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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扎西叔和梅香婶重新回到家里不久,梅香婶突然出现了一些危险的状况。也许是长期受到刺激的原因,她开始变的疯疯癫癫。不犯病的时候,她和扎西叔一样的谨小慎微,唯恐儿媳吴莲子又抓住她什么把柄来责难他们。可是一旦犯病了,她什么都全然顾及了,甚至一点也不再害怕儿媳妇了,不再害怕任何人做任何事。她渴了就直接到儿媳妇的房间里要开水喝,饿了就自己进入到厨房里拿东西吃。这些在以前是绝对不允许的,儿媳妇嫌他们臭嫌他们脏,从来不允许他们直接进入厨房和他们的房间的。他们只能吃用儿媳妇允许的供给的东西,不能随便自己要更不能自己拿。儿媳妇抓住了他们什么把柄或心情不好不给他们供给吃的喝的了,他们只能忍者挨着。现在犯病了,梅香婶还会跑到家门外面去,这个也是不允许的,一整天的没有任何顾虑的不回家在村子里乱转悠,又喊又叫又说又笑,还会进入到谁家门开着家里有人的人家里,逮住谁就喋喋不休的告诉个没完,全是儿子不孝媳妇坏女儿最疼人的话。这些很快传入到了儿子媳妇们的耳朵里,生气之极愤怒之极,他们想狠狠地惩罚她,可是她好的时候不认帐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犯病了又拿她没办法,他们只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干生气没辙。她一次还跑到大儿子李光明的家门上,把李光明痛哭了一顿,和儿媳妇杨晓娟狠狠地干了一仗,还赖在她家里白吃了一顿中午饭。从这件事情上人们觉得梅香婶是装的,是故意装疯来整儿子媳妇们,可是有的时候她的表现好像真的是个疯子病人,有谁能说的清楚她是真病了还是装疯呢,也许二者皆有吧。从此李光明家的大门白天也是永远上着锁,唯恐那个疯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头撞进来,叫骂个没完,骚扰个没完。

而梅香婶的这些状态可害苦了扎西叔。她一犯病他就不得不成天追在她屁股后头满村子里寻找她,哄着她骗着她回家,唯恐出个什么闪失吃下大亏,留下终身的遗憾。这还不算,更严重的是她还经常和儿媳妇吴莲子起冲突干仗。那时他扎西叔就夹在中间两头受气两边都不是人。梅香婶不犯病,她怕儿媳妇吴莲子怕的要死。可是一旦犯病,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了吴莲子这个人了。她还会故意去招惹她,堵在她的房门口,说她这不好那不好,还骂她是个老巫婆不要脸的贱贫。

“一看你那又黑又丑的样子,一定是你爹妈那两个老魔头酒后胡来生下的怪胎,十八层地狱的鬼魅转世。”她说。

这可把吴莲子气个半死。

“老猪狗,你给我滚,滚出去,滚出这个院子,赶快去死吧,有一天我一定会宰了你。”吴莲子顺手就是一个很响的耳光落在了梅香婶的脸上。

她原以为这样还能震得住婆婆的,可是她这回完全错了。梅香婶根本不再害怕她,也顺手闪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你还敢打我,我让你打?你给我滚,这里是我家,你在这里不要脸的成天赖着不走到底想干吗?”梅香婶双手插腰,披头散发,大骂着,俨然是一头母老虎。

吴莲子暴跳如雷,恶狗般向梅香婶身上扑了过去,抬手就打。梅香婶一点也不怯场,毫不示弱,雄狮般迎了上来,在儿媳妇的身上脸上也是猛抓猛打。

这下吴莲子可就吃大亏了。梅香婶虽然是老了,但是长年累月的体力劳动早已练就了一身的铁骨,只要心里上不再害怕胆怯忍让,真正和儿媳妇动手打起架来,吴莲子那点体弱多病的小身板,哪里是婆婆的对手啊。她还没有挨到婆婆的半根汗毛,早已经被婆婆给狠狠的抓上了两把,脸上和手上都有了血印,疼得火烧火燎的。她不得不赶紧向后躲闪,并大声地呼喊起了公公的援兵。

她斗不过一个,她还有一个斗得过的。她斗不过疯婆婆,可是她拿得住没有疯的公公。

“赶快弄走这个疯婆娘,听见没有?”吴莲子命令公公。

扎西叔赶紧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拉住梅香婶的衣袖往回拖。梅香婶依然不依不饶,情绪激动,死命地挣脱着,叫骂着,扑打着。

“****,贱货,野种,你还敢打我,你来打呀,你来打呀,我让你打个够,你那点小骨头架子跟我斗,还嫩了点吧,打得过吗?老娘我今天非弄死你个小王八蛋不可。****,恶魔,毒妇,狐狸精!”

