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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时间碎片

“你什么时候来娶我?”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最后的通碟。“后悔认识你。”这一句话就击碎了的骨头的所有斗志,会塞北半年多时间里,他都忙碌的像个机器人,哪会考虑这些难题。可是他知道她等不起,她等不及了,这年她二十六岁。一无所有的骨头迫切的需要时间。骨头说青木不如从前安静了,五个月以后的夏天,青木说我看错你了。那时两人泪流满面。

枕头边的手机响个不停,把美好的清晨吵得支离破碎。这让呆在公寓里的骨头很恼火,很不情愿的接起电话。连日在屋子里宅着的他很不愿意被打扰,又不得不开机,谁知道还有多少烦心事会突如其来。铃声一直大作,他看也没看抬手接了起来。

“喂,我是小骨。有事?”骨头不耐烦的说着!“骨头老师,怎么才接电话吧啊?你好几天不来上班了,假期都超了。发生大事了。”骨头听出这是小助理的声音。听着她焦急的声音,缓缓的说:“知道了,别慌。我收拾一下就到。”说罢,就飞快的洗漱整理起来,好些天没打理让他显得有些邋遢。动作麻利的地收拾一番就搭车去了单位。

一路兜兜转转,骨头还是回到这个小城中。在一家私立学校当个中层干部,主管招生策划和员工培训,偶尔也代几节课。

骨头一进单位就发现一种怪异的气氛在弥漫,这学校虽说只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刚刚创立,没什么领导,几个部门的头目加上投资人就组成了一个联合运营小组。员工也就二十五六个。平日里也都有说有笑的,今天格外的沉默,骨头深吸了一口气就走向会议室。

“来了”坐在上首的谭总挤出说了一句。旁边的教研主任小娜的和后勤部长康姐都对骨头点了点头。会议室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骨头却发现他旁边的座位还空着呢。那时谭总的合伙人主管人力艾艾的座位。

“嗯。”骨头应了一声,他有些苦涩的笑笑,不知不觉就乱入了这个漩涡。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艾艾今年三十八岁,单身要强,雷厉风行。平日里跟骨头很要好,前些天还一起喝着酒。

会议得开,各部门依次汇报着工作总结。不多时骨头就开始了汇报,他拿着助理准备好的表格正总结着:“这个月的招生成绩在达成目标的基础上已经超额完成百分之十。这要感谢艾艾给我们的协调,也感谢小娜和康姐的执行。下一步,我觉得……”

谭总突然打断到,“等等,我从报表里看到的目标与你说的可不太符合啊。而财务部门统计的投入比也不太一样,而你所谓的客户群体也有很大一部分流失了。你的结果我不满意!”

骨头愕然了一下,还是冷冷地说:“谭总,这是严格按照公司制度执行的。我们联合运营部门都会严格的监督和管控每一个环节,不可能出现差错。”

谭总神秘的笑了笑:“嗯,是我理解错了。这个月的目标达成了,那咱们今年的招生任务也就圆满结束了,辛苦了,骨头。这阵子你的状态绷得紧了,感谢你为公司做的贡献,我多批你的假,好好休息一下!”说完看了看大家又缓缓的说了一句:“艾总因为个人原因。现已离职接下来的联合运营部门撤销,由总部派来的李校长全权负责学校事务。各部门要配合好李校长的工作。”

骨头没有给艾艾打电话,前天夜里骨头还在跟她喝酒,而那天谭总的饭局他没到。从艾艾口中得知公司的财务出了问题,一切都已心知肚明。挂了名的公司哪里来的什么总部。青木的电话也让他措手不及,生活的种种与爱情的种种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前途突然就变得有些不太明朗了。休息了几天就继续浑浑噩噩的上班,准时打卡到点回家。闲着也是一种折磨,公司的暧昧态度让他很难受。其实,这份工作虽说体面,薪水却也不多。更致命的,这不足以赚够娶青木的钱,骨头可以等,青木等不起。两个人对未来的态度等不及。一个月的收入甚至不够去看青木的单程机票。闲着就容易多想,骨头开始很思念青木。经常就坐在桌前发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开始习惯了想念,开始后悔,开始失眠,开始憔悴……

短短三个月,骨头便瘦了十来斤。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失恋的滋味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体会到。你会突然的想起某个片段某句话,也许你记不清是哪一天的事情,到你会突然很幸福,接着就是一阵没由来地心痛。你会突然地流出眼泪,抽泣。你会茶饭不思,即便很饿。你的记忆力会衰退,但你的脑子里忽然会闪过很多不曾记忆的片段……

骨头,扛不住了。开始他还会爬山,喝酒,抽烟。试图自我解救,没几天他就彻底的垮掉了。生活,家庭,工作,爱情把他摧毁了。从某一天开始就渐渐的地就开始害怕黑夜,他会在某个夜晚看电影哭泣,会在某个清晨听歌曲哭泣。完全不像个男人。学校的同事都发现了他的变化,除了几个亲近的小姑娘们了解,她们只能稍微的安慰一下,帮助骨头一点儿。也有一些人并不知晓,只以为是骨头生病了,压力太大有些懈怠而已……

骨头想要回后母家里拿一些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不可断绝的精神困境和肉体折磨中,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骨头买了一些牛奶回家看母亲。母亲早已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好好吃饭,你瘦了!”

“嗯”

“我知道你回来,多包了一些,多吃点。”

“嗯”

两人沉默地吃完饭,骨头依旧麻利地收拾着碗筷,只是他的动作不如从前快了,他看起来也消瘦了很多。

母亲似乎找着话题:“房间一直收拾着,有些东西像是青木的,我不敢动,你看看吧。你们怎么样?”骨头不愿多说什么。他有恨意。

骨头低头含糊的说了一句“嗯,挺好的。”说完就着急地回了房间。手都没来的及擦。

骨头的房间十多年没有变过,靠着墙放着一张母子床,大床睡着舒适。另一面靠墙是一个的摆满书的书架,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实木衣柜和一张电脑桌子了。单调偏冷。骨头突然很失落,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变了。时间究竟带给了他什么?他很茫然!

没有看青木留下的东西,骨头呆坐在桌前,拿起很久没用的笔开始写了起来,他下了一个决定。去看看她吧。

这一刻,他很怀念当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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