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订婚宴后,骨头和青木多少有些隔阂,骨头是不知所措,他是一个长不大的孤独孩子,对于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这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幸运。他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书呆子,关于浪漫与对爱的表达都是书里学来的甜言蜜语和毫无节制原始冲动。青木是有些震惊和不解,她很心痛――关于骨头的家庭情况。她对于骨头又多了一重来自天性的爱,她时常宽慰自己,如果她不爱着骨头,不去照顾他,他该变得多么糟糕……
不稳定的生活也开始显露处它不可爱的一面。但像一张漏风的船帆,尽管两人都去尽力填补,也埋下了沉没的隐患,这艘船不是豪华的泰坦尼克号。它上面载着的不过是平凡如水的爱情,不过是平淡至极的单调生活。爱情对于某些人来说应该算是奢侈品吧,它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钱花。爱情的价值究竟在哪里?对于极度渴望爱的人来说它就是一剂最好的药,它会带来最高贵的救赎与最幸福的安慰……
也许是对家庭的恐惧,也许来自骨子里的厌恶,这个夏天骨头就呆在济南,距离远些多少可以逃避一些东西。但还是要和青木分别。这个雨季,骨头一个人宁静地蜷缩在他的小家里。青木和艾草阿谷他们南下打工去了,只为让她们的爱情长久一下,生活轻松一点,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骨头说什么也不去。
头一次停留在泉城的雨季,体验并不美好,反到很糟糕。雨仿佛是怎么也许下不完,骨头很不理解,老天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眼泪与悲伤,一刻都不停歇。习惯了两个人腻歪着,一个人独居起来就不适应了。看风景是没有心情的,也没有条件。这场连绵数月的雨让他不得不老实地窝着。屋子是有些破旧的,好在不漏水,但连日的阴沉让被子潮湿的有些发粘。就算不时地擦拭一下竹木凉席,汗还是不停的把它浸透,说不上到底是因为天气的冷热还是内心里的无限的惶恐。他就整天看书睡觉,吃饭听音乐。他开始变得很邋遢。这样的男人一直都是不修边幅的。夏天的雨是有雷声相伴的,雷声会很突兀把骨头的惊醒。这让他的神经有些衰弱。他开始很思念青木,不是想要她的照顾,对他来说生活的重点永远只是内心的平静与自在,这之外的种种都无所谓。骨头饱尝了恐惧――一种来自虚无的恐惧。尤其是在被阵阵惊雷吓醒之后,即便他躲到层层床垫之下仍会瑟瑟发抖。他很思念她。
他开始和青木通电话。青木变得很忙。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加精致,每个人都要付出或多或少的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们会很少沟通,聊电话更是生疏至极,他们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分别后的相安无事,突然的联络让彼此都不太适应。
“这里下雨了,雷声很大,我很害怕。”
“宝宝乖,我很快就回去。”
“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这雨一直都不停。”
“很快很快,雨停了就回去,很快的,别害怕。带上耳机。躲到被子里就会好些的。”
“你怎么样,累不累?”
“一点都不累,好了,要上班了。晚上聊。”这样的对话几乎是每天的全部内容,偶尔再加上点停留在谈话中食物。
“你吃了么,宝宝。”
“手抓饼,你呢。”
“土豆丝,汤面条。”
“哦……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后来青木几乎不再提起下雨的事情,只会安心的来一句:“马上就回。”
等待的时光是漫长的,即便有时只是一秒,对于思念着的人来说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骨头说不出对青木是有一种依恋还是有一种欣赏。对他来说,只要有她就很好,只要是她就很美好。这到底该算一种怎样的情感。不是因为你对我好就要和你相守相伴,只是纯粹的贪恋在一起的这份感觉。
煎熬许久,骨头终于盼到了青木归来。他少有的兴奋起来,早早的就去车站等候。相见的一瞬间,他把她紧紧拥抱着,几乎要把青木勒死。千言万语都凝结成了一串泪珠,像极了晶莹剔透的泉水……
骨头终于可以安心的酣睡了,只要青木在,他就可以睡到天荒地老,炎热的夏日午后,青木总会安静的看着沉睡的骨头,用湿毛巾蘸些花露水为熟睡的爱人擦拭全身每一个角落。为他驱赶烦人的小虫子。这样静静的望着他,伴着他,她会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