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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前面说过,老大李光明的媳妇杨晓娟是一个城府很深颇有心计的女人。而老二李光辉的媳妇吴莲子也很不简单。现在她们都暴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儿媳杨晓娟不再像刚进门头些年那样对梅香婶百依百顺、帮这帮那了。她不再热情地跟着婆婆一起下地干活,也不再抢在婆婆前头下厨房、喂牲口、扫院子。她经常装病在家,什么也不做,只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玩耍,和村子里男人公公婆婆都管不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说笑、闲谝,甚至打麻将玩扑克唱歌跳舞,尽享安乐。这些梅香婶看在眼里气在心头。可是她又顾全大局,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她明白媳妇们这样做的目的,她老了,媳妇们不再把她放在眼里了,故意多事气她,挑战她的权威,砸她的头,和她争门口。可是她又能怎么着呢?如果她气不过去批评媳妇,和她们理论,要是她们不但不听反而强词夺理地故意争犟起来,哪可怎么收场呢?这样一来,婆媳关系就撕破了脸皮,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往后就不好相处了。

扎西叔和李光明长期出门做活挣钱。梅香婶为了息事宁人,从来也不跟他们说这些。长期以来,她只有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的生活一夜间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家里外面一个人跑,累的半死不活,还得不到媳妇们一个好脸色。

而小儿媳吴莲子做事更绝。她男人不出门做活,长年在家。可是她从来不让他帮母亲做任何事情。即是举手之劳地喂一下牲口,帮忙提一桶水她都不许。

“你妈在哩,你做这些干啥。你一个病秧子,再若拖垮了身体,我和孩子们可怎么活?”她说。

梅香婶气的浑身发抖。可是她也不想太为难儿子。总是一个人装做什么也没听见,默默做事。

一天,梅香婶在地里干活很晚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骨回到家中。一进门,冷锅冰灶的。她知道两个媳妇又没有做晚饭,在等她去做。而后院里的畜生们因没人喂晚食叫唤的死去活来。梅香婶气的心直痛。可是她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铁锨镢头,缓缓向厨房走去。这哪里是她花钱娶进门的儿媳妇啊,分明是两个先人。

这时,小儿媳吴莲子从她房间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声埋怨婆婆。

“妈,你怎么才回来?我儿子都饿的哭了三四回了,要是饿坏了身子你可得负责。”她说。

梅香婶强装微笑地回道:“好好好,我这就马上做饭。”但气的后心里好像戳进了刀子。我负责?我负责个球。日奶奶,你们的手都叫猪给咬掉了,成天在家里待着,做一顿饭会死吗?上天,你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婆子吧!

梅香婶做好了晚饭。大儿媳杨晓娟又故意挑起了刺儿,说是盐太咸,而醋又不酸,饭难吃死了,纯粹是在喂猪哩。梅香婶连忙点头承认错误。

“是是是,这回没有掌握住,下次一定会盐醋都合适。”她说。

“下回下回!你什么时候能做出一顿好饭呢?真是的!”杨晓娟憎恶地瞅瞪着婆婆。

梅香婶强装笑颜,连声说:“是是是。”

小儿媳吴莲子嫌婆婆脏,手脚不干净,会把病毒传染给她的儿女,索性端着碗拉起孩子们的手径直进自己屋里去吃了。临走时对着自己的男人厉声呵道:“你也过来。”

李光辉看一眼母亲,又瞅一眼媳妇,端起饭碗来灰溜溜地跟着媳妇跑了。梅香婶看着儿子的背影,突然伤心的几乎要哭了。这还是她养的儿子吗?她想起了李光辉小的时候和长大读书的时候,那时的儿子可精神可聪明可疼人可有主见了,一派血气方刚,有志之士,容不得半点世俗污垢和瑕疵。可是现在书念完了,怎么成了这副德性?为了讨好媳妇给媳妇献媚听媳妇的话,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上天啊,我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怎么会养了这么个没有骨气的儿子啊?他还是我的儿子吗?他纯粹是他媳妇的娃。

吃完了饭,他们把碗筷往厨房案板上一扔,不见了一个人影。梅香婶开始弯着腰非常劳乏地洗刷收拾起来。小儿媳吴莲子站在门口大声嘱咐道:“以后把碗筷清水多洗两遍,洗干净点。真脏!”末了还丢下一句经常辱骂梅香婶的口头禅:“老不死的。”之后溜之大吉。

梅香婶几乎气晕了。她立刻委屈的老泪纵横。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所谓的报应吗?上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尽然如此地待我?

