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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抽着烟不看你,却把你的样子都记了在心里

故事开始于两年前的一趟冬日火车途中。

如今的小B总是会回味那40多个小时的长途车程,好像是所有旅途中最让人恍惚却也最恬淡的,好像那次车窗外的风景特别好看,耳机里的音乐也特别撩人,吸烟区没有什么杂人,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你看他的时候他装着没看你,你眼神低落时,他又瞟你几眼..那是寒假还没结束,小B就提前回到小岛准备大四的实习的时候,恩顺便期待着和谈了4年的男朋友第一次租房的同居时光。恩,初恋,从大一到大四,相爱相杀了四年,虽是精疲力尽,也算乐在其中。她还是,从家出发到遥远的小岛,一个人。

小B习惯一个人出行,一个人旅游,一个人回家。可能平时在人堆儿里太疯太闹话太多,出门在外,她就默默享受着孤独的时光。不必说话,不必搭讪,不必扮猪吃老虎,也不必寻思段子来装逼。借着内心的独白,小剧场的欢畅,可煽情,可疯癫,可色情,可黑暗。总之,从古都到小岛,来来回回,40小时的蓝皮火车,几乎每次都是安静而漫长。

可是这一次,车厢人多口杂,对面下铺住着一个喳喳呼呼的菇娘,黑黑的皮肤,大咧的性格,一上车就热热情情的自来熟。一问之下,是小岛的原住民,古都上学假期回家。于是,人家问你,你就答囖。有一句没一句的,也不算太生硬,毕竟小B是白羊座小太阳,就算装出来的微笑和回应,也是自带温暖指数。聊了小半天,从上铺探出一个脑袋,瞅了下面几眼,并不是很利索地爬下了三层。他哼唧了一声,好像有点疲惫。毕竟,差不多187的身高,壮实的身板。一个大活男人被安置在上铺,连翻身的困难。小B略感同情。

略感同情的感觉并未表达出来,那个黑壮187下床之后显得有些拘谨。咋呼原住民菇娘很快就搭讪起来,仔细一听,是同校的,都是大一新生。“原来是新生啊,长得像研究生似的。”小B心里犯嘀咕,仔细打量了一番:北方男人的粗糙面庞,却也几分清秀,鼻子并没有男朋友那么高挺,眼睛也没有南方男生的深邃,典型北方男生的样貌,梳着菠萝背头,穿着一身休闲,笑起来有俩虎牙,还挺加分。那时小B正处于热恋,没错,虽然4年,分分合合得多了,热恋期就一直延期,因此,在她单纯的眼里,除了男友,其他男生都只是——男的。并无任何想法,也习惯了这种心态,或许这就是“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们。”所以,尽管眼前这男生的确很是她的菜,北方粗犷汉子,她也毫无性冲动。恩,老师说“没有性冲动的开始,连感情都算不上。”

“你是学姐吧,在这边上学吗”。黑壮187开口,低音炮,带点沙嗓,适合走西北摇滚路线。

“恩,高考没考好,发配边疆啦。”小B笑道。“你们呢,大一很好玩吧,各种社团活动。”

187:“进了学生会,还是个干事。装逼的人很多,挺没意思的。”

小B:“这样啊,我以前也混过,混得社团挺多挺杂,其实后来才发现,坚持做一个貌似有用点,不然就进一个自己喜欢的社团。”

“我看你也一直在听歌,听啥呢?”

“一些民谣啊,后摇啊。”小B开始装逼了。她很擅长把皮毛变成自己口头的爱好,话说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懂装懂,只为了摸索点共同话题。这次小B预测这男孩也差不多好这口。

果然,他两眼放光,好像遇到了陈年旧友。“草,你也喜欢啊,老炮儿那些的。”“对呀,何勇张楚黑撒,都我们那人。”不好意思,何勇是最近才喜欢,就在上车前几天才下的《钟鼓楼》云云,张楚是随便听到的,黑撒是高中自习室同桌逼她听的。结果这句话,真是一下子打开了那男生的话匣子,他开始娓娓道来,带着兴奋和喜悦。就连刚才那个黑黑的原住民姑娘都吃了一小惊,好像没想到这男生也是挺能唠的。

