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泉翔 梁振林
人只活一次,因此有权利活得更好。
人都有子孙,因此有责任福泽后世。
地球只有一个,因此有义务保护好我们的家园。
——摘自国美集团内部资料兼作题记
听他讲“猪经”
从铁岭北上,过了开原,便入昌图。南雁刚来,冰河始开,素色旷野难见丁点绿色。同车的昌图县个体协会秘书长老赵说,若是夏天来,你都看不到包米地的边。车近昌图镇,老赵指着右方的一大片场区告诉我们,那就是吕老板的国美集团。
此地名唤双胜村,位于昌图县城南5公里。自1997年始,吕国才先后投资2460余万元,创办了昌图国美集团。下辖四家分支企业:昌图国美绿色养殖场、昌图国美饲料公司、昌图国美绿色生猪养殖园区、昌图国美肉联有限责任公司。企业占地面积96400平方米。
在绿色养殖场,我们见到了双列式肥育圈舍。供母猪分娩用的铁制高床和仔猪保育高床。据工作人员介绍,这里采用的是国外最先进的繁育技术。目前已培育出适宜辽北地区的肥育猪杂交体系。我们以为这就是国美的大本营了,老赵却催我们上车。又向前行又是一片厂区门口挂着“昌图国美肉联有限责任公司”的牌子。这是目前辽北最大的肉联厂,是完全按照绿色食品猪肉分割操作规程和生态环保要求建设的。走进办公大楼,一楼大厅一排展柜,里面陈放着真空包装的冷鲜肉。
走进三楼的董事长办公室,迎眼而来几块大匾。“辽宁省明星私营企业”、“辽宁省星火科技产业化龙头企业”、“国家级星火计划项目单位”。吕国才董事长正在会议室给员工开会,我们便跟办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员聊了起来,他给我们讲了吕国才给省委书记讲“猪经”的事情。
2002年5月的一天,省委书记闻世震带领一些省市领导来“国美”考察。来到绿色生猪养殖场,领导们都换上了白大褂。闻书记一边参观,一边询问。老吕开始时还有点紧张,闻书记问什么,他答什么。后来说起生态养猪,老吕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一路讲解,滔滔不绝,把领导们都听入了神。闻书记一直微笑着听他讲,他被这个辽北汉子肚子里的“猪经”深深地吸引住了,不时地点着头。闻书记临走鼓励老吕:走下去,这是一条光明大道。
吕国才终于开完了会,望着眼前这个辽北第一“猪倌”的脸,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1956年出生的人。满脸的皱纹,尤其是眼角那几道,刀刻一般生动。脸上写着沧桑,目光里藏着睿智,谈吐中透着豪爽。
10麻袋书作“家底儿”
1987年10月之前,昌图县亮中中学有个教数学的老师。因为袒护学生跟校领导闹意见。这简直是个比学生还单纯的老师。为学生得罪领导,这账儿任你算到头儿再算回来也是不划算的事儿,可这个数学老师愣是算不开这个账。他也实在厌倦了那种刻板的缺乏活力的工作环境,同时也为自己的人生价值算了一笔账,算来算去,便走下了讲台。走出学校大门的吕国才,身边所有的资产便是整整10麻袋书!这10麻袋书浸润了他,培养了他身上的一股儒气。
31岁的吕国才,口袋里揣着东凑西借的500元钱,徜徉在汹涌的商海岸边,往水里扔了几块石子,就绾起了裤腿,创办了国美铝塑有限责任公司。经过9年的苦心经营,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积累,于1997年买下双胜村小学的旧校址和村部,购进种猪,创办了昌图国美绿色养殖场;2001年又创办了国美饲料公司,两期投资970万元;到了2003年,他又投入1170万元创办了国美肉联厂。至此,吕国才完成了从一个数学教员到辽北知名民营企业家的角色转换。在这个转换的过程中,可以说身上的儒气帮了他——有知识。
吕国才是一个勤于学习的人,他阅读了大量关于企业管理和与企业生产有关的书籍。这使他的企业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正规管理的轨道,比那些土头土脑的杂牌军少走了很多弯路,而且他非常重视人才。目前他的企业中有专业技术人员24人,每一个接触吕国才的人都会感到这个老总不“大”不“酸”,极好相处,能容人。“国美”的企业文化主题便是“人和”,讲诚信。创业伊始,缺乏资金,只好向民间借款,但吕国才从未拖欠。实行产品跟踪服务,宁可企业利益受损,也绝不欺骗客户。他很有远见。早在七八年前,那时中国还没“入世”,但吕国才已经抬高了目光,瞭望到了入世后的市场前景。才敢进行大制作。等别人爬到这个山头时,他早又登上前边那个山头了。能吃苦。吕国才28岁时,妻子给他扔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撒手而去,当爹又当妈,忙里忙外。企业初创、磕磕绊绊,风里一场雨里一场。白天转悠得腿肚子朝前,晚上回家还得照管三个孩子。刚办养殖场时,连猪带鸡带犬,两年下来,赔了40多万元。这边赔钱上着火,那边还来卡油的。心里疼得直突突,脸上还得露着笑。吕国才说,私营企业就是在夹缝中成长起来的。开始的时候谁没受过气。
在吕国才的老板台上,有一本关于生态养猪的书。书中圈点勾画,阅者之心楚楚可见。
儒者之道,高处风景。谁识其中趣?谁解其中苦?