梅香婶收拾完了厨房。提着木桶走进后院去服侍她养的那些个畜生。畜生们比人有情多子,一吃到主人喂给的食,一个个高兴的活蹦乱跳,摇头摆尾,向主人表达着无限的亲热和感激。梅香婶这会子才在脸下落下一丝久违的笑容,但满含热泪。

喂完了后院的畜生,梅香婶又拿起火锨一个个去烧炕。走到儿媳们的炕洞前,她真的很不情愿再给这些个狼崽子继续做这些事了。可是她还是爬下了身子用火锨往炕洞里送燃料了。

大儿媳杨晓娟爬在窗台上大声责怪婆婆:“妈,你昨晚烧的炕不热,明明好像还冻干冒了。今晚烧热些,多加些燃料。”明明是她五岁的小儿子。

“好好好,一定。”梅香婶连连点头应诺。

可是杨晓娟却又说出了下面的话。

“你不会是故意不往热哩烧的吧?冻死我不要紧,两个孩子可是你的亲孙子啊!”她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尖酸刻薄。

梅香婶的肺几乎要气炸了。她手里的活乍然而止。但却过了一分钟,她又低下头去装做好像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做起手里的活计。她没有再出一声。她真恨不得跳上炕去杀了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

躺在炕上,梅香婶再也受不了了,浑身颤抖不已,没完没了。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她想了很多很多。她决定下回男人和儿子再回家来,她一定要把她受的这些个委屈全部告诉他们,让这两个家里最有权威的男人好好整治一下这两个没心没肺的恶婆娘,好好替她出一口恶气。不然她定会被这两个毒妇折磨死的,气死的。

当梅香婶把两个媳妇的恶劣行为和自己所受的全部委屈向扎西叔一股脑儿和盘托出时,她却发现没有收到太大的反响。老头子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使劲地抽着闷烟,一言不发。

“你倒是说句话呀,该好好收拾一顿这两个家伙了。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可是真活不了啦。也影响坏了几个孙子的。”梅香婶大声责怪自己的男人。

扎西叔抬起头来,吐了一口烟圈,茫然地望着自己的老婆子。

“怎么收拾?”他说,“这是命运。人就是这么一代又一代地往下过活的。现在我们老了,他们强势了。要想继续活下去,就得学会忍,学会装聋作哑。有了委屈就得往肚子里咽,不能说出口。任他们折腾,任他们摆布,随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吧。我们只要不声,不反对,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呢?能弄死不成?那样他们就犯法了,这个底线我想他们还是有的。我们只要有一碗饭吃一床热炕睡就行了,不要管那么多,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委屈。想那些个闲气干什么呀?如果你不忍,和他们去理论,结果他们一旦横起来,你说该怎么办?这不是给儿子们放为难吗。儿子们是护你说话还是护他们的媳妇说话?护你说话,媳妇们不答应,没白天没黑夜地和他们闹,不得消停;护他们的媳妇说话,你准会气死的。你说他们该站在哪一边呢?话又说回来,现在是人心难测,今天的儿女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儿女们了,如果儿子们都成了软骨头,都倒向了他们的媳妇们,那往后我们就更难活了,不要说吃热饭睡热炕,连喝口凉水安身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只有睡大马路上喝西北风的命了。老婆子,我看还是算了,忍忍吧,随他们去吧,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再最多活二十年我们都将去了另一个世界,到那时就完全解脱了,再也没有烦恼,也没有痛苦,再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了。”

扎西叔猛然将已经吸完了的烟头使劲地掐灭在烟灰缸里,好像在掐碎了两个儿媳妇的脑袋似的。随后他又缓缓地续上了第二根烟。

梅香婶听的一脸的失落和恐怖。她开始有些不明白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老头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难道人老了就得看着儿媳妇们的脸色受儿媳妇们的气任儿媳妇们随意地折磨和挤兑中过活吗?这还有什么活头呢?还不如死了的好。”她说。

“还能怎么样?只有这样你还能多活几年,不然你就真的死的很快。”扎西叔说。

“可是我也是做儿媳妇的生活里过来的,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回两个老人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梅香婶说。

“你是好样的,我父母感激你,我也感激你。可是你没见当初我那两个弟媳妇的嘴脸吗?不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媳妇们都是一个嘴脸一副德性,只会疼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儿女,都嫌弃公公婆婆,这是遗传,亘古不变。”扎西叔长气短叹,感慨万千。

梅香婶仰天痛哭起来。

“老天爷,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开开眼吧,这还叫人咋活呀?”