从下午聊到了晚上,小B顺手扔给他一本蛇从革的《宜昌鬼事》。“诺,这本书刚看完,吓得老娘半夜睡不着。你知道吗,昨儿半夜车突然停了,我一睁眼,你们一个个都在挺尸,这时车站广播里放的是,各位旅客好,本次列车到达湖北省宜昌市。”“哈哈哈哈.你要不要这么逗。”

果然,在某些直男那里,或许你的兴趣和品位很重要,但是在有些男生眼里,或许你不懂他们喜欢的任何事,都不重要,只要你好看,温柔,文静..。小B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类型,她只是按照内心的模样去生活,有时**丝得不行,有时又温柔安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要么高冷要死,要么就一二皮脸。

第二天清晨,小B在车厢洗漱完毕,因火车的慢摇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恩,转身就撞见了187。他真的很高,是厚厚结实的身板,浑身散发荷尔蒙。他扯出了个并不自然的笑容,和昨下午的孩子般的多话判若两人。两人相视一笑,无再多言语。后来,撞见两次,他在车厢中断,默默吸了几根烟。于是小B也恢复如初,自己看书,自己听歌,直到列车到站。

后来她想,每个人都好像跟着所在的列车一样,风景一帧一帧地变幻,大站多停几分,小站匆匆而过,前一天你谈笑风生,后一天你就不再多言,好笑的时候多笑两声,无趣的时候就自顾自看手机。列车到了终点站,小岛依旧是夏天。小B幸福地奔向男友的怀抱,习惯性地忘记列车上的所有人和事。温暖也好,友善也罢,八卦啊,恐怖啊,一下车,什么都忘了。毕竟我们深知,列车就是载了我们两天的过客。所以,就算车上你遇见再投缘的人,也不曾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一个冬天过去了,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假期的实习很顺利,但是和男友的同居时光却是欢笑泪水参半,这里不再多说。只是重点是,当一个多月后小B再次上了一下n年不上的人人网,她发现有个叫X的男生给她发了好多好多条消:

“学姐,你在吗?”

“学姐你不上人人啊”

“学姐联系你可真不容易”

“你说你在创意港附近实习我上次去万绿园打球路过创意港没看见报社啊”

“早啊学姐异事录第一本看完了”

“学姐实习结束了”“学姐你人人收不到信息啊”“学姐快开学了吧”……。。

从回小岛的第一天,到假期结束,他好像在打卡似的跟一个可能弃号的人联络着。

那是,小B心里还蛮欣喜的,也有点感动。这小孩儿……

“姐姐万年不上一次人人,真的是对不住啊。你加我微信吧“

“哦。”

加了微信,和qq。小B逛了一下,没想到发现他的空间说说里,整整一个假期,都是关于她。

刚下火车那天,他发了一条“完了完了,我把女神弄丢了。”哈哈,小B笑出声,谁他妈让你装逼不跟我要联系方式。她心里略感得意,继续往下看,大概都是找小B找得很辛苦的说说状态。

“天哪,找她简直大海捞针,只记得她是玩豆瓣的,哪位哥们借我账号用一下?”

”老子快放弃了。“

”真特么后悔,没多一句,我真怂。“

”女神你在哪?“

..

看完这些,老实讲小B心里特别受用,同时,也略感悲伤。悲伤的原因,就是小B想不通,为什么在别的男生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可以花那么多时间去找寻一点点希望的女神,而在身边这位男朋友眼里,她是如此普通,在男友身边,她时常感到自卑。

可能很多女生,在感情中,都觉得自己差不多自卑到尘埃里。小B对此深有体会。高中当了三年冰山姑娘,并不曾对什么男生动过心,虽然很多人追她,她心里是无感的。上了大学,遇见了男友,她才深深被折服。只是男友不会哄姑娘,反而有些嘴笨,男友有个姐姐,优秀,美丽,他总是在小B面前提姐姐是他的女神,是完美的,理想的,姐姐的气质,长相,样样都是极好的。小B无能,暗暗自卑,因为珍惜,所以舍不得骂他。自卑的情绪,萦绕在小B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如今,一个陌生男子,表达出的这些,且不论真心假意,至少让小B深感安慰,那是,好像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被男生喜欢的感觉,真好。这,算是一次有后来的旅途邂逅吧。虽无现实性,也是美好的回忆。小B很久没这么对自己自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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