像青草和树叶那样的颜色
吕国才是个很简单的人。看不惯就说,说完就没事了。说他简单,还因为他身上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不会摆谱,不讲吃穿。这些年他外出考察参观,国内国外没少走,可好吃好玩的地方他一个也说不出来。他把名誉、金钱、地位看得很淡。他到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用他的话说,有一双碗筷、有一张床,足够了。
吕国才是个很复杂的人。复杂得很难让人把他说清楚。人都有一种趋公心理,他没有;别人经常想的事他从不去想,比如怎么去占人家的便宜,别人热衷去做的事他懒得去做;比如为自己捞点资本;人都有一种安逸心理,他没有。有的人挣着国家的“太平钱”活得有滋有味,他却放着教师不当并且抽出档案先断了自己的后路;有的人一旦发迹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他却在企业刚有点模样时就顾怜起下岗职工;有的人把诚信当成手中的扑克牌,他却把诚信当成铁匠手中的锤子凿得丁当直冒火星子。
吕国才说他这辈子跟上“绿”了:建绿色养殖基地,开发绿色猪肉食品,而且国美企业的产品注册商标也是“昌绿”牌——取昌图大地绿色盎然之意。
吕国才说他的创业史就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没有什么传奇色彩。笔者在采访中曾试图挖出一些“生料”,但每到关键时刻,都被他机敏地绕过去了。他说自己是个小人物,平常得很。
词条上关于绿的释义是:像青草和树叶那样的颜色。青草和树叶,被牛羊随便捋上两口的东西,实在谈不上娇贵,实在是朴实得没法再朴实的颜色,但它却是生命的底色。
现代“猪倌”放眼绿野
自1997年被省委省政府命名为“明星企业”以来,吕国才的国美牧业公司相继获“先进企业”、“龙头企业”等称号,成为辽北同行业中的“老大”。同时被选为辽宁省工商联执委,辽宁省私营企业协会常务理事,铁岭市政协委员,昌图县人大代表,昌图县工商联副会长等。
面对荣誉,吕国才十分清醒。他说自己就是个猪倌。就企业规模而言,“国美”目前仅次于大连的一家同行企业。笔者说,那你就是辽北第一猪倌了。吕国才笑着说,我从来不想争第几,口头上较劲没意思,关键是看你能做多少实事来回报社会。
吕国才做了多少回报社会的实事呢?从国美铝塑公司开始,先后安排企业下岗职工200多人,与249户养殖户签订了产销合同,在宝力镇户家村与农户签订了6000亩的绿色玉米订单。正在建设中的绿色生猪及产业化基地项目建成投产后,每年可销售绿色生猪30万头,实现产值19800万元。利税663万元。而他的公司加农户的产业化链条又将带动多少农民走上致富之路?
拂去铅华,这是一个农民的儿子对生养他的昌图大地所倾注的一腔深情。吕国才这个辽北大地孝顺的儿子,在谈到企业的未来时,双眼放光,满怀自信。从他的口中,我们首次听到一个新名词:有机猪肉。即把猪在生态园区内按一定密度散养,自由采食,自然授精,虽生长缓慢但肉质上佳。笔者仿佛看到,在湛绿湛绿的原野上,跃动着如云一般的猪群。一位放牧者站在高坡上执鞭远眺,身后是一拱绚丽的彩虹。
谁想活得更好?谁想福泽后世?谁想护卫我们的家园?担此大任者,天将劳其筋骨,薄其安逸;披其风雨,厚其福德。
初入昌图,尚因无绿而憾。将离昌图,却觉得全身心都浸在绿色之中了。
吕国才,好你个辽北第一倌。