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学家凝视着水晶球，迷茫地预言你的未来。生物学家凝视着你真正的球，准确地告诉你我们先祖时期女性的丑陋行为。对绵羊和老鼠所做的喂养实验轻易证明了睾丸现象。多少代以来，一夫一妻单配的雌性绵羊和老鼠对于雄性生殖器官的大小影响甚微。但是，表面奉行一夫一妻单配，暗地偷摸乱交的雌性绵羊和老鼠很快会选择生殖器官更大的雄性。
我们仔细看看你的睾丸。
首先衡量你的输出。请不要故作忸怩了。对于男性的射精，生物学家采取的是亲自参与实践的方法。每次射出的精液被收集起来并且量化，结果不言自明。
射精量的多少，你可以问问你的老婆。可是，你的精液却不会相信。测量结果表明，男人从远行归家后，他们在首次性交时射出的精液量比其他任何时候多得多，多达300%。如果男性和配偶终日厮守相处，他们射出的精液量要少得多。配偶不在眼前的时间越长，男性越会将更多的能量投入精液生产。
精液不会相互进行竞争，它们利用团队工作。很多精液不会最终抵达卵子，而是散开形成保护队形，这样，主攻的精液就能够攻占垂涎已久的卵子。精子大约有14种类型。它们就像美国的橄榄球队，围成一圈，保护奔跑的持球者。拿出你的显微镜，欣赏这些小精灵的精彩表演吧。
精子自然形成的团队精神只有一个原因：和其他团队竞争。其他团队在何方？这些正面保护和翼侧包围的精子是什么？仿佛精子知道存在其他的对手。
科学家的回答是：在所有类人猿种类中，睾丸重量和男性体重的比例和雌性的“额外配对性交”的频率相关。在英语里，雄性非洲黑猩猩睾丸巨大，因为，雌性黑猩猩是绝对的荡妇。她一旦发情，就会发出任何理智的人类都会感到羞耻的信号。她会出现臀部红肿，散发出使得整个部落沉浸其中的气味，试图和她渴望的任何一个雄性性交。雌性黑猩猩会进行某种选择，不过和人类女性相比，没有那样吹毛求疵。我们很快就会看到，为什么雌性黑猩猩公然反抗故作腼腆的雌性标准形象。
可能，你会认为这是雄性的天堂，错了。每只雄性黑猩猩都被戴上了绿帽子。黑猩猩种群中的头领心烦意乱，四处奔波，极力阻止雌性黑猩猩和辈分低的雄性黑猩猩乱交。不过，在相互打斗的过程中，雌性黑猩猩追求性伙伴多样化的冲动使得她们比雄性黑猩猩更有智慧。黑猩猩头领每次只能控制一到两只雌性黑猩猩色情狂，一旦脱离他的视线，其他雌性黑猩猩就会马上攀上雄性黑猩猩的大腿。雄性黑猩猩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策划更多频率的性交，当然顾不上忠诚了。当发情的雌性黑猩猩将其羞处奉献给了雄性黑猩猩，那里绝对已经溢满了其他雄性黑猩猩四处漫游的精液。
那就是灵长类动物学家从来不看电视的原因。当雌性黑猩猩发情时，黑猩猩的交配纯属娱乐。它完全充满乐趣、暴力，充满了追逐、嬉戏和诡计，当然也是X级的，设想吉斯通电影公司拍的一个色情喜剧片《两个傻警察》，这样，你就会宣称，计算雄性的勃起也是科学研究。
好了，我们还是恢复科学的严肃。因为只有在对精液进行了分析之后，性交才开始了宏大规模的竞争。数加仑的精液进入了发情雌性黑猩猩体内，精子逐渐形成庞大的队伍。它们犹如特种战争装甲运输车那样呈扇形散开，搜查并且使用化学武器摧毁入侵的精子，就像快艇那样游弋，目标对准卵子。99%的精子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精子。它们是反精子，是实施大规模屠杀的精子。在雌性黑猩猩的阴道里面，仿佛就像蚂蚁战争的战场。精子在里面进行厮杀，仅仅只有少数的精子存活，然后卵子从中选择它宠爱的对象。
对于黑猩猩的性竞争，有的是在动物之间进行的，但是，大多数竞争是在精子之间展开的。通常是一个消耗战。一个黑猩猩的精子数量越多，它繁殖后代的机会就越大。你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样的黑猩猩是天生的交配勇士。
新生小黑猩猩出生后，无人知道它的父亲，因此，所有曾经有过性关系的雄性黑猩猩轮流承担父亲的角色。雌性黑猩猩的乱交终于因为众多暧昧不清的父亲而得到了补偿。黑猩猩基因获得了人类意识形态永远无法获得的东西——社会的父子关系：动机不多，无非就是分担性交带来的责任。
雄性大猩猩的睾丸很小。但是，它们肩膀宽阔，犬牙巨大，眉骨突出。竞争发生在动物之间，精子在一旁休闲。精子无须承受跟其他精子进行选择竞争的压力，因为，没有任何大猩猩敢于和头领的女人偷情，除非杀死这位头领。雌性大猩猩对于任意乱交的大猩猩头领倒是非常钟情。结果，大猩猩的精子迷失了游弋前进的方向。在显微镜下面，黑猩猩的精子就像巴顿将军率领横扫法国进入德国的第三军团，大猩猩的精子则像电影《霍根英雄》（60年代电影，美国被俘虏军官和德国看守斗智的故事）。雄性大猩猩每年性交的次数最多只有几次，其微小的睾丸完全足以胜任这样的任务。
雄性猩猩的身体和睾丸比例稍稍比大猩猩的比例高，这是因为很少出现雌性猩猩偷情性交。
看看你自己这个大型猿人，对，这里说的就是你，人类男性。你使用什么装饰来跟女性区别？虚弱的手指关节，稍稍强壮的上身力量，有胡须，能够阅读地图，却拒绝使用这种能力。
现在看看你的睾丸。和其他一夫一妻单配的猿类比较，你的睾丸稍稍……强大一点。
看看你的大脑，它们共同进化，体积变大，这些所以吸引女性的体积变大了的大脑，反过来也吸引你的体积变大了的大脑。你什么都大，人类男性需要大才能得到女性青睐。你的大脑创造力使得她发出惊叹，和其他猿类比较，你庞大的阳具一定会让她感到性兴奋，你的睾丸还能……是这样的，你的庞大睾丸表示，还在更新世时期，当你在热带大草原狩猎时，女性喜欢你的睾丸。是的，确信无疑的，它们当然没有近乎雄性黑猩猩那样巨大的睾丸。经过那些放荡雌性黑猩猩的精心培养，雄性黑猩猩的睾丸膨胀到了奇异的体积。尽管你的睾丸现在是黑猩猩的身体与睾丸比例的1/4，可是，却是大猩猩身体与睾丸比例的4倍。看看忠诚的雌性大猩猩，再看看淫荡的雌性黑猩猩。你的境况刚好位于中间。要产生足够的精子让女性怀孕，我们仅仅需要一个睾丸最大量的一半。那就解释了本内迪克特·阿诺德（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将军——译注）为什么有了孩子。我们的睾丸足以雄辩地证明原始人类女性的放荡。
是的，我是说的放荡。更新世的女性要在得到男性配偶的同意下进行滥交，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智人男性配偶的强烈猜忌是肯定的。大卫·布什对于美国和非洲部落的谋杀妻子的案例分析表明，大约一半是因为性猜忌导致的。在苏丹、乌干达和印度，性猜忌是谋杀的主要原因。在全世界，大约20%的男性谋杀男性的案件是因为对于老婆和女儿的争夺。听起来挺吓人的。可是，原始人类女性敢于幽会偷情，并且遗传了足够的基因给后代，然后在我们膨胀的睾丸和疯狂的精子上表现出来。
你在查看自己的东西了，对吗？
做下去。感受它们的重量和体积。为什么需要如此大的体积来储存这些微小的精子？我也希望有其他的理论来解释这一切，可是，真的没有。如果不是为了欺骗女性，睾丸不会长得那么大。如果没有额外的繁殖优势，自然进化不会选择需要额外能量的器官的。
智人的男性们，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试验一下。当你下次射精的时候，手里准备好一个显微镜。科学家总是在床边放置一个，尽管女士对此不太喜欢，哪怕卧室柔和灯光发出浪漫的气息。但是，如果你有严格的科学头脑，卧室的器具真的不可或缺。用它来分析你的新鲜样本。
你会发现，真正的精子不像卡通片中的精子那样活动。很多精子一连数天夹紧尾巴，做出后卫的防御姿态。让女性怀孕不仅需要投入授精，还包括阻碍竞争对手的精子进入她的阴道。那就是为什么连续几天没有见到情人的男性的射精量会翻番。哪怕刚刚归家的男性的意识中肯定自己的女人是忠诚的，但是，经过历史的进化，精子已经不听从大脑的支配。精子担心的是，外来的入侵精子在自己和卵巢之间形成了抵抗同盟，它们今天就是来表示抗议的。缺席使得心灵更加多情，因为缺席意味着竞争。多情是因为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多情唤起了先辈的纽带。尽管我不会建议在情书里面写上这些句子。
我们的结论？智人的女性仿佛是成长在一夫一妻单配的环境里面，不过，偶尔地，女性也会在同一天和超过一位的男性性交。你感到不安全了？你被迫感到不安全了，智人的男性们。因为你没有确切的方法明白孩子是否是你的。因为性猜忌的男性能够遗传更多的基因。因为跟那些对于伴侣接受他人的精子捐赠无动于衷的男性相比，那些不惜谋杀，自杀献身和给予伴侣严厉惩罚的男性能够遗传更多的基因。我们给这样的傻瓜杜撰了一个词汇：戴绿帽子。对被欺骗的女性，目前还没有对应的词汇，没有表示羞耻的术语。
对于滥交的女人，老谋深算的男性给了这样一个词汇：荡妇。对于寻花问柳的男性，目前还没有对应的词汇，没有表示羞耻的术语。所有文化的所有语言几乎都存在这样的双重道德标准。
在全世界，侮辱男人的方法都是告诉他，他的母亲是荡妇，而那是不好的。那将意味着他是杂种，而那也是不好的。还将表示他的父亲是淫棍，而那更是不好的。在所有的文化中，男性让女性成为荡妇，让她们的孩子成为杂种，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你的母亲是荡妇，你是杂种，那就是不可接受的。这些表示侮辱含义的语言的双重标准出现在任何语言中间，因为统计数据表明，男女在保护基因时情感的建构是不同的。人类男性永远不会感到安全，除非长出了小小的和紊乱无组织的精子。我们庞大的睾丸是我们祖先通奸的证据。
下次，当你听见有人挑衅你说：“怎么呢？睾丸没有长大？”你就应该回答：“我倒是真的希望睾丸长小点。”
够了，我也是希望精子这一章快快结束。现在，我们来讨论宇宙的伟大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