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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交涉

刘警长七点半就来到局里为上午的会议做准备,他计划着会议能在九点之前结束,之后还要前往学校继续调查案件,今天他想找几位和死者有关的授课老师问问话,顺便了解下死者的一些日常生活和人际关系。

当他进入局里的时候人并不多,相对于昨天的热情,大家的积极度明显变淡了一些。局里规定的上班时间是上午八点半,但由于他昨天已经交代过部下,通知大家今天八点务必到场开会,快接近八点的那段时间里,人稀稀疏疏地来了,等到八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准时到齐,会议也就正式开始。会议上主要讲了一些调查组对于案件的分析,鉴定人员新的发现,还有大家对案情的一些个人想法和推论等等。

九点刚过,会议室的门重新开启,人群从室内走了出来,这也就宣告着会议结束了,和预估的计划一样,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刘警长走在人群的最后,他手里拿着一本硬皮笔记,大小足足有A4纸那么大。他边走边和身旁的警员交谈着,表情很严肃,给人一种无法轻易接近的感觉,而反观那名警员却面带微笑,让人觉得两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当中很不协调。

“刘队,等等还要去学校调查吗?”年轻警员弱弱地问道。

“当然,只要没有破案,我们就得去。刘警长毫不迟疑地回应道。“准备下吧,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

“好的。”警员说完便跑回了休息室做准备。

“真是的,问的莫名其妙。”看着警员离去的背影,刘警长摇了摇头,在嘴里嘀咕道。

九点的时候,他们动身前往学校,这次和刘警长同行的警员并不多,毕竟现场的调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陪同他的只有昨天的那两名警员,看样子像是经常同他合作的人,深受刘警长的信任。他们没有搭乘警车,而是由刘警长开着他那部心爱的银色别克,两名警员则坐在后排,由他来驾驶。

“刘队,我们今天的安排是什么?”先跨进车子的年轻警员问道,刘警长此时正在系着安全带。

他转身看了对方一眼,年轻警员此时已经进入到车舱内,坐在了坐位上,老警员则接着迈进了车内。

“我今天打算去向老师们打听些情报,没准可以了解下凶手的动机,我倒想知道死者平常的生活里是怎样的人。”刘警长说着笑了笑。

他看见老警员已经坐在位置上,并关上车门后。便启动了车子,他首先匀速驶出了停车场,接着在进入道路时慢慢提升速度,最后保持以一种合适的时速前往学校。路上的车辆很多,此时刚好是上班的时间,所以路途中稍微有些堵,使得行进中的车子断断续续的,三名警察在车上什么话也没说,刘警长认真地看着前方开车,两名警员则是静静地坐在后座保持沉默,过了半小时,别克车终于驶入了校园的大门。

刘警长先将车子开到教学楼附近的小路上,接着将两名警员放下。

“我去停下车,你们俩先上楼询问下有哪些老师比较了解死者的,等我回来后要单独和他们聊一聊。”

“好的。”两名警员异口同声地回答。

刘警长将别克车停在教学楼旁的停车场内,他庆幸自己的运气还不错,显然这个停车场是用来给学生停自行车用的,真正用来停轿车的位置也只有四个,刘警长准备停车时刚好还剩下一个车位。

“还好剩下一个车位,不然都不懂要去哪里停车了。”他在心里暗喜。

当他迈出停车场时,刚好课间的下课铃声响起了,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正好是九点三十五分。他想要赶紧上楼,如果晚一步的话,很可能会遇到急着下楼的学生人潮,能样就很难挤上楼去了。他四处张望着楼梯口在哪里,不一会儿就在教学楼的后方找到了,可惜当他准备上楼时发现已经晚了,许多学生一个拥着一个从楼上走下来,有说有笑,不过每个学生看见穿着制服的他都有意识地避开来,可能是因为对方看见自己是警察,所以感到一种威慑力吧,刘警长在心里这样和自己解释,不过也多亏了这样,虽然人很多,但他的周围一直都留有一些空间,足够让他一个人活动。

不是很费劲,他终于来到了高三年段所在的楼层,一出楼梯口,他就发现许多学生正站在走廊上晒太阳。之前他已经去过一趟办公室,所以这次他不必去询问具体路要怎么走,他径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期间很多学生向他投来了敬畏的目光,同时目光中也透出了好奇。正当他走到一半时,突然一只手从一旁拉住了他,刘警长首先是一惊,接着他转头朝向了自己的侧面,接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他的眼中。

“哦,原来是你啊。”刘警长看着对方报以微笑,林时雨此时正拉着他的右手。

“您好,警察先生。”林时雨微笑地点头示意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林时雨加重了语气。

“重要?”刘警长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你有什么发现吗?”

