下来,真的比雪地上白茫茫的四周看得多很多。
雪真的很大,寒风如巨人的怒吼,将雪吹得更远,很有力,看起来似乎更像沉寂后的雪。青木浑身被大衣裹住,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大衣上覆着厚厚的雪,将他整个人染得雪白,仿佛融化在冰雪中,因为就连他的眼睫毛也被丝丝白色渲染描绘着,成了一副独孤、萧瑟的古画。
画里只有他,和漫天的雪。
就跟空间裂缝一样,里面也只有他,和无尽的黑暗。
只有孤独是一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很久,青木走过一片雪丘,然后停了下来,他深呼了一口气,觉得暖了些,然后抬步,向前走去。
前面没有雪。
有一片冰山。
这里已经是雪原的深处,也不知道他走了多少天,终于找到了一片没有被雪覆盖的冰地。
这是一片由冰筑成的仿佛山谷般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大,却很高,除了下面数条冰道,其他的都是高高的冰山,有无数长而粗的冰棱从里面伸出,冷冷地刺向四面八方。
青木坐了下来,靠着冰墙,仰头望天上看去,偶尔有几片雪花被风吹来,落在他身上,或落在冰面上,化成冰,变成路。
高高的冰山上有很多突出来的很长的冰棱,青木皱起眉,认真地数了数,这些冰棱共有七根,每根约莫有近二十丈长,它们分不同的方向指向天空某处。
其实这很正常,甚至普通,因为冰谷里有很多很多冰棱,多得数不胜数,那七根在青木眼里显得特别的冰棱在这冰谷里便显得极是普通,唯一要说不同的话也就是它们长了一些。
可谁会无聊到去数冰棱的长短呢?
青木会,但他不用数,凭借着对阵法推演运算的本能熟悉,一眼便找出了这些在正常中又有些不太正常的冰棱。
因为它们所指着的天空,它们的排列,很像北斗七星在冬季的排列顺序。
北斗七星,是一个勺子,勺柄在北,便是冬季,虽然雪原上没有所谓的季节,但冬季便是冬季。
“从天上看下来,这些冰棱一定是个好看的酒勺!”
青木伸出舌尖,将眼前落下的一片雪花托住,缩回口中,一股极其鲜明的冰冷从舌尖上弥漫开来,直抵心头。
“这片冰谷,到底有什么用意?以七星为阵,又是为何?”
冰棱是指向摇光星在北时的方位,也就是说神州入冬之时,北斗七星的所在方位将会与七根冰棱相对应,这便是阵法之基准,而且还不是简单的阵法,以天星为阵的阵法又怎么可能简单?
只是青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座阵法?如果是,又是一座什么阵法?有着什么样的效果?
他看不懂,前面像有一层雾,一层迷茫的屏障,令他只能看得见其中一角。
这已经是很厉害的事情。
有些事情,能看见一角便已经是站在了许多人上面,但相同的,看见了,就染了因果,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青木站了起来,往冰谷内走去。他进入雪原时虽说已是晚秋,但此刻离冬季大约也还有些时日,况且星辰未出,这座冰谷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许里面还会有什么线索。
有关雪井的线索。
冰面很是光滑,人不容易站稳,不过青木可以,他将真元运于下身,稳稳地站在冰面上,尽管如此,他仍是走得很慢,很小心,像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人一般谨慎。
事实上,他也确实活了很久,但似乎只是睡了很久,并非活了很久。
一路走去,冰面依旧,只是四周的冰墙上的冰棱少了一些,道路也变得窄了一些,青木极目望去,能隐隐约约望见远处有许多道光,他知道那是出口,不知道有多少出口入口遍布在冰谷中。
出口也就是入口,它们都一样,通向冰谷的深处。
冰谷很是安静,靴子踩在冰面上发出清晰好听的声音,从落脚处轻轻地向四面传去。因为安静,所以原本微乎其微的脚步声变得很是清亮,就像风雪里哀怨的叹息。
除了安静,冰谷里也很安全,一直走到冰谷中央,青木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除了要小心那些尖尖的冰棱外,安全得一塌糊涂。
冰谷中央是一个圆形的露天冰面,除了圆形,其他的皆是一模一样,甚至冰棱,甚至冰面,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冰墙上的奇异铭文符号。
青木看着那些符号铭文,抬起脚,然后又缩了回来,从丹田内祭出了一把天蓝色的剑,握在手中。
有个人来到了他旁边。
(对不起大家,这几天有些事情导致没有按时更新,也没有请假…实际上是我不知道怎么请假,然后我也顺便撸了遍大纲,打算认真地,好好地写完这个故事。抱歉,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