“你给我闭嘴。”扎西叔大声斥责着梅香婶。

“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是她要打我不是我要打她,你怎么不帮我反而帮她呢?我是你媳妇还是她是你媳妇?”梅香婶大叫道。

扎西叔羞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你给我闭嘴!”扎西叔继续斥责着,使劲地往后拉扯着梅香婶。扎西叔的嘴里只有这几个字,他还能说什么呢,还能怎么说呢?一边是自己相濡以沫大半辈子的现在却犯上疯病的老婆子,一边是连个疯子都不如的夺命儿媳。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能顺着谁说话呢?他敢吗?他有那个胆量吗?只有这几个字是他此时此刻最安全的说词。

就这样扎西叔把梅香婶硬拉死拽地拖回到他们的房间。儿媳妇吴莲子很是气不服的大口大口地吐着长气,哇哩哇啦地叫骂着满口的脏话,赌气地拍打着一身的灰尘,屁股一扭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场风波算是平息了。

后来,这样的战争在家里经常发生。吴莲子干不过疯婆婆,便把所有的怨气和怀恨都撒向了公公的头上。

“你得管好这疯婆娘,再敢骚扰我,我跟你没完。”她经常这样子警告扎西叔。

“好好好,一定一定,你放心。”扎西叔连忙点头哈腰。

即是如此,吴莲子再也没有提过要把两个老人赶出家门的事。从他们的身上每月能给她带来一千元的收入。一想到钱她就立刻心花怒放,什么怨恨都没有了,什么气儿都瞬间烟消云散了。她不想要人,可是她要钱啊,她和钱没有仇啊。即是现在梅香婶闹的如此厉害,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钱的面子可真够大啊!要是搁在以前没有这笔钱的时候,她早就随便找个理由一脚把他们踢出了家门,谁还愿受这等骚气,谁还愿意瞎耽误工夫供这么两个活宝在家住供他们吃喝。不要说跟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住,就是一看见他们她就浑身不自在,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折磨他们整治他们欺辱他们打骂他们而后快,感觉他们就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但是,好景不长,女儿李紫霞家发生的一场变故又把这里的一切完全摧毁了。李紫霞的公公突然检查出了胃癌,需要马上化疗治疗,这就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医药费,少则三五万,多则十来万,一家人开始为钱而发愁,这么多的钱上哪儿去弄呢?自然的,李紫霞丈夫答应每月给嫂子吴莲子的一千元的赡养费从此就中断了,划上了句号。没有了钱的支撑,扎西叔和梅香婶生活瞬间就坠入了万丈深渊,他们还能在家里待多久呢,待的下去吗?吴莲子还能让他们继续待下去吗?那简直是在说笑话,开玩笑,做白日梦。

“你们丫头不管你们了,不在给你们支付赡养费了,没有钱我没办法再继续供养你们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一日,吴莲子来到扎西叔和梅香婶的房门前,轻蔑地瞅着里面,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靠在门框上,一脸冷若冰霜地下着逐客令。俨然这两个老人和她、和这个家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好像自始至终就是被人寄存在这里的,寄存者失联了,他们也将面临着像垃圾像废物一样被主家随时处理掉的命运。

“你叫我们去哪儿啊?”扎西叔可怜巴巴地望着儿媳妇的脸,像一只就要被主人丢弃在荒原上的陪了他好多年的老哈巴狗,那眼神多么地期望主人能够发发慈悲改变主意。

“我才不管你们去哪儿呢,我也管不了,反正就是不能再在家个里继续住了。”吴莲子一脸的漫不经心,“除非你们丫头再送钱来。”