“别哭了。”扎西叔安慰梅香婶,“实话告诉你吧,你说的情况我听着也很生气的,真想叫上光明去好好地揍上他们一顿,把两个媳妇一气之下赶出家门去。可是你想现在孙子们都那么大了,儿子们也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能这么做吗,让儿子们失去老婆,让孙子们没了母亲?不能吧。那怎么办呢?命好些,遇上个有良心有修养的儿媳妇,老人就少受些罪。遇上咱家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就只能忍让,和他们对着干,我们的命运就会更加悲惨。这是命,认了吧。况且,今年以来我的腰疼病越来越严重了,我和光明商量过了,这趟回来我就再不出门了,算是正式退休回家养老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去和儿媳妇们闹翻了,你我以后还怎么过呢?怎么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呢?我们往后的生活会更加的举步维艰。小儿子光辉的情况你也是看见的,指望不上什么的。现在只有靠光明一个人出门挣钱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肩上的担子够重得了。如果现在我们又和儿媳妇们闹翻了,不能给他一个稳定的后方,他不能一心做他的事,还要分心管家里这些破烦事,他可就太难了。要是太过于分心,干活的时候出下个什么严重的岔子和意外,我们可就太对不起他了。这个家也将更加的难行了,必将分崩离析。如若真到那时,我们的生活还能好到那里去呢?我们又将对得起谁呢?老婆子,还是多理解理解吧,理解万岁。什么事情,理解了,放下了,也就不再忧愁烦恼和痛苦了。”

梅香婶听着自己男人的一凡话,恍惚中觉得是有一凡道理。可是她还是咽不下那口恶气。她觉得怎么着也要惩治一下两个媳妇,给他们一个警告,以后要对两个老人要放尊重些,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往后这日子实在没办法再过下去了。真所谓软柿子好拿捏,刺朵朵不好碰。

梅香婶在自己男人这里诉求无果后,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儿子李光明身上。在她眼里,大儿子李光明可是一个强悍的男子汉,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的确如此,李光明听完母亲的哭诉后,立刻火冒三丈。他转身体飞向了自己房间。立刻从里面传来了杨晓娟被挨打的惨叫声,两口子的争吵声,还有孩子们被吓坏了的哭吼声。

“你怎么可以这样薄待妈吗?”李光明大声质问。

“我怎么薄待了?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这是恶人先告状。”杨晓娟哭着叫嚷着,“我嫁到你们家容易吗我?我背叛了我的父母,无家可归,跟着你来到这么个贫破之家。多少年里吃糠咽菜,没有一点油水。还要在田地里苦死苦活,还给你生儿拉娃,还要伺候你爸你妈和你还有你们全家。你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子,都成了十足的黄脸婆。当初我可是村子里最漂亮最幸福的女人,嫁到你们家后我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为了你和你们家牺牲了多少你知道吗?现在我稍微缓一缓,喘两口气还不行吗?李光明我可是完全为了你才失去一切的。你当初是怎样发誓要疼我爱我保护我一生一世的?这一切你都忘了吗?现在你怎么可以食言,听信你妈的一面之辞来向我兴师问罪,来挤兑我,来欺负我呢?是因为我老了成黄脸婆了不好看了,你就不再爱我不再喜欢我了对不对?你不会外面有了新人了吧?你个薄情郎,你个负心汉,你个陈世美。上天啊,我为了我爱的男人放弃了一切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现在不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呢?天地这么大,我又将何去何从,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杨晓娟开始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抱头痛哭起来。

弄得李光明一脸的尴尬万分。难道是他弄错了吗?母亲说的不是真的?他真的是没有好好调查清楚事实而盲目行事冤枉了自己的媳妇?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的激动伤心和委屈呢?她说的也有道理,她为了他硬是背叛了父母断绝了和娘家人的关系也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给过她什么呢,为她付出了多少?转念一想,他又非常的可怜自己的媳妇。况且,在他眼里媳妇一直表现的很不错。难道是母亲错了吗?她这是故意和媳妇较劲,闹别扭,挤兑媳妇才说那些内容的话吗?眼下的婆媳关系中,这样的事情多的数不胜数。难道母亲也成了那样的人吗?在李光明的心目中,母亲从来是忠厚诚实,光明磊落,从来不做那种偷鸡摸狗背后说人坏话故意给人制造别扭不自在害人的事,也从来不是个心胸狭窄斤斤计较放不过人的人。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李光明有些烦恼不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婆媳矛盾吗?自古婆媳之间的矛盾有谁能说的清断的明呢!就像孩子们的吵嘴打架,吵完了打完了又在一起玩耍。都是些碟碰碗,碗碰碟的事,越调节越矛盾,不要去管,过两天就自然和解,倒还安稳。李光明心里这么一想,就不再惹自己的媳妇伤心了。默默地退出了房门。