林时雨只是点了点,没有说话,接着他看向了别处。

“这里不方便说是吧,那我们换个地方聊。”刘警长看出了他的顾虑。

接着他们来到了靠近办公室的楼道处,那里有一间没人的书本室,是一个比较好的谈话地点,进门后,刘警长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是什么重要的事?”

“说之前我想向你交代一件事。”林时雨说着低下了头。

“什么事?”刘警长疑惑地看着他。

“我今天凌晨独自去了命案现场。”他的语气明显降低了些。

“什么!”刘警长很震惊,眼睛睁得很大。

“因为我对谋杀很感兴趣,所以想自己找凶手。”

“这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刘警长很生气地斥责道。

“我知道...”林时雨点了点头。“可是...”他显得很犹豫。

“能有什么可是,你知道这样有可能会给警方带来麻烦吗?而且也可能会让你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

“我知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案件的手法,我想帮忙警察抓住凶手。”林时雨真挚地看着对方说。

“这可不是推理游戏。”刘警长控制着情绪,你也不是专业的人员。

“可是我父亲是!”林时雨不甘示弱地说。

“你父亲?”

“对,我父亲叫林轩胜。”林时雨加重了语气,他的语气里带着自豪。

“那个犯罪现场调查的专家?”刘警长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他就是我父亲。”

“是吗...”刘警长语气平缓了些。“可是那是你父亲,不是你。”他说着严肃地看着林时雨。“你知道吗?不论是你的父亲,还是我们,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专业的知识,然后通过接手很多案件,慢慢积累经验,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知道你的父亲很厉害,可是他曾经脚踏实地过,而你只是个学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我不是,我有天赋!”林时雨感觉对方的话像是小看了自己。

“我不会否定你的资质,也许这东西真有遗传。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能相信你。”刘警长说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来赌一下,我一定能找到凶手的!”

“恕不奉陪。”刘警长摊开了双手。“说吧,你指的那件重要的事是什么。”

林时雨没有马上回答,看得出来他还在赌气。

“说吧,昨晚的事我就放过你了。”刘警长食指摇了摇。

“昨晚我看见了一个人影。”林时雨开口说道,但他说得很平静。

“人影?”

“是的。凌晨四点多。”林时雨说着看了看刘警长的表情。“很可疑吧,那个时间点。”

“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在卫生间,从里面的镜子倒影看到的,他当时正透过门缝盯着我。”林时雨回忆着,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那么危险!如果是凶手,你当时岂不是有被杀害的可能。”刘警长语调升高了。

“是啊,我想也是。”

“所以才不让你做这种事,你毕竟是个学生!”刘警长斥责道。

“可是,我觉得对方也是学生吧。”

“这...”刘警长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什么都说不准。”

“是吗?我觉得可能性应该很大吧,这个时间点还在学校的,除了住宿的学生,就是老师了。”

“即便对方是学生,可是要是有带凶器,你也很危险,别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好啦,不会做了。”林时雨有些不赖烦。“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密室之谜不是还没解开吗。”

“是啊,真是棘手啊,而且还有些新的线索。”

“新线索?”

“哦...”刘警长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没什么。我现在准备去办公室了,你先回去吧。”

“能告诉我新的线索吗?”林时雨的眼神里带着迫切。

“不行哦,这可是机密。”

“万一我能解出来呢?”林时雨反驳到。

“那也不行!”刘警长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林时雨又一把抱住了刘警长。“那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这是在妨碍警方哦。”

“是啊,那你们告诉我爸吧,说我干扰你们办案。”

“真是服了你了。”刘警长说着摇了摇头。

他把手搭在林时雨肩上。“你要保密!知道吗?”他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知道了!”林时雨很兴奋,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

“我们发现了一枚沾有赖呈浩指纹的硬币。”

“硬币?在哪发现的?”

“就是发现尸体的那间教室。是在讲台下找到的。”

“这样啊。”林时雨作出思考状。

“还有就是我在厕所里发现了一个塑料袋状的透明物体,鉴定说是塑胶袋。”

“塑胶袋吗?要那东西干嘛?”

“我们知道的话就好了,目前还不懂是凶手用来干嘛的,没准也不一定是凶手留下的。”

“还有呢?”林时雨期待地看着刘警长。

“还有就是,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类似血浆的成分。”

“血浆?”

“是的,不懂是什么时候沾上的。”他说完摸了摸鼻子。

“要说的就这些了,可以放过我了吧。”刘警长露出委屈的表情。

“哈哈。谢谢您了!”林时雨做了个抱歉的姿势。“不过没准我真能解开呢?密室。”

“算了吧,小屁孩一个。”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林时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刘警长则转身摆了个再见的手势。

“我要先去做事了,代我向你爸问好。”

“会的。”林时雨点了点头,看着刘警长离去的背影,他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对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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