女儿家的情况扎西叔和梅香婶早已听说了,只是没有能力去看望一下,女儿脸上也无光,真是遗憾!女儿的钱为什么中断了原因他们一清二楚。他们怎么好意思再让女儿送钱来呢?他们再也不要女儿给他们送钱来,即是女儿有钱来送他们也不能要,他们已经欠女儿的太多太多了,女儿本来就不挣钱,这样子已经叫女儿欠下了她男人、那个家太多太多的人情,已经低人一头了,现在她公公病重急需用钱之机,再叫女儿给他们送钱来可就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会毁了女儿的家毁了女儿的生活。他们万不能这么做。他们的生活已经毁了,再糟糕下去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们可不能再连累了女儿。

扎西叔痛苦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你们到底走不走,还是想耍无赖不成,叫我硬赶吗?”吴莲子大声地吼叫道。

“这是我家,你叫我们去哪儿呀?”扎西叔突然没好气地大声顶撞道。他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横竖都是个死,不出这个家门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出了这个家门很快不是饿死就得冻死。

吴莲子勃然大怒。她的统治还从来没有遭到过一回起义和反抗,真是难以容忍。

“你个老东西,长能耐了,竟敢顶撞老娘?给我马上滚,滚出去!”吴莲子大叫道。

扎西叔又怯弱了,又不言语了,又低下头去。他能和这种人讲什么道理呢?他知道今天这是在劫难逃了。他该怎么办呢?想到又要被赶出去住门外的柴草房,他浑身直打哆嗦,那个阴冷那个潮湿那个百虫泛滥的地方,一想起来就可怕,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再也不想去尝试一回。可是他现在又能面向何方呢?他一生辛劳,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养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是到头来却没有个安身落脚之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对他是如此的不公和残忍呢?

“你们到底走是不走,不然我可真的要动粗了?”媳妇又在逼迫了。

这时梅香婶的疯病好像又犯了,她嬉笑着看了一眼扎西叔,又看了一眼儿媳。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叫我们去哪里呀?”她傻傻地问她的丈夫。

扎西叔马上明白了是什么情况。他赶紧一把把梅香婶拉到了他的身后。

“你给我闭嘴。”他冲她说道。

梅香婶很不高兴地瞅瞪着扎西叔,又要往前来。

“你们别在装疯卖傻了,赶紧给我滚蛋。”吴莲子继续催逼道。

这下可一下子激怒了梅香婶,她一下子从扎西叔的身后跳了出来。

“你叫谁滚?你个小姨子,贱人,你才给我滚。”她冲着儿媳妇大吼道。

这下局势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了。

“你才是****,你才是贱货,你是个老****。”吴莲子毫不示弱地骂道。

“你才是****,你才是****。”梅香婶怒气冲冲地杀向了儿媳妇的跟前,唾沫星子满口飞溅,几乎溅到了吴莲子的脸上。

吴莲子苦着脸恶心地向后躲闪着,使劲地甩手遮挡着。

扎西叔一脸的苦闷,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两手干着急。

“你们不要再骂了,丢不丢人啊?”他喊叫着。

在一瞬间,梅香婶已经冲出了门去,撕向了吴莲子的身上。立刻两个女人扭打成了一团。

“老猪狗,今天我不弄死你才怪哩,叫你再装疯卖傻。”儿媳妇骂婆婆。

“我****妈,****,贱人,你敢打老娘,我跟你拼了。”婆婆骂儿媳妇。

吴莲子的头发散乱成了一团野草,梅香婶的脸上出现了好几道血印子……

扎西叔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梅香婶的腰,使劲往后拽。

“你们别打了,我求你们了行不行啊?”扎西叔哭喊着。

“你放开我,你拉我干什么?我今天非要好好地整一顿这个贱人,让她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欺负我们了。”梅香婶竭力地想挣脱男人的手,死命地向前冲锋着。

吴莲子不甘示弱。

“日奶奶的,还不知道谁整死谁哩?我今天不把你们这两个老猪狗赶出家门,我不姓吴。”她咆哮着。

“呸。”婆婆向媳妇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媳妇也向婆婆的脸上啐来一口唾沫。

“够了!”扎西叔大声叫喊道,如同晴天霹雳。并使劲地一把将梅香婶拽进屋内。梅香婶没能站稳身子摔倒在了地面上。两个女人算是被分开了。

梅香婶坐在地面上顿时大哭起来。她怒目瞅瞪着扎西叔。

“你怎么打我,你这是在帮谁啊?你个老东西,我恨你!”梅香婶老泪纵横,使劲在地上摔倒着手脚,摇晃着脑袋,像个淘气的孩子。原来扎西叔在拉拽梅香婶时用力过猛,把梅香婶分开后却给拉倒在地面上摔疼了。她以为是他这是在护儿媳妇而打她哩,她心里好委屈好悲伤。

