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２章 外公走了
“真想不到，杜悦茜真是个低调的人。”张陌推开门，对正在查阅资料的熙钧说。
“她走了？”熙钧抬起头问。
“可能是家里有事吧，刚谈完事，她接了个电话，脸色很不好，就告辞了。”张陌接着说：“不过，我还真欣赏她。”
“家里有事？”熙钧站起来，“我有点事，出去一下。”说完就快步走出去了。
“哎——”张陌还没来得及叫，熙钧就走了。“真是奇怪，他那么紧张干什么？”张陌突然想起早上的电话，难道这小子和杜悦茜认识？
熙钧边到停车场取车边打悦茜的手机，关机了！熙钧皱着眉头，到底怎么了，刚刚才好端端的。他想起了李芯，是不是李芯发生了什么事，他来到医院，护士告诉他李芯办理了出院手续，刚离开不久。
熙钧心里疑惑极了，人都到哪去了？他想到了悦茜住的地方，于是开车过去，敲门后出来的是李芯。
“林医生，您怎么会来这里？”李芯见到熙钧吓了一跳。
“我来找悦茜的。”
李芯忙让他进屋，“小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了个信息给我说有急事，回家了。我又找不到她，真是担心呀。”
“急事？我今早才送她去办事，怎么没听说？”熙钧不解地说，“对了，你怎么——出院了？”
“小茜不在，我也不放心酒吧，所以还是出院好了。”
“那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回医院检查。”熙钧关心地叮嘱。
“谢谢您了，林医生。”
“叫我熙钧吧，那我先走了，如果她跟你联系，请你打电话给我。”熙钧留下名片。
李芯接过名片，叫住熙钧，“你是不是喜欢小茜呀？”
熙钧笑了笑，不语。
“小茜是个好女孩，如果你真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到她。”李芯认真地说。
杜悦茜赶回外公家时，长辈们都聚集在一起了。哭丧的、商量事的、张罗买东西的，都忙得人仰马翻，悦茜“扑通”一声跪在外公的灵柩前，脑袋一片空白。妈妈递过香，“孩子，拜拜外公吧，告诉外公你回来了。”
悦茜手持着香，叩了一个头，眼泪就滴落了下来，“外公，我回来了，你怎么不等等我呀？”
这一哭，牵动了长辈们的心，大家又悲戚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只听见哭泣的声音。
妈妈扶起悦茜，“小茜，你外公走得很安详，这是他老人家的福气。”
悦茜插好香，站到一旁，眼前熟悉的房间已经被布置成灵堂，棺材前摆着外公的照片，那么慈祥，那么可亲！“外公！”悦茜一时悲伤过度，在加上身体疲惫，缓不过气来，身边的哥哥见状，扶稳她，“小茜，我们都要节哀顺变！”哥哥擦了擦湿润的双眼，“大人们的心更难受，我们不能让他们担心我们，坚强点。外公会在天堂看着我们的。”
悦茜看着已经守了一夜的大人们，他们哭肿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情，更显伤痛。哥哥说的对，这个时候她更要照顾好长辈们才对，她轻声对哥哥说：“哥，我没事，放心吧！”哥哥沉着地递过纸巾，悦茜擦干眼泪，安静地和同辈份的兄弟姐妹们坐在灵柩的一旁。念经的和尚不停地吟唱着佛号，袅袅升起的香痕，让悦茜心里更加苦痛，她不由地随着佛号念唱，她希望外公能走得安详，也许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她知道她那深爱的外公就在眼前，他累了，永远地睡着了，可是，她是多么想见见外公最后一面。
长辈们定下第二天清晨送外公出殡，于是便让小辈们各自回家休息，只留下外公的儿女们守灵和哥哥们帮忙。悦茜心里很不愿意离去，但又怕妈妈担心，只好提着行李回家去。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悦茜所有的情绪都在这瞬间崩溃了，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心里很痛，比当初蒋萧的背叛还要痛。
悦茜不知道怎么停止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她扯着自己的长发，把行李整理出来，还是一直在哭。
天黑了，悦茜卷缩着身子靠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地呼唤着外公。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悦茜终于累了，再也没有眼泪掉下来了。她木纳地掏出手机，一开机，就冒出李芯和熙钧的信息。打开一看，都是担心她的话语。她没有回信息，把手机丢一边，呆呆地坐着。
很快，她收到信息的消息反馈回去了，手机响了，熙钧打来的，悦茜任由铃声响着没有接，可是熙钧似乎不死心，继续打过来。
悦茜拿起手机，接通了，马上传来了熙钧着急的声音，“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悦茜正一听到熙钧的声音，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抽泣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告诉我。”
