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一直都知道明少他不喜欢我,可是你却默许我与他交往,甚至故意让我知道阮若依的存在,借我的口让她知难而退。爸爸,当时我不明白,可当报纸上刊登出她要结婚的消息时,我懂了。我不介意被人利用,也不介意我是你的饵,因为你是我的父亲,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明少也是我爱的人,所以,放过他,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女儿。”
莫刚峰沉吟不语,曾经叱咤黑白两道的天龙会创始人,混迹江湖数十载,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选择,也会迟疑不决。
“如果可以,让若依自己选择吧。”雨少的话适时地开解了目前的困局,就看自己的父亲是否首肯了。
雨少的台阶铺的恰到好处,莫刚峰将话语转到了莫飞雨这边:“你的妻子,你决定吧。”
“不过飞雨还有个要求,希望父亲答应。”
“说吧。”
“我知道若依肯答应和我结婚,必是父亲做了什么,我只求父亲不要再干预任何和若依有关的人或事,我想要一次公平的对决。另外,我希望父亲明白即使我们没有某些人的帮助,也一样能立足商场。”
雨少的这番话,不得不让杨明清重新审视了这个一向被自己认为对着自己父亲唯唯诺诺、对着外面女人浮夸懒散的富家公子,却在今天流露出完全不同的一面。从他和自己的格斗中,以及出人意料的这番见解中,可见他有着不逊于自己的胆量和气度,单是说话时的优雅,恐怕自己就要落于下风,确实是小觑了他呀。
莫刚峰示意曾子夕放下枪,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我不干涉。不过明少是否能给我们一个肯定的答复呢?如果阮小姐的回答是不愿意,那么你呢?”
杨明清推开莫飞诗,今天已经够丢脸了,竟然要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还要另一个女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就听听她的回答吧。”杨明清没有确切的答复。
莫刚峰冷冷地笑了笑,也不逼他,命令曾子夕去请少夫人下楼。
“不用了,我在这里。”刚刚莫飞诗的尖叫,早就惊醒了心绪不宁的若依,退热针的药效的确神奇,出了一身汗的若依虽然四肢无力,但还是硬撑着起身,让小翠帮她梳洗。待她扶着栏杆走到楼下时,正好是雨少说那番话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书房,自是忽略了若依的出现。
柔柔细细的声音,却把每个人都惊到了。雨少看着若依,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她就能这么憔悴。那么,昨晚,她一定是极端的难受,而自己,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在她的身边。
雨少走到若依身前,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充满歉意地深情道了声“对不起”,本想扶她坐下,但若依摇摇头,婉拒了雨少的好意。
杨明清冷眼旁观,这就是莫飞雨喜欢女生的方式。即使在那么多人面前,也不掩饰自己对若依的迷恋;而自己,总是遮遮掩掩,总是试图隐藏自己在若依面前存在的痕迹,不到最后一刻,断断然是不会出现的。如果不是知道雨少年幼时有过自闭的倾向,那么自己倒像是患有某种心理暗疾、内心充满阴影的人。
“若依,莫老爷子许你再做一次选择,这次,没有任何要挟。我知道,上次你的离去是因为你见到了莫飞诗,我也知道,一直以来,我都说不出我和她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情谊,这些,或许造成了你对我的误解和不信任,可是,今天的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我真正的想法。只是,我希望你也能对我、尤其是对你自己坦诚,你能答应我吗?”
自从上一次在教堂里当着那么多的陌生人告白失败后,杨明清的选择是牢牢地隐藏他对若依的感情。此刻莫飞雨的举动显然刺激了他,他再一次地坦陈自己对她的情感,当着莫家人的面前。
除了莫飞诗的那番表白,若依基本听清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也看见了曾子夕指着明少的那把枪,她不害怕那枪会走火,因为她知道莫刚峰不是真的要置明少于死地。所谓的许她再做一次选择,无非是要若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拒绝他,让他彻底地死心,这才是致命的一击。莫刚峰简单的一句“我不干预”,轻巧地将这个包袱抛给了若依,而自己为了远在C国的孩子,只能伤害他的父亲。
“雨少,我累了,陪我回房吧。”没有想象中的倾诉衷肠、也没有毅然决然的当面拒绝,但是,若依此刻再也简单不过的一句家常闲话,却可以令杨明清这最后的希望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