而吴莲子表面上还很气势汹汹,但内心里开始胆怯起来,和婆婆这样子一凡较量,她明显感到很不是婆婆的对手,没能占到一点便宜不说,反被婆婆重重地抓伤了好几处,痛的火烧火燎难以忍受。幸好公公及时出手拉走了婆婆,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吃下什么样的大亏哩!她内心里气的难以忍受,哭也不是,不哭又忍不泪水。

吴莲子开始慎重地审视起眼前的情形,人家们可是二对一啊,还外加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她再这样鲁莽地和他们斗争,驱赶他们,不要说没有一丝胜算,还会占不到一点便宜,甚至会吃下大亏。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得想办法,得想个完全之策,即是自己不受到伤害,又能把两个老家伙顺利赶出家门?她想搬援兵,可是现在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即是有人,孩子们还小,不可用,也不能用。让孙子去驱赶爷爷奶奶出门,这总有些不妥,心里总不是个事儿,这种言传身教,一旦他们成年后,也会不会如此冷酷无情,又会不会把他们也赶出家门呢?一想就后怕,还是算了吧,这种事万万做不得。而让自己男人李光辉来帮她。一边是他的父母,一边是他的媳妇,媳妇怎么折磨公公婆婆,他装做看不见一声不吭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让他来当帮手,这事也难做。他是真的很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绝对不说半个不字立马就出手。可是叫他帮忙武力驱赶父母,一旦和父母真动起手来,过于激怒了两个老人,手下失控不小心弄出个人命来,那可就难收场了,一万个不划算。哪该怎么办是好啊?她得再想办法。不把这两个老家伙弄出家门,她的心里总是个疙瘩,不甘心。

突然,她的心里一个险恶的阴谋悄然诞生。她把目光放在了老公公的身上。她要利用他来完成她的计划实现她的目的。

“你们到底滚是不滚?”她又开始大声咆哮起来。

梅香婶的怒火腾的一下子又涌上了胸口,她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杀向儿媳妇。扎西叔一把又死死地抱住了老婆子的腰,再也不让她向前靠近半步。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梅香婶愤怒地狂吼着,用手使劲地去掰开男人的手臂,抬脚拼命地向前踢打着。

扎西叔已是老泪纵横。

“莲子,我求你了,让我们住家里吧,你妈都成这样了,让我们再住到外面去,我们还有活路吗?看在一家人的分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不会碍你事的,不会再给你制造任何麻烦的。好不好啊?”他说。

可是吴莲子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贼溜溜直打转,她会可怜谁啊!她继续琢磨着她的阴谋下一步该怎样去施展。

“那好吧,你可以留下,但是这个疯子我是一定不要的,我可不想每天和一个疯子在一起生活。晦气!”她说。她认真地观察着老公公的反应。她有一个计划,如果老公公同意,她先利用老公公的手把疯婆婆赶出家门,之后再随便找个借口把老公公逐出家门,这样她的目的就完全实现了。

扎西叔痛苦地看了一眼儿媳妇。

“这不行,她经常会犯病,神志不清,一个人出去了怎么办?跑丢了怎么办?”扎西叔坚定地说。

“这我可管不了,不管我的事,反正她不出,你们两个就得一起出,反正是不能再继续住在我的家里。赶快做决定吧,只能是先其一。一个老太婆还能丢到哪儿去哩?要是黄花大闺女才被人抢哩!”吴莲子无情地说道。

“你?”扎西叔气的眼前直发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什么你?快做决定吧。”吴莲子恶狠狠地说道。