杨晓娟的话梅香婶听在心里。现在看到儿子在媳妇那里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也没有做任何表态还一脸谦意地退了出来。梅香婶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她恨儿子怎么也是个窝囊废,媳妇哭两声,他的心怎么就立刻软了呢?哪娘的眼泪你又放到了何处呢?你们就那么的把媳妇比娘还疼吗?你们到底是娘养的还是媳妇养的呢?梅香婶连连直摇头。她一生之中那么辛苦那么劳累地生养抚育孩子们,几乎把命都搭进去了,可是到头来都养的些什么玩意儿,一个比一个软蛋,一个比一个怂包,一有了媳妇心中就完全没有了爹娘,完全成了媳妇的娃。梅香婶伤心的心脏几乎就要停止了跳动。她不相信自己这一生怎么尽生育了这么些没有思想没有气性的孩子呢,尽是些行尸走肉和饭桶懦夫。她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做错了呢?难道这真的是她男人所说的一个人的命运吗?这个世间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吗?她的一生真的是要注定了多难和痛苦的命运吗?她不相信,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前面走过的路已经证明了就是这样,但那是她心甘情愿的,身体虽然遭了些罪,但心里是亮堂的,有希望,有奔头,并没有觉得有多苦。哪以后的路呢?她还会心甘情愿?在儿子和媳妇们的冷眼、薄待和挤兑中她还能心甘情愿下去吗?不心甘情愿又能怎么着?眼前的情况她已经看在眼里。往后的事情一定会比这更糟。哪她将会面临怎样的境遇?她又该怎样去活下去呢?梅香婶突然恐惧的再也不敢往下去想了,她双手紧紧捂住脸面,悲痛欲绝地啜泣起来,泪水像喷泉一样立刻从她的手指缝里汹涌而出……

李光明来到母亲身边。

“妈,你们就别闹了,晓娟也挺可怜的,你就让让她吧。”他说,一脸的愁苦,好像是母亲倒迫害了他的媳妇似的。

母亲几乎要昏厥了,那个气啊,再也无法在胸膛里装得下去了,像火山一样一下子爆发了。

“什么,别闹了?你知道是谁在闹吗?她可怜,要我让着她,哪我不可怜吗,谁又让着我呀?你们怎么都是些这么没良心的家伙呀?”她大声吼叫着。

“妈,你也可怜,我知道。”李光明说,“可是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媳妇,我能怎么办?说你妈的不是哩,还是过去揍上一顿媳妇哩?这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可是你得弄清事实,你得讲理呀。”母亲说。

“怎么弄清事实,怎么讲理呢?你说她不是,她说你不是,都是些碟碰碗碗碰碟的矛盾,弄得清吗?妈,我求你了,你们别再闹了,家里的乱七八糟的杂事还不够人烦吗?你们还闹这么一处。妈,我有事先走了,你消消气回屋和爸说说话,好好休息。”李光明说完撇下母亲向家门外走去。

梅香婶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气的无话可说,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白疼了他们这一生。

梅香婶走进自己的房间,一看到炕上的男人,立刻伤心地痛苦起来不。

扎西叔使劲抽着闷烟,半天不说一句话。

“我说你不要去找光明,你不听偏要去,怎么着,这下满意了吗?”扎西叔心疼地半安慰半埋怨自己的媳妇。

“老头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们怎么都这么没有良心,光明怎么也是这个样子?”梅香婶说。

“这不是有良心没良心的事,人活到这步田地都是这个样子。”扎西叔说。

“哪他们就真的不再疼我们爱我们了吗?真的把我们拉扯大他们的情意全部忘记了吗?”梅香婶说。

“没有,他们疼我们,可是他们也疼他们的媳妇和孩子啊。”扎西叔说,“都是他们爱的人之间发生了矛盾,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哪总得说句公道话呀。”梅香婶说。

“怎么说?是顺着你说还是顺着他们的媳妇说?”扎西叔说。

“当然是顺着我说,我是受害者,那两个恶婆娘是故意挤兑我气我治我的,这是事实啊。”梅香婶说。

“哪他们的媳妇说是你故意挤兑他们呢?”扎西叔说。

“这点儿子们应该是分得清吧,我们把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长大成人,我们的为人他们应该是了解的啊。”梅香婶说。

