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以前开始,度过某个需要团圆的节日都是一个挑战。这对骨头来说就是一个个难以度过的劫了。就如那不断的愁绪,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这一年他彻底的被生活给打垮了。生活,家庭,爱情,工作混乱不堪。这个一直坚守种种事情相分离,用条条原则整理一切的孩子被压垮了。这一年,青木只在他的空间中留下一句鼓励的话――“越努力越幸运,坚守一成不变只会徒添痛苦……”两人少的可怜的沟通中大多是不在同一频率的寒暄与争吵。剩下就只有骨头对她肉体的欲望。但凡理想主义者脑子里想的的东西很多,这样就显得做的东西太少。骨头也许不如其他同龄人拼命,但他自认为绝对是够努力了,他一直对世界充满善意与友好,独独会忽略自己。虽然到不了严苛地地步,除了吸烟和沉溺于床笫之私,他并不懒惰。只有在青木面前他才会睡的像个死猪,没日没夜。只因为有她才能够安逸而舒服的心安理得。只有在她那里他骨头才会无所顾忌地显露所有不美好的一面。骨头在青木面前是很无耻而又轻松愉快的。好色,懒惰,幼稚,倔强。从这一点来说,青木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她太惯着他了。塞北偶尔也会下雨,起初他会写下几句优美的句子――细雨绵绵扰人清闲,微风习习美梦连连。他喜欢诗意地生活。却从来没能成为一个诗人。在一切乱成一锅粥时,他依旧赞美生活,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他的理想仿佛比青木还要重要一些,只是骨头的理想一直都不太都不确定,他想要的太多!小时候是想当个诗人,后来想要一个美满的家,不久之后,他只愿有一个自己的家,平凡幸福。面对糟糕透顶的日常琐碎与家长里短,没休止的加班和孤独,他试图寻求一种力量,骨头只有用尽他的全部来把生活赞美,才能在被它伤害的疲惫不堪之余寻求最温柔的慰藉。愿它的美丽带给自己无限的力量!生活就是一摊黢黑的泥淖,布满陷阱与阴谋。时时张着血盆大口伺机侵吞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只能挣扎着,卑微而又柔韧。因为只有挣扎才能永失痛楚。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决不可以被打败。可惜,骨头被彻头彻尾的击败了。越努力越幸运?是不是要把生命都交出来?不痛快与负面情绪在寒冷的夜里搅拌成一团难言的毛线,将整个骨头紧紧地缠绕起来,他苦苦地等待复苏,等待黎明。骨头是不够坚强的,骨头都是会酥会脆会烂的,尤其是将它丢到高压锅里的沸水中!这个孩子在他复杂的经历中只学会了一种力量――柔韧!本来是被用来对付糟糕的境遇,最终却是勒死自己的拙劣手段。
春节临近,后母家冷清的厉害,大姐离婚后去了外地,要年关才能回来。三姐是刚离婚,愚昧的后母只能再次搬出她的理论。老三只好去了小妹家。骨头父亲在一年前出来后就回了故乡,带着她的相好与骨头并不熟悉的弟弟和妹妹……
这几年,他们貌似笃信佛教,但骨头始终认为他们是上坟烧报纸。塞北佛教兴盛,骨头却对这些东西抱有极大的反感。这缘于后母,她很迷信,在她的家里,菩萨就是最大的,这一点让这个把生活过的精致且讲究的女人变得很丑陋,她不识字,看似坚持什么,却总是在细节暴露出很多,骨头很怕她的絮叨,因为对的永远是她。安静的夜,骨头静静的躺在房间里。客厅传来了她的声音:“我梦见你姥爷了,给他烧点元宝吧,送他走吧,大过年的。”
骨头也不答应,只是熟练地翻出金箔纸和银箔纸,慢慢叠着,也不多说什么?骨头与她无话可说!感念她小时候拉扯,多少叫声妈。这一年他从这个爱发牢骚爱抱怨的女人身上看清了很多东西。连亲情都可以算计的人注定要受罪……
“你过年带着你爸来订婚!”
“带不去,我没钱!”
“不要你钱!把他带来就好。”
“我带不去!”
“带一个长辈就好,来一趟就行。”
“需要准备什么?”
“你给什么?见了面,两方家长谈吧。”
“给我透个底,我有个心里准备。”
“他们谈吧,按你们那的习俗!”
骨头是带不去他们的,因为这一年他认清了很多东西,他的亲人都在互相算记,他或许是筹码,或许只是一个值得吹嘘看似体面的物品,骨头对他们来说关乎金钱关乎面子,到但却绝对不会关乎于爱。同样一件事,骨头可以被每个人的谎言骗得无所适从,因为都是借着亲情的名义来算计,他混乱不堪,无从分辨。骨头的亲人只有青木,他是从青木的爱里得到亲情的,当青木这样冷静地说出这些话时,他仿佛不认识她了。
“我去行不行?”
“你?听清楚了!带上你的长辈来!”
“我是个孤儿,我只有我,我只能带着我去!”
“你毕竟是有父有母的人!”
“我去啊!我去带着你走!”
“别傻了,你来算什么!我不会跟你。你带不来他们,你就别来了!在我们这就叫做跟野男人跑了!”
“我去啊,我去了,叔叔阿姨都认识我,怎么就是野男人!”
“别提我父母,你还知道他们啊,你让他们的脸面往哪里搁?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是孤儿啊我是孤儿啊!”骨头大声呼喊着。
“记住,过年以后一起来,带不来他就不要来了,我就许给别人了……”骨头已经开始狂躁了“为什么都逼我!为什么都逼我,我这么善良,从来不做坏事,为什么逼我。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
“我不管,你若不来,我等不起,我的父母也等不起!在说又不要把你怎么了,来了就好!”
骨头已经有些癫狂了“爱情里面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我不管那些大人们怎么想,也不在乎,我只问你愿不愿意,你愿不愿意!”
“我在乎,我父母在乎!我的家人在乎!”青木也不平静了。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青木突然崩溃的喊着“我愿意,我愿意。”
“分手吧,我太累了”骨头失落的挂了电话。
青木的电话不断地打进来,他开始没接。之后青木的短信又发过来,“接吧,我妈要和你说话。”
“骨头,你听着,过年带你爸来。”骨头也许是听不懂她的方言,她说话语气很怪。骨头只说了一句“好的阿姨,我跟他讲,就匆匆挂了电话。”漆黑的夜晚,骨头什么也不愿意想,他只能放声的哭着,哭了好久才疲惫睡去,这天他第一次梦到青木。梦到了那一种简单美好――那时天会比宝石蓝,小草青绿泛黄。他们有着自己的小屋,一起在旷野吹着泡泡。望炊烟袅袅不再担忧生活,平凡且相亲相爱,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