扎西叔望了儿媳妇半晌。最后无言以对满脸苦难地低下了头去。他的心里一片纷乱和苦痛。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先前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儿媳妇再逼的紧,他就发狠心带上老婆子出门。出去住就出去住吧,在这个恶婆娘的手里,即便是低三下四的住在家里面,迟早也会被她气死整死害死的。出去了冻不死饿不死就多活两年,冻死了饿死了也解脱了省事了,反正每个人总会有死的这一天,迟死早死都是一个样,都是一个死。但是,现在他就要去真实的面对这一点时,他的心突然又紧缩了。一想到即将要面临的那个又湿又冷又百虫泛滥的柴草房,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胆怯极了,恐惧极了,那个罪他受够了,他宁可马上去死也不愿再到那种鬼地方待上一分一秒,更不要说在那里安家生活度晚年了。在这种心理驱使下,他突然开始考虑起了儿媳妇的那个可怕的提议。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感到无比的痛苦无比的难过无比的耻辱。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无情狠毒和可耻呢?怎么会如此的不是人呢?但是在他的下意识里他仍然在向儿媳妇的那个提议倾斜靠拢。与其两个人都被赶出去受罪,还不如选择一个人留下来,还能给她送水送饭,照顾得上,他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只是苦了那个出了门的人儿!

“老婆子,对不起了,让你受罪了,我对不起你啊!都是这个恶婆娘做的孽,你怨就怨她吧。”扎西叔内心里喃喃地说。

他猛然捧起梅香婶的脸,痛苦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泪流满面。

“你怎么啦?”梅香婶不解的傻傻的问。

这时又传来了儿媳妇更加凶恶的催逼声。

“还磨蹭什么呢?快点啊。”她说。

扎西叔缓缓的放开了捧着梅香婶脸的手。梅香婶又要向儿媳妇冲杀。

“够了!”扎西叔在她的身后大声呐喊道,是那样的威严雄壮,又是那样的凄凉悲哀。

梅香婶被震住了,她停下了冲杀的脚步回过头来。

“你吼什么呀,这么大嗓门,疯了吗?”她非常生气地叫道。真正的疯子在质问没有病的好人。

扎西叔一脸沮丧地注视着梅香婶。

“老婆子,莲子说你有病你疯了,不要你了,要你离开这个家。”他立刻泪如泉涌。

吴莲子的心里瞬间心花怒放,高兴极了,她的计划终于有了下文。现在她只要很好的控制住老公公就可心想事成万事大吉了。

梅香婶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有病,我有什么病?我疯了,我怎么疯了,我哪里疯了?是她有病,她才疯了呢。她不要我了,叫我离开?她算老几啊?这里是谁家?这里是我家。她才叫离开呢,应该滚蛋的是她。”梅香婶说。她好像半醒半疯,表情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又愤怒不已。

“疯婆子,我就是叫你滚,滚出这个家。”吴莲子火上浇油。

梅香婶一下子蹿到了吴莲子的眼前,顺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儿媳妇的脸上。

“你给我滚,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她指着吴莲子的鼻子大骂道。

吴莲子捂住脸马上往后躲,挨了打的半边脸火烧火火燎,剧烈疼痛,气的她青筋暴跳,全身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可是她又无可奈何,真打实拼,她是打不过眼前这个疯婆子的。

“爸,你到底管不管了,不然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她冲着老公公大吼道。

梅香婶又要上前来猛揍儿媳妇,但却被自己的男人厉声喝住了。

“住手。”他大喊。

他一蹦子插到了两个女人中间,他的态度明显地已经站在了儿媳妇的一边。

“老婆子,别闹了,听我说,你出去吧,听话,往后我给你送水送饭,只能这样了。”扎西叔说。

梅香婶的脸唰的一下子白了,她气急败坏地螫向了自己的男人。

“你说什么,你也叫我出去?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得了她什么好处,你们竟然串通一起来赶我。我不出去,这是我家,我凭什么时候要出去。应该出去的是她。”梅香婶手指着儿媳妇。

扎西叔痛苦地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瞬间立场又坚定了起来。

“你这个疯子,怎么听不懂我的话,我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嘛。”他冲着自己的老伴吼叫道。

梅香婶看着自己的男人,楞神了半天,随后哇地一声悲凉地大哭了起来。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她使劲地摇着头。

扎西叔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继续狠下了心去。

“你个疯子,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我不要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扎西叔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他的心在流血,他的脸全白了。强烈的背叛感像死神一样吞噬着折磨着他的灵魂和躯干,他难过的痛苦的悲伤的羞辱的就要死了。他的眼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无以数计的金星一样的不明物质像幽灵一样在他眼前到处飞舞,在嘲弄他,在羞辱他。他也开始有些恍恍惚惚,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难道他也疯了吗?