“分不清的,若分得清,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扎西叔叹着气说道,“你有你身为父母的权力控制你儿子,他们有他们威逼利诱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心计控制他们的男人,甚至会使出恶人先告状的卑鄙手段。你是用感情在控制事情,他们是用心计和手段在玩弄事情。你说你能玩得过他们吗?你养的儿子们都是性格软弱怕事,脑子简单,没有太多的思想和主见的主,他们能分得清这些个家庭阴谋中的青红皂白吗?老婆子,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算了吧。人常说胳膊拧不过大腿,石头大了绕着走。我们过我们的的,他们说他们的。我们服软还不行吗?我们每天尽量做好份内的事,他们安排的活我们也做。他们找茬骂我们挤兑我们,我们装聋作哑听不见,也不生气。生那个闲气干什么啊?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还非弄死了吃了不成?这样少制造点矛盾,也好给儿子们省省事,他们出门做活也少点烦恼安心些,回到家里在媳妇们的面前活的也自在些。”

梅香婶两眼开始茫然地望向窗外。眼泪早已干涸,再也没有了泪水可以流下来。脸颊上还挂着两滴未干的泪珠。两道长长的泪痕深深地流进了衣领深处的脖子里。

“唉,这就是命!”梅香婶深深的感叹着,即是对残酷现实的无奈和接受,也是对未来命运的恐惧、害怕和担忧。

这以后,李光明继续出门做活挣钱去了。两个媳妇因为梅香婶在李光明那里告了他们的状子而怀恨在心。也发现李光明好像并不在乎这种事情。对梅香婶的恶意折磨和挤兑更加剧烈了。随便找茬随口伤人成了家常便饭,只差动手打人了。

他们不仅挤兑梅香婶,也开始挤兑起因腰疼病未能继续和儿子李光明一道出门做活挣钱去而留在家里修养的扎西叔。嫌他脏,嫌他睡觉打呼噜,嫌他吃饭吧唧嘴巴。

“老不死的,才六十多岁就装老,装病不出门挣钱,窝在家里吃闲饭,等我们服侍。我的爸妈我还没有服侍过一天哩,来服侍你们,想的美!谁家老汉不是七十、八十的还出门往家里挣钱哩。”他们背地里这样子咒骂着扎西叔。

其实扎西叔待在家里也没有闲着,没吃闲饭,也没有让媳妇们服侍过他一回。他和梅香婶每天起早贪黑,家里地里的活计一样也没有落下。经常是累的眼前发黑,直不腰来,有时连吃饭喝水力气都没有了。还整夜整夜地因劳累过度而浑身困乏疼痛,难以入眠。

而两个媳妇除了做些洗衣服做饭的事情,其他家里地里的什么事都不做。洗衣服也只是洗自己和孩子们的,从来不会给公公婆婆洗一件衣服。扎西叔和梅香婶都是忙里偷闲地做这些。还从来不让用家里的洗衣机,怕扎西叔和梅香婶的衣服不干净,弄脏了洗衣机弄脏了他们的衣服。扎西叔和梅香婶只能用自己的洗脸盆手搓洗衣。做饭也是随心情,他们心情好了就做,心情不好了就命令梅香婶去做。而他们从来不让公公婆婆和他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嫌两个老人脏。两个老人只有端着饭碗到自己屋里去吃。真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嫌两个老人脏,为什么还让婆婆去做饭,他们吃的还那么香甜,他们就不嫌脏了吗?

而留在这个家里唯一的壮劳力二儿子李光辉成天里什么事也不做,只是家里门外的闲转悠闲溜达。他虽然身体单薄瘦弱,但也是无病无灾,又正值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随便做点什么活都要比扎西叔和梅香婶要强百倍。可是他在媳妇的心疼和保护之下,已经习惯了不做任何事情也不愿做任何事情的生活。他的媳妇不安排他做事,谁还敢使唤他呢?而没有媳妇的口谕,他哪有胆敢去帮父母做事呢?时间长了,他也就没有了知觉,看着年迈的父母整天苦死苦活他却闲着四处游浪瞎转悠好像很正常,帮父母一把倒是不正常了。他已经是这样一个在吴莲子的淫威之下怕老婆对老婆的话惟命是从吃软饭的男人,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情无义之徒。

在这样的境遇中扎西叔和梅香婶默默地过活着。虽然有时也气的难以忍受嘴皮打抖发青,可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和改变,只有还是一声不吭地忍让着生活着。他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像一头受尽主人虐待的老黄牛一样死不了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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