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嘛。
大爷,上来玩呀
哥哥,别走啊
白起一行人进了城门,准备去寻找住宿的地方,一路问客栈,不是说客满,就是罢罢手让他们出去,在经过一座花楼时,听到楼上的娇声嫩语时,崔九方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爷!崔九方轻轻叫道,眼睛不停往楼上瞟。
先找地方住下来!白起两眼看着前面,断然拒绝。
小姐!崔九方又转向王重旁边戴着重重面纱的人。
先吃饭吧,不急!娇嫩的嗓音徐徐逸出,瞬间抚平崔九方脆弱的心灵。
噗。站在小姐旁边穿着半新不旧水红绫子袄儿的侍女糖葫芦嗤的笑出声。
你笑什么?崔九方霍地转头瞪大了眼睛质问,挂在白玉腰带上的绿心香囊发出叮当叮当的环佩声。
我笑本该无求无欲的修仙者居然会堕落成一个看到女人就挪不动脚步的好色猥琐****之徒。糖葫芦不甘示弱,提高了声量说。
你,,,你懂什么,崔九方气结,停了一会方说:真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孔夫子诚不欺我等。
哈,你这酸腐句子从哪里偷来的,你这人好色也就罢了,真想不到你还会偷别人的东西。糖葫芦不屑道。
这怎么能算偷呢?听到别人说的话然后记在脑里再整理成自己的记忆,这叫天才的能力好不,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崔九方义正言辞说。
那你是用耳朵听的还是用“心”听到的?如果是用你的仙术偷听别人脑里的话就是小偷!再说了,我们整天在一起,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谁说过这样的话?
到了!白起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道,
原来他们已站在一家招牌黑油金漆大字“招天下”的酒馆前,一位青衣小二正在旁边殷勤招呼着。
两个人停止了斗嘴,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酒馆。
放好包袱,白起与崔九方下了楼叫小二先准备一份饭菜送到房间,而他们两个则在一楼浅斟慢酌。
夜幕刚下不久,酒馆里多数人独酌或悄悄私语,在靠大街的窗口围聚着一群人,一位身着蓝布长衫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人群大声说话,手舞足蹈,口沫乱飞。
咦,我会骗你,香大人。啪的一声惊木堂,“要不是他的医术,我们济州早就被瘟疫毁灭了,现在我怎么可能还活着,又怎么可能拿香魅夫人作为幌子来欺骗你们呢,做人要懂得感恩!感恩呐!!
去!人群中一片嘘声。
啪啪!!惊木堂响了两下:你们不相信?那么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为了两个月后的天香会,难道是我们济州人杰地灵,风景优美,把各位吸引过来的?讲书人似笑非笑,不停摇着手里破烂漏风的折扇。
去!!人群中更大声的一片嘘声。
这天香会可是三年才举行一次,讲书人啪的一声收起来了折扇,你们要是有病就赶紧抢位置,没病的也去摸摸,强身健体,可这次千万别像三年前一样,要不你们通通白来一趟了。
三年前怎么了,
三年前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里不知情者纷纷问道
喂,你还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站在人群后面大胖子大声喊道,他敞着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口,已经热得不耐烦了,。
三年前呀,讲书人还想卖关子拖久点,吸引多点客人,可是看到群情激涌,只好开口说道:那一次的天香会可了不得了,也是像现在这么热闹,也来了很多人,像五行者,凤鸾宫,青衣帮,无心道的人都来了。
讲书人每念一个名字,人群里便发出一阵哇哇声。
特别是,,,讲书人拍了下醒木,独龙客,朝心楼都派人参加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下不仅站着的观众都在震惊,连附近坐着的客人也竖起了耳朵。
还有,,,,说书人拖长了尾音:柳~叶~眉!
哇,天下第一美人!这下大半个酒馆都爆炸了,每个人都在呼喊着柳月眉,柳月眉,柳月眉。
我记得那天,天上飘下了朵朵香花,她坐在洁白的莲花中,像莲花仙女一样自空中降落,翩若惊鸿,彩绣辉煌,云髻斜插朝阳玉凤珠钗,身披缕金百蝶穿花素罗衣,肩若削成,体态苗条,丹凤眼,柳月眉,皓齿唇白,我见犹怜,真真令人心驰梦想,魂动魄摇!
尽管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事迹也过了三年,讲书人提起第一次见到柳月眉的情景,还是激动不已,眼冒红心,一把折扇抱在怀里一副要命的花痴样。
人群中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听着讲书人的话,遥想着那个尘世间难得一见的仙子,没有人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呢?一位留头小丫鬟细声细语问。
接下来就更加精彩咯,他们相互见过之后各自坐好位置时,又来了四个谁都料想不到的奇人。
谁?
哪个人?
人群中又一阵骚动。
西风舞,北真人,东流科,南滇巫。讲书人一字一顿说道。
一阵沉寂,各人在面面相觑。
他们很有名吗?还是原来小丫鬟细细的声音。
有没有名我不知道。讲书人苦笑,我只知道那四个人来了之后,天香会就结束了。
为什么?
因为当他们自报名号后,天就莫名其妙的黑了,太阳无影无踪,伸手五指内都看不到人,等我们找来火烛一看,全部的人都不见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才看到太阳,第二天有人出来说取消这一次的香会,所以说三年前的天香会并没有开完,这一届的香会也不知道生死未卜。讲书人说起那天的情景,还心有余悸,脑瓜上不停淌汗。
那些人去哪里了?有人问。
没有人知道,从那天开始,江湖上就没有人见过他们的踪迹。
吹牛吧你,好好的人长着两只脚怎么会不见了,况且那么多有武功又会法术又有仙宝的,再怎么不济还有个朝心楼的人在,难道那四个人是神吗?能一下子就把人变不见了?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位大胖子大喊道。
就是,肯定是吹牛!
就算是神也不会降到尘世里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们看到。
走了走了,不听了不听了!
咦,你们还没给钱呐,大爷,行行好,给点钱吧,三个铜板,两个吧,一个也行!人群快速散去,讲书人左拦右围,到最后,钱箩里只有叮当叮当的十几个铜板在响!
低着头,他垂头丧气的向门口走去,心里盘算着回到家里要怎么跟婆娘孩子们交代?
说书的,赏你!一丝风动,耳朵里突然钻进了一句话,讲书人还没来得及抬头,一小锭银子已飞到了他脚下。
谢谢大爷,谢谢。他赶紧捡起银子,抱在怀里,回过头忙不迭声的感谢。
然而酒馆里的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发蠢的发蠢,没有人跟他搭话,也不明白他在跟谁道谢。
谢谢。讲书人转过身,跨过门槛,依然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