梅香婶完全软瘫了下来,像瞬间被抽掉了全身的筋骨一样。她一屁股坐在土地面上,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老头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也叫我滚啊?你们这是狼狈为奸,你们这是串通好了来欺负我啊。我恨你,你也不得好报。你们是土匪,你们是强盗,你们在抢我的家。我不出去,我不走,这是我家。你们给我出去,你们给我滚出去。”

扎西叔抬眼望一眼儿媳妇,好像下属在向上级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

“把她赶出去,打出去。”吴莲子下命令道。

扎西叔像得令的刽子手一样向梅香婶逼近。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夫妻之说,更不要说夫妻感情。一个是可怜的无助的待宰的羔羊,一个是凶残猎人手里的鹰犬。

“你到底出去不出去,再不出去我可要动手的了。”扎西叔向梅香婶无情地叫道,像在驱赶一个突然闯进自家院里的陌生的无赖乞丐一样。

“我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梅香婶怄气地说。

“听话,出去,不然我可真要动手了。”扎西叔说。

“你敢?”梅香婶抬头横眉冷对着自己的男人。

“有什么不敢的,给我打。”吴莲子现在有老公公撑腰,可得志了很多,也威风了很多胆正的很多。她冲上前去就在梅香婶的腰部猛踢了两脚。

梅香婶立刻疼的哇哇乱叫,她吃力的鼓劲爬起身来,发疯似的像吴莲子撕扯了过去,却被扎西叔一把拽停了。

“你想干什么,你不赶快滚蛋还想怎么着啊?”他说。

这哪里是和自己同甘苦共命运相濡以沫大半辈子的相互最知冷暖最懂得彼此的自己男人在说话啊,这分明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仇人在发话!

梅香婶彻底绝望了。

“你放开我,我就是不走,这里是我家,你们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梅香婶的话音未落,儿媳妇的巴掌又接二连三的落在了她的头上和脸上,打的她立刻眼冒金花。

“叫你不走,我叫你不走,我打死你,看你还走不走。”吴莲子一边打着,一边叫嚷着。

梅香婶像疯牛一样地在扎西叔的拽抱中挣扎着。

“****,贱人,我要杀了你。老扎西,你个老东西,你放开我。她打我,你还帮着她抓住我让她打,你不得好死,你个老畜生。”梅香婶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蛋,要不然我也不客气了。”扎西叔说。

“你也想打我吗,你来啊。”梅香婶叫嚣道。

扎西叔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色,之后重重地将梅香婶摔倒在地上。梅香婶被摔的头晕眼花,四肢发麻。好长时间她爬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就要断气了。

“扎西,你个老畜生,你还真的打我,你还真能下得去手啊,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啊!苍天啊,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的苦啊?”梅香婶爬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低着头,披散着头发,嘴里悲哀地嘟囔着。

“你个老东西,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吴莲子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不走,这是我家。”梅香婶有气无力地说道。

“再不走,我可就又要不客气了。”吴莲子说。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这是我家!”梅香婶使劲地摇晃着脑袋,长长的白发在满屋子飞扬。

吴莲子又开始在梅香婶的身上拳脚相加。扎西叔为了博得儿媳妇的欢心以后能够对他好点,偶尔也参与上一拳两脚。梅香婶被两个恶棍打的浑身是伤,疼痛难忍,哇哇哭叫,满地打滚。

梅香婶再也招架不了如雨点流火般的拳脚,开始向屋外逃避躲闪,向院子里爬。因为她有病,神志不清,所以在本能的驱使下躲避灾难往外逃。如若她是个清醒的好人,她早已经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就这样,吴莲子伙同扎西叔把梅香婶像驱赶感染了瘟疫的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老狗一样赶出了屋子赶出了院子赶出了家门。

大门外,梅香婶叫苦连天,痛不欲生。

“老扎西,你不得好死。你上了儿媳妇的炕就不认老娘了。我****奶奶,****姥姥,****全家祖宗八代。你们老李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恨你们。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梅香婶破口大骂着。

扎西叔心里痛苦之极,不是滋味。可是他为了不再遭柴草房里的罪,能够在儿媳妇这里得到一处养老的安身之所,他听着自己老婆子的凄凉的悲惨的绝望的痛骂声,装做什么也没听见,没有感觉,也没有任何反映,咬着牙,硬着心肠,无动于衷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立刻眼泪扑面而来,悲痛欲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一身的失魂落魄,像丧家犬一样。