“我——外公——走了。我好爱好爱他！”悦茜无助地哭着。
熙钧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便安静地等待着悦茜平复下来，渐渐地，悦茜的哭声小了，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就这样吧！”
“节哀！”熙钧心痛地说道。他似乎可以想象到悦茜此刻的伤心，他想去陪着她，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很脆弱。
悦茜挂了电话后，想起李芯，就给李芯发了个信息：我外公走了，我再跟你联系，不用担心。
李芯正在酒吧里忙着，看到信息，惊呆了，她知道外公在悦茜心里的地位，她也不敢再打电话过去，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破晓，天蒙蒙亮。
杜悦茜以沉痛的心情送别了外公，看着灵车越行越远，她知道，真的，再也见不到了。红肿的双眼又泪水迷糊了。
和长辈们回到外公生前住的地方，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家具依旧，只是人已不在了。熬了几夜，长辈们个个都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了。简单地收拾了杂乱的房间，大家都散了回家休息。
“小茜，你在家待多几天再走吧，你都很久没回家了。”妈妈拉着悦茜的手，疲倦地说。
望着一脸忧伤的妈妈，悦茜点点头，“妈，我会陪你一段时间再走的。您先去梳洗一下，睡一会吧，不要想太多了。”
爸爸和妈妈梳洗一下，都疲惫地去休息了。
客厅里剩下哥哥和悦茜，两兄妹很久没见，悦涛轻轻地拥抱了悦茜，“小茜，不要伤心了。这次回来，好好陪陪爸爸妈妈吧，他们可是天天盼着你回来。一切都过去了。”
“哥——”悦茜感受到哥哥的关心，点点头答应了。
兄妹俩聊了一会，哥哥公司有事，就赶回去工作了。
悦茜在家整理了一下，一个人出了家门，虽然她也很疲惫，但却没有任何睡意。两年没回来了，这个城市，不知道变得怎样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些很熟悉的感觉在心底涌起，是啊，这是她充满快乐的地方，也是她充满伤心欲绝的地方。
那间咖啡店，是以前她和蒋萧常去的地方，那条海滨街，是以前她和蒋萧散步的地方——一切都历历在目。原来她还是会想起这些，悦茜苦笑了一下，离开这个伤心地这么久了，回来，还是会想起，那时候蒋萧经常陪她去看外公，哄得外公很高兴，不知道蒋萧现在过得怎样了？
悦茜正想着，李芯打来了电话，“小茜，你怎样了？心情平复点了吗？”
“我没事，今早刚送走了外公。”悦茜无力地说着。
“外公这样走了，是老人家的福气，你想开点，照顾好你的妈妈。”李芯安慰着。
“好，我知道了，没什么我先挂了。”
“等等，那个，林熙钧他今早来问我你家的地点，说不放心，要过去看看你，我见他这么着急，就告诉他了。”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悦茜心里觉得挺感动，也许，人就是在悲伤中才更容易被感动吧。熙钧真的会过来吗？突然间，她很想见到他，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靠一下。
可是，熙钧没有打电话来，怕是只是问问而已吧。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中午，还是回去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
回到小区门口，她看到了熙钧，他正把车停在管理处。悦茜呆呆地站着，望着他，他真的来了。熙钧一转头，看见憔悴的悦茜，心疼地快步迎上去，一把拥住她，什么话也不说。
很温暖，很温暖。悦茜闭着眼睛，眼泪滑落。
“过去了，有我在。”熙钧温柔地轻拍着悦茜的后背。
“你怎么来了？”悦茜从熙钧的怀抱里抬起头问着。
“唉，”熙钧用手碰碰悦茜肿得像核桃的眼睛，低声说，“不要再伤心了，我会陪着你的。”
悦茜顺从地点点头，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去说什么了，所有的疲惫在见到熙钧后都释放出来了。
“小茜，他是？”背后传来悦涛的声音，悦茜回头一看，脸红地叫了一声：“哥——，你不是回公司了吗？”
“事情处理完了，我想回来休息一下。”悦涛打量着熙钧，很不错的一个人。
“是小茜的哥哥吧，我常听她提起你，我是小茜的男朋友，不好意思，现在才赶过来。”熙钧帮悦茜回答。
悦涛一听，乐坏了，“小茜，怎么没听你说呀，快，回家去，在外面站着多不好呀。”悦涛领着熙钧往家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打听着熙钧的家世。
悦茜在后面跟着，觉得很莫名其妙，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