漷县是洛宁最北边的一个小地方。没错,一个只有几条南北纵横的主街道的小地方。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明白这种地方却往往有自己的规则,有一种不能言明但又挣脱不开的灰色力量。
辛楚已经暗暗察觉到了此行不会很顺畅。但是漷县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苍山,有绿水。沿着连绵的山丘是大片大片的郁郁松树。在这个瑟瑟的秋季里,看过去更添几分苍劲。
辛楚一行人扮作游客,租了当地的一个拉私活的小面包车,悄悄的进城了。
开车的小伙儿一口黄牙,看着干瘦,但后视镜里偶尔一闪而过的直勾勾的眼神还是让辛楚心里发毛。辛楚不禁朝着杨光的方向缩了缩。
察觉到辛楚的动作,杨光抬头与后视镜里的目光对视片刻,又漫不经心的移开。微微收着下颌,面上不禁带上了几分冷肃。低了头就撞进辛楚强自镇定的眸子里,连忙带着笑小声的说:“是不是怕啦,楚楚?”
辛楚是有些怕的,那些在外人面前竖起的保护罩,那些强撑的勉强的各色各样的自己,辛楚知道在杨光面前没用,辛楚也不愿。
“嗯,还真有点。”
杨光看她白着一张小脸,偏偏刚刚绞着衣角的纤细的手指这个时候还敲了敲膝盖。这幅模样很对杨光的胃口。
“怕什么,还有老爷们在呢。”边说边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胖子。胖子连忙探过身来呵呵一笑。
这笑声让坐在中排操着一口漷县土话,一路和小黄牙套近乎的老周也转过头来点头示意。
得,这群老爷们都在忙着装高深莫测,自己也不能露怯啊。
辛楚一行人下榻的地方是一家叫喜迎客的旅店。
店不大,倒还算干净。柜台里面坐了一个怀里抱着3、4岁模样小孩的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身当地妇女常见的蓝色土布小袄。
看见辛楚一行人进来后,触电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却又喏喏半天无言。
老周见此,心中只觉有门。连忙打招呼要订房间。
辛楚在一旁看见那妇女连同怀里的孩子都瘦的很,目光里带着几分警惕。这么小的孩子啊。叹了口气,辛楚从口袋里摸出几颗为了防止晕车的糖,轻轻地探身放在柜台下面。
上到三楼。杨光选了一间窗户朝向旅店外面街道的房间。老周和胖子住在对面,打开窗户就是旅店小小的后院,此刻那儿悄无声息。
进到房间里,杨光先四处查看一番,才笑嘻嘻的说:”我的美人儿楚楚,今儿夜晚你就陪小爷睡啦。”
“我们是第一次睡一块吗?”辛楚面不改色地顶回去。
“我去,你还是女人吗?这个时候你的害羞功能是又休眠了。”
“哎呀,小哥哥,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啊。”辛楚故意绵着嗓子,娇笑的回头说。
“我服了,成不,您是女中豪杰。”说到最后,杨光还是正了脸色,“楚楚,这趟可能会有些麻烦,记着,护好自己,什么时候都不要离我太远。”
辛楚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轻轻应了一声好。
”来来来,让我看看我的宝贝们还好不好。“大概是察觉到了氛围的低沉,杨光又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从大大的登山包最下面掏出几样小小的器材,细细检查了一遍后,又小心地放回去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
杨光打开门,老周和胖子就晃了进来。
老周,是杂志社里二十多年的老记者,经验老道,为人也有几分狡诈。这次的行动自是他成头。胖子是和辛楚一起入的职,最服的是杨光,最疼的是辛楚。胖子偏旁辛楚不同于杨光,杨光是憋着坏和辛楚你来我往的损,但胖子却是一心一意的维护。这份维护也让三人之间莫名其妙地形成一个小团体。
老周倚着房间里唯一的小桌子,左手中指间夹了只烟,闷头狠狠抽了一口,将烟捻息在烟灰缸里,才开口说:”同志们,明天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