吴莲子的第一个计划顺利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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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学校当学生的秦晓表示:唯美女与金钱不可辜负……极品俏老师:秦晓,晚上去我公寓,我有几道题教你;冷艳校花:秦晓,人家刚刚学会了吹曲子,今晚我要给你吹一曲;无敌黑玫瑰:恩人,奴家愿以身相许……群号:617561468欢迎各位踊跃加入
  • 星陨传神降之子

    星陨传神降之子

    背叛信仰之人所造就的骗局,伙同绝望者将时间作为筹码,向神明所作的巨大赌局……然而,无知者一心向善,在丑陋的真实中成长——当神的丝线将他束缚,被当成木偶的他如何应对这无解的事实?
  • 凌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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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伪装成青楼女子的狠毒杀手,他只是一个各处游荡的逍遥人,意外的相遇,让他们清楚了自己的身世,痛苦的纠葛,扯不断的情愫,到底是爱还是恨?到底是仇还是情?她不惧怕死亡,以前是为了复仇,现在是为了他。“她只是他一枚精致的暗器,只要需要,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出去。”“你的双手一旦沾上了人血,它就已经深深渗进里的每一寸皮肤里,永远都会是你的罪孽。”
  • 绝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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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医生尽量掩饰怜悯的眼神,陈默没看懂。看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他以为这所全市最好的一所医院误诊。但事实一般比想象中更严重。他得了癌症,死亡忽然就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微笑,可他的生命哪能就这样停止!是凤凰涅槃还是自暴自弃,是和死神赛跑还是就此认命?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无所有,但我离开的时候绝不!
  • 侠者悼

    侠者悼

    江湖中最有威望的正派豪侠不幸陨落,从此天下大乱。恶人横行,邪教祸害人间。江流儿出身普通人家,却得豪侠的毕生功力传承,从此走上成为一个侠者的道路。“我初入江湖时便是那最高的山。”“但是,我真的好孤独啊!““儿女情长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称霸江湖?没兴趣。但你若想为非作歹翻了这天,我定将你斩于刀下。不负侠者悼。“
  • 诸神世界的死神

    诸神世界的死神

    奥林匹斯山下,哈迪斯向我让出王座。尼罗河畔,阿努比斯为我守护门庭。海姆冥界,萝莉海拉是我的女仆。地狱火湖,魔王撒旦向我俯首称臣。我是塔纳托斯,觉醒的死神。我是唯一的终点,我是绝对的公平。我行走诸界,为万千生灵揭示它们的命运。不论你是虫豸,鸟兽,妖魔,精怪,还是万物灵长,天神上帝,都将归于我的国度。如果你妄图反抗,我会让你明白:一切都会逝去,只有死神永生。(严肃霸气的第一人称简介,然而正文并不是……)
  • 王妃凶悍:冷王跪下唱征服

    王妃凶悍:冷王跪下唱征服

    一朝穿越,二十一世纪叱咤风云的黑道女王变身王府的无脑王妃,上有恶霸王爷,下有绿茶小妾。一朝灵魂转换,风云起,天下乱,无脑王妃惊才绝艳,斗恶王,掐绿茶,伐异己,诛恶奴。一不小心还招惹上了一只颠倒众生的大魔王。“启禀陛下,北国太子摸了王妃的玉手。”魔王淡定一挥手:杀了。“启禀陛下,青云少主摸了王妃的纤腰。”魔王眉头微皱:灭了。“启禀陛下,王妃带着王子去了迦南神宫,说是要跟迦南神君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畅谈到人生理想。”魔王再也无法淡定,霸气凛然一挥手:儿郎们,挥师北上,踏平迦南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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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奇缘

    一支千年玉簪落入历史的洪流引出一段旷世奇缘,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顾小敏,阴差阳错坠入异时空,纠缠在恩怨情仇之中,涉世未深的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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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器之灵

    在那远古的呼唤,一个少年拥有邪恶与正义的。他该如何抉择?是否他会弃暗投明?还是做个,正直的人。在他这一生中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会发生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自己的家族被诅咒,每一个家族的后人都活不过25岁他该如何抉择?是生还是死?请大家敬请期